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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惜一时气结,想也未想,也不知他如何动手,转眼间,一把匕首已架上了向云扬的脖子,秦惜冷冷道,“向云扬,我秦惜从不是善类,这你早该知道。”
向云扬依旧懒散的笑,仿佛被刀架着脖子的是别人,半分紧张也无,“是啊,我早知道。”
“既如此,你竟然还敢如此无视我的警告,我说过,叫你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的。”秦惜怒目圆睁,说得咬牙切齿,手下越发用力,眼看那蜜色的脖颈之上已溢出一抹血线,他却故意眼都不眨,表情冷漠的似在踩死一只讨厌的蟑螂。
脖子上刺痛的感觉很明显,向云扬却一点也不担心,依旧淡淡的笑,“是啊,我知道你不是善类,可是,我就是喜欢你。”
“你。。。。。。”秦惜身子一震,手下一抖,那匕首立刻刺进了皮肤,一股血线流下,他表情一惊,未曾反应便慌忙扔下匕首,抬起袖子直接按上那不停流血的伤口。
向云扬静静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心里忽然又揪痛的厉害。秦惜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你自己每日承受蛊毒的痛苦,却从不在意,为何我只是受了这么一点小伤,你却会这么紧张?
眼眶又开始发热,厚重的泪水蓄积在眼底,他透过朦胧的水雾,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以前从不曾发现他的好?不曾早点发现自己的心?若是早知道,又怎会让他凭白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秦惜一抬眼便看见了他痴痴凝望的眼,还有眼里那两颗大大的泪珠,心里一颤,立刻便将按在他伤口上的手收了回来,撇开脸竭力用冷漠的声音道,“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许你再来这里,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颈边的伤口,少了外力,又有血溢出来,向云扬全不在意,秦惜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以前觉得别扭,现在却觉得极其可爱。深吸了一口气,他轻松的笑道,“秦惜,你说过,以前的事你已经忘了,而我也忘了,现在我只是萧家一名普通的管事,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没理由赶我走。”
秦惜愤恨的瞪着他,“你。。。。。。”
“恩?”向云扬挑眉。
“你到底要怎样?”
“我只想照顾你。”
“我不需要。”
“你应该知道我的固执。”向云扬笑得志在必得。他的性子固然温和,可是内心深处那份固执,秦惜应该是了解得最深的一个了。
两道目光争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秦惜是气怒,向云扬则是和他卯上了,对视良久,秦惜忽然面色一沉,抬脚到床上,直接一脚便将向云扬踢下了床,口中怒道,“好,好你个管事,竟敢管到本座床上来了。来人~”
外面立刻有人推门进来,是木桐和木柏。
秦惜冷冷瞪着地上一脸苦笑的向云扬,对木桐和木柏道,“此人胆大包天,竟敢冒犯本座,给我拖下去狠狠打一顿,然后罚他去后院挑水,天黑之前不挑满一百缸水便不许他吃饭。”
木桐和木柏领命,一人一边,拖了人就走。
向云扬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哇哇哀号,“喂,秦惜,你不能这么狠,揍我一顿我还哪有力气挑水啊?喂,喂。。。。。喂你们轻点。。。。。。秦惜。。。。。秦惜。。。。。。喂。。。。。”
房门关上,某人的哀号声被隔绝在门外,秦惜冷冷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却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浅笑。
第三十九章
秦惜一整日心情都很好,尤其中午时收到韩墨从大梁国派人送来的信件后,他更是明显露出了笑容,午膳竟破天荒的喝下了大半碗的燕窝粥,还吃了一块萧无痕吩咐专人为他特制易消化的小点心。
木桐和木柏面面相觑,木桐忍不住拉住哥哥的衣角小声嘀咕,“宫主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胃口突然变得这么好?”
木柏显然还记恨着昨日的事,面色不善,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不一直替宫主担心吗?如今宫主胃口好了,你不是该高兴?”
木桐想了一想,然后就笑着点头,“也是,只要宫主肯吃东西就好,宫主今儿看起来很高兴呢。”
木柏懒得理他,直接转开了脸看向别处。
这家伙,整天宫主宫主的挂在嘴边,也不知道身边一直为他操心的是谁,眼里就只有一个宫主,好像宫主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自己这个哥哥,一天到晚为他劳心劳力,到头来还落个啥啥