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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东警官,”这是一个新的声音,很紧张。“刑侦科。”
“我——”我开口道。“我——”我咽了口唾沫。我抬起来头,不看电话机,那上面的数码似乎在不停地跳动旋转。“我想——”我猛地把头转向门口。
张峰站在那里。他像个巨人一样,他的肩膀似乎堵住了整个门。他的眼睛看上去好像全是蓝色的。他胡子下的嘴巴紧紧地抿着。
“女士,”警官的声音又传过来。“喂,女士——”我感到话筒从我手中滑落,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也随之落下。
在我倒下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张峰的眼睛。然后是一片黑暗。
我试图爬上一个黑色的楼梯。非常困难,但我必须试试。在楼顶有一个声音坚持要我爬上去。突然,声音变得很响,一切都充满光明。张峰的脸紧挨着我的,我可以看到他黑黑的皮肤上的毛孔。他的双手紧紧抱着我,我正躺在床上。
我感到一阵轻松,眼泪从我两颊流了下来。“一场噩梦,”我含糊不清地说。“只是一场噩梦。啊,张峰,亲爱的,我梦见你——你——”这时我看到他的眼睛。
这不是一场噩梦。
“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突然晕过去,”他若有所思地说,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从他抓着我的地方开始,我觉得一阵颤抖传遍全身,一直到我的脚趾。
“这么热的天,你竟然在发抖。”他站起身。“你躺着别动,我去叫医生。”
让他去叫吧,我内心深处说道。来个医生也好,总算屋里有个人了。
我听到他步履沉重地走向厨房,停了一下,然后开始走回来。
张峰又向我走来。“他出去了,但我留了口信。”
张峰伸开他的那双大手,慢慢向我走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心中产生了极度的恐慌。我的那张报纸剪报就留在厨房桌子上,如果他看到并读了那张剪报,如果他拿起话筒,听到小东警官的声音,那么,张峰也会想要杀死我的!
也许不是想要——而是一定要杀死我!
我赶紧开口说话:“怎么这么巧,你刚好回家?”
“手枪堵住了,吉东说我们需要买一个新的。我们跳进卡车我突然看到希望。“吉东在这里?”
他摇摇头。“他让我下车进来吃午饭。”他现在又俯身过来。
我感到非常恐惧,他已经打电话叫医生,如果我死了,这就会显得很自然。“不要!”
他拿开双手。
“我——我头疼。”
小龙叫道:“妈妈!”
我挣扎着坐起来,张峰推我坐下。“这样吧,我来给孩子们穿衣服,然后把他们带到张华那里。”
这很好,孩子们会很安全的。
他走出卧室。
我马上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来到厨房,我很高兴张峰没有脱掉我的鞋。话筒已经放在叉簧上了。剪报仍然在桌子上,在我钱包旁边。它被挪动过吗?我猛地抓起剪报和钱包,把剪报塞进钱包夹层,把钱包带回卧室,塞到我的枕头下面。然后我又气喘吁吁地躺下。
屋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张峰匆匆忙忙地跑进卧室。
我坐起来。“你去吧,我来照顾孩子们,我没事了。”
“你的样子很奇怪,”他慢慢地说道。“你的举止也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也许他没有看到那张剪报,我又觉得充满希望。“你去吧,张峰。别担心。我会等你回来的。”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承诺。我必须搞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即使这会要了我的命!
他说:“我没法买吃的,宝贝,我身上没有钱。”
我伸手到枕头下面,拿出我的钱包。
“它怎么会在那里?我抱你进来时,它可不在那里张华”我艰难地说:“它本来就在那里。你当时——太紧张了。”
我探身过去,把钱塞进他工作服的口袋里,然后强迫自己笑笑。
吉东的喇叭又响了两下。张峰带上厨房门走后,电话铃响了。我拿起话筒,同时听到外面房间报时的钟声。
“哪位?”我的声音非常紧张。
“我是小东警官。你一切都好吗,女士?”
“我当然很好。”
“你挂断了电话。你刚说到谋杀就挂断了电话。”
“警察?你一定是搞错了。”
“我们追踪到这个电话。”
“但我没有打过电话。”
“可能这里出问题了。你屋里还有别人吗?”
我古怪地尖声笑起来。“有两个小孩。”
我听到他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又说:“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女士。很抱歉打扰你。也许是某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是的。”精神不正常,我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那么好吧。”
我久久地握着话筒,倾听着遥远的嗡嗡声。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我不能把剪报、裤子和张峰交给警察。经过十年的婚姻生活,还有两个孩子,我不能出卖张峰。
为什么我不能出卖张峰呢?我必须把这事搞个水落石出。
我打电话去医生的诊所。
“张华太太,”姑娘回答说,“我们根本没有接到过你丈夫的电话。”
我挂断电话。
张峰没有打电话叫医生。为什么?如果我以为医生正在过来,那么我就会留在家里。那么他一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可以从修理厂溜出来干掉我。
等等,我这只是猜测。我应该仔细考虑一下。
我打电话给张华。“我必须在银行关门前赶到那里,你能不能照顾一下孩子——”“完全可以。”
“我马上就过来。”
张华的房子看上去很安全,我可以留在那里。但是,我还是继续开车去附近的银行,取出我们所有的存款,换成旅行支票。钱并不多,但足够我和我的孩子们回北京城的老家,回到我父母的保护之中。也许到那时,我可以把他供出来。
如果我是一个侦探,我应该从哪里着手呢?昨晚张峰是从哪儿开始的呢?
我把车开回我们那个街区的尽头。右边是电影院,我停下车。
售票员名叫赵宇。
第十九章 房子中的命案〔4〕
“赵宇,”我说,“你认识张峰吗?”
她笑起来。”这附近的人都认识张峰。”
“赵宇,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在这里吗?”
“当然在。你了解我,我总是在这里的。”
“你看到张峰——吗?他进来了吗?”我的胃突然疼得抽动起来,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希望张峰走到这里时已经很累了,就走进电影院看电影,等到冷静下来后才回家。
“他没有进来。”
“他没有进来?”我大声重复道。“你是说你看到过他?”
“是的,大约九点三十分,也许还要早些。我向他打招呼,但他似乎没有看到我。”
“谢谢你。”我走回汽车。
赵宇喊道:“他是朝那边走的。”她用姆指向左一挥,我朝那个方向驶去。
开到街区一半路程时,我又停下车。张峰好几次带我来乔的酒吧吃花生米和喝啤酒,这里很便宜。
酒吧里面很暗。我还没有看到乔,他的声音就传过来。“马上就来。”当他看到是我时,声音就变了。“张峰太太,”他开心地笑起来。“你白天也喝酒啊?”
“我想知道的是——呃——乔,我并不是一个爱打听的妻子,但是张峰——”“你在调查你丈夫,是吗?”我真想转身逃走。我这么做比出卖张峰还糟,这是在引人猜疑。赵宇会记得小拉四处打听她丈夫去哪儿了这件亭吗?当人们谈论报纸上的谋杀案时,乔会不会产生怀疑呢?不会。
张峰已经与过去大不相同了。只有我还记得十年前他是什么样的——当然,张峰自己也会记得的。
“开玩笑,”我马上说。“但是他——昨天晚上——”他肯定地点点头。“他在这里。”
我再次感到一阵轻松。如果他一直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