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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了天客隆旁边的麦当劳,我想把当初那句“不用了”收回,可是我开不了口,我觉得那会儿还不是我请求楠的原谅的时候。我就把什么需要休息之类的话说了,她也把断绝别人希望的话对我说了,然后我们就默默的地对坐着,默默地吸着可乐,直到吸管儿发出咕咕的声音,我说,我回学校去了,楠说,我也回学校。于是我们一起走出麦当劳的旋转门,再各自进了一个校门。
剩下的两三个月我们没有再见面,偶尔我或者她会主动给对方发个短信说:明天冷,多穿些衣服。有时候我甚至都忘记了有这么一位女孩,在默默为我守候——就像娟不会想起那个傻傻等她七年的人。
那段日子,我正在尝试让自己做另外一个人,我在忙着拿一个叫晨的女孩做实验。
我将我那和阿熊一样的羞涩收了起来,我拿出了违背自己突破自己的所有力量,我在让自己变得勇敢,或者说洒脱,或者说满不在乎。
我是在将那封信——我一生的第三封情书,前两封都是给娟的——写好好多天后才给晨的,虽然每天我都把它带在书包里准备随时给她,但是我终究很少遇见她遇见她也不够勇气去拦住她。
我忘了那天是老Q生日还是怎么着,总之我们喝了一点酒。然后我们坐在核桃林旁边的长椅上,吹着秋天的掺杂着落叶的风,看着秋日夕阳的残晖映照对面女生白色的长裙。然后我就看见晨,匆匆地在穿过枝杈刺天的核桃林。然后他们俩也看见了。
“老S把他的情书给晨姐姐了吗?”老C。
“没有。”老Q。
“现在。”我说。
我站了起来,从写着“请勿践踏草坪”的牌子上跳了过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感觉自己变成了红头发的罗拉,这一跑会改变我的命运吗?)枯黄的小草仍然那么有弹性,我跳了几步就到了晨身后。她穿着那身白色的带着米黄斑点的裙子,一双天蓝的帆布平底鞋,头发搁在双肩。我放慢速度,跟着她走了几步后我叫了句:
XX!
晨放缓脚步,回头怀疑地望了我一眼,将她那大大的眼睛眯起来望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继续走路。
我没有放弃,因为我心跳没有加速,也没像阿熊一样脸红。
XX!
她停了下来,转过身,用惊愕的神情看着我:是叫我吗?
我笑着说:难道不是吗?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啊?晨又眯起她大大的双眼,怀疑中似乎还带点调皮。
没关系,我只是给你一件东西。我从包里拿出那个已经捏得发黄的信封,双手递给她。
晨笑了,一边笑一边把手背在身后,一边往后退了一步,夕阳穿过她的头发照在我手中的信封上,闪闪发光。
干嘛啊你?她笑着说。很显然,她觉得这个场景太像她看过的某部偶像剧了——而我却不是她的男主角。
没什么,你看看就行了。我踏近一步,把手伸得更长一些。我能感觉到自己在微笑,感觉到自己的双眼从那双星眸中获得的所有的颤动。
一片叶子飘过晨的头发,滑过她的肩头,飘落在我脚边。
我看着她的右手在一瞬间靠近我的双手,又在一瞬间远离。
晨终于把信接了过去。什么东西啊?美丽的眼睛盯了盯信封,又盯了盯我,然后再回到了那个白色的信封。
你看了就知道了!我转过身轻轻地说,然后我像来时那样跑了起来。
等我再次跳过“请勿践踏草坪”;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回头看看晨,于是我回头了,可是晨已经不见了,只有夕阳依然在挥洒这一天最后的余晖。
这时我听见背后老Q和老C一起喊:牛B !
然后我的腿一下子软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到了嗓子眼儿。嘭地一声我坐回了老Q和老C之间。
那封信的内容现在有些记不清楚了(我写情书从来不用草稿也不留底稿,毕竟当年还是靠过帮人写情书而赚过一些饭局的),只是大概地回忆了一下一年里尤其是非典时对晨的仰慕吧!
