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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高分贝的音乐并未刺激我的神经,而脑中某种机械、嘶哑的嗡鸣声逐渐吞噬着我的意识,在这个闷热拥挤的世界里带来黑洞般的空虚。仔细聆听,那噪声好像我手中这杯碳酸饮料中翻腾的气泡,飘浮、上升、破裂,出现至消失皆在须臾间,又无穷无尽。我坚持坐在角落里,饮料一口比一口苦涩,心中明白无法这样坚持太久。
我最终走出了体育馆。头顶没被建筑遮蔽的部分夜空星光灿烂,银河清晰可辨。遗憾的是自己并不是身处于黑夜中一片广袤的田野内,脚下只有粗糙冰冷的水泥台阶。
思绪再次开始肆无忌惮的漫游,我想起了自己数年之前的晚上与朋友们踢过的最后一场球——到最后天快黑了大家仍不走,最后跑不动了仍有人不停传球给我,最后大家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看着我踢出的球缓缓滚入网中,直到看不清彼此的脸。
这般毫无根据的记忆片段将我与现实不断分割着,我白日里更多的时间是活在这个自创出的不属于未来或过去的时空内。其中一切回忆与憧憬或美好或悲伤,都使我对“现在”的亚城感到陌生。我的所有抵触情绪则来源于这个“现在时”的荒谬。因我所能感知的世界其实全部都已过去。真正的“现在”仅是我的一种理解而已(更可能是理解但不愿接受)。人或是活在过去,或是活在未来,而我终日在回首与瞻望中不断跳跃变换,不亦乐乎,不堪痛苦。
我听到身后的门被推开。随着喧嚣走出的还有一对白人小孩,男的衣衫不整,通红的脸上满是汗水,女的则笑得花枝乱颤。目送两人走入停车场后,我发现Alec也在他们之后走出。
Alec靠在我身旁的栏杆上,说:
“很无聊啊。”
虽和这家伙混得挺熟了,可我想要用凳子抡他的冲动还是不时出现,比如这句话之后。
Alec的中文虽然发音标准,但有时语调甚怪。这句听起来似乎是句找话说的话,但更像讽刺我孑然一人在这里发呆,无法判断出他的言外之意。
若是数年前,我绝对会像当日Spencer那般毫不犹豫地送去一句“Fuck You”,但在亚城的这段日子已使我习惯对不爽的事物一概忽略。于是我决定不作声。
谁知他接着问:“你是不是后悔今天来这里?”
票是你要的,人是你拉来的,连衣服也是你借给我穿的。我继续不作声,心中除了椅子,连扳手都用上了。
“其实这里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不同。”
我仍然努力地品味他这句话的意思,听不出这句是感叹还是陈述。
“但也比当初在波士顿好多了。”
我知道他将会发出不少感想,便顺水推舟地问他为何要来这里。Alec正了正自己的领结。我也乘机用双手拉一下Alec借给我的礼服,发现袖子实在有些过长,就干脆脱下拿在手中。我确信他又会说湖滨中学如何优秀以及自己来到这里如何如鱼得水云云。
怎知他却从自己儿时开始讲起。
Alec是第三代移民,父母都毕业于亚城艾大。我从本校女生的讨论中了解到,两人都是律师。Alec从小生长在波士顿郊区,初中就读于波士顿拉丁学校,后因父母在康州格林威治一带购置新居,高中则就读于当地一所以某早已作古人士生涩的姓命名的私立寄宿制高中。但后来其父母意识到目前诸长青藤盟校为加大生源的“多元化”,对Alec这种家世优越的富家子弟录取要求极为严格,并且私立学校不乏箐英,竞争激烈,遂决定将他转到亚成外祖父母住处附近的公立高中就读,届时若以Valedictorian(年级第一)身份毕业,再加上其父哈佛法学院的校友关系,进入哈佛自然不在话下。
Alec的外祖父母在亚城桃树街经营一间中药铺,每日开着600系的大奔出入他们那栋豪宅。按Alec父母所分析,地价不菲,学区内学校水平也一定很高,于是按照Alec的要求,将他转入湖滨高中。
这番话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Alec的确与我一样是新进入这个环境的外来人,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与所扮演的角色却迥然不同。