我为什么要把晨作为实验对象?一是因为,她是广院第一个动了我的凡心的女生,第二,是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能追上她。
那封信脱离我手、给我卸下一个包袱之后,似乎便与我无关了。重要的是它带着使命出发了,而不是它是否能够完成。我学着孔庆东,说:去吧,豆腐,连着我的葫芦。
我是在大学的第一堂体育课上发现晨的,也许可以叫做一见钟情吧!她当时留着刚刚盖过脖子的短发。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发出一种光芒,让人一碰见就会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低下头来。这种光芒不是那些把睫毛立起来的女生能发出的,总之那是一种天然的、没有也不需要任何雕饰的光芒,就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般清亮而又略带朦胧。
我当时想,假如她是新闻系的——我的直觉,那真是老天对我的一个讽刺。整个大一上学期我几乎都在埋怨自己没上成梦想中的新闻,所以如果她是新闻的,我就会更加的懊恼——失去的不只是一个梦想,还有接近她了解她的机会。就好比《神曲》里饕餮鬼被固定住四肢,不但不给人家东西吃,同时还要在他的头上吊一块散发光泽与的火腿。把美女比作火腿也许有些粗鲁,不过当我知道晨果然是新闻系的学生时,我觉得上帝对我更粗鲁——因为当时凭这一点就对她产生了自卑。(那时真不懂事,以为专业这东西有那么重要。)
每周的体育课,我在球被断之后或者无球跑动的时候,都要用眼睛扫描足球场外的女生太极队伍,从里面找出晨,呆呆地看上几眼,好几次看得太入神,忘了接队友的传球,结果被石磊老师狂批。总之在百无聊赖的第一个学期,三剑客还没有完全成形的时候,只有每周的体育课,足球和晨一起打发掉我的无聊心绪。
也曾有两次和晨的亲密接触。一次是在一项员(溢香苑食堂,广院人称妓院,因为里面的老板和布局每学期一变,谁有钱谁就能搞它一番。三剑客短信中经常出现的地点,为了拇指方便,就取手机里yi xiang yuan三个拼音的第一个汉字代替),我正在吃那史上最便宜的一荤两素(4块),突然听见一女声说:就坐这儿吧!于是我抬头,便看见了晨和另一位被我忽略不计的女生,在我对面的座位坐下。我脸一下子红了,只好把它深深地埋进那一荤两素里。她们不断地聊着天,我只听出晨的声音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听,具体内容却因为紧张全没听懂。等她们走后我才回过味儿来:我该偷听她们说的话盗取一些有用的情报的。另外一次也是在第一学期,那时学校体育部发神经,非要大家每周冒着风寒去体育场盖两次章,以证明每人每周至少进行了两次身体锻炼。(那会儿人们见面的问候语是:今天你盖章了吗?)如果排队等盖章也算身体锻炼的话,那么学校这招的确效果还不错(到现在那人山人海排队的场景以及持玺的某位更年期女老师凶狠的嘴脸还历历在目)。总之呢我是更喜欢踢球而不是排队这种锻炼的,所以经常避开高峰期去盖那两个章,有一次我赶到体育场发现前面只有三四个人的队伍,高兴得不得了,然后我发现排我前面的正是那位眼睛会发光的女生时,我就高兴地希望立刻有上千名同学们突然钻出来插队,都站到她前边去把她和我一直挤到校门口排队去,那样我就有了三到四个小时,应该足以让她认识我了吧!正当我忍不住为自己的主意笑了一声的时候,却发现啪的一声晨的章已经盖完了,然后她转身就走了——并没有听从我的安排瞟我一眼。剧情没有按剧本写的发展,我一时傻眼了。就听里面那位胖胖的就会教女生跳绳的女老师扯着鸭公嗓对我大喊:你盖不盖!?我吓得一哆嗦连晨的背影都来不及看一眼赶紧上前递上自己的卡片。低头看见卡片上自己的大名和专业时,我立刻在心里喊失策失策,怎么不去偷看一下她的卡片呢?
那时我根本对她一无所知,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班级(但直觉告诉我上帝一定会把她安排在新闻以达到让我更痛心的目的)。直到有一天,我躺在核桃林的长椅上,突然听见旁边椅子的男生对他同伴喊:快看快看!新闻系花!我顺着他们的眼光一看,就看见晨正匆匆地穿过枝杈刺天的核桃林,穿着那套白色的带着米黄斑点的裙子,一双天蓝的帆布平底鞋,头发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