此时体育馆内亢奋的众美军突然像遭受了恐怖组织的偷袭般大呼大叫起来。声音将我与Alec的对话打断,但我们似乎都没有兴趣返回体育馆内一探究竟。
片刻沉默之后,Alec不再说话了,只是则过脸看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这时丧失了无话找话的能力,只好抬头仰望夜空。我忽然有种冲动,想要说点儿什么。
“Alec…。”
体育馆的门突然大开,人潮立即将我们二人淹没于其中。舞会散场了。我和Alec于是继续在一旁观察过往的男男女女。
我终于忍不住了,
“Alec…”
“Alec Chen。”
我侧过头,看到Alec的喉结上下一动。
再顺着他凝固的目光看去,我也狠狠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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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洋溢着墨西哥玉米饼气味的餐厅角落里,圆桌上依旧是我们六人。深秋午间和煦的日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桌面与每个人脸上,大家都眯起眼睛,若有所失。窗外是教工停车场,它的背后是一片茂密的枫树林,红黄相间的叶子鲜艳夺目,印象派油画般的静谧与窗内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我隐约中再次产生了不顾一切地跑出这所学校,跑向树林深处的冲动。但最终能跑到哪里呢?
Spencer正趴在桌上和新欢煲电话粥,Matt在拿美国历史课老师的发型做笑柄,Chris将奶酪粒吃得满脸都是,黑哥边吃边看那本冬天可以当柴烧的化学课本,而我和Alec则旁若无人地用中文辩论着许多毫无关联,甚至是荒谬的话题。如中国向俄罗斯和加拿大分别空投两亿农民工的可行性,或美国第50届总统是否会是福建人的后裔,等等。
我们终会说起彼此都认为是非常深奥的哲学问题。此时Alec的中文就显得远远不够用了,以至在辩论的关键时刻会语塞,沉默良久也不知该用何词。而我有时需要在中文句子中夹杂英文单词以助Alec理解我的本意,听得周围几人好像吃夹生饭一般。 Alec显然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在他快要因为语言问题而输给我的时候,会从中文转换至英文,痛快淋漓地发表出自己的理论。局面也在瞬间发生扭转,语塞卡壳的成为了我,Alec会像我说出他不懂的中文名词那样在话中使用许多GRE词汇,听得我云里雾里,并在每句话之后有意将我不懂的词重复并加以解释。我们之间的谈话就这样在中英文之间不断切换,每次争论在高潮时必定会局势大转,占下风的一方只要换上自己的母语就立即口若悬河、得意洋洋,而刚刚才据有压倒性优势的一方却张口结舌、沮丧不已。在座的其他四人被我们激烈的讨论所吸引,可永远只能听懂Alec占上风的那半讲话,又看到Alec一讲起中文就憋得满脸通红,不禁觉得莫明其妙。
我因此做出思考,能做知己的人,是否就是语言沟通之间产生的歧义最少的人呢?也就是说,说话时彼此了解对方思想最彻底的人?但有时到了高山流水的层次,早已超出语言的范围了。或许最高境界就仿佛蚂蚁一样,彼此碰碰触角,一切尽在不言中。
无论是何种语言,都是有限制的,每个词有自己标准的定义,在某种程度上就成为了一种桎梏。或许语言的尽头就是音乐或色彩的出现。但无论怎样,我没有艺术天赋,也就没有了冲破语言束缚的能力。没有语言的交流被称作什么呢?
“默契”这个词在我脑中闪过,但随即在心中一笑了之。深知自己早已开始悲观地对待友情与爱情。对生活又何尝不是?
“或许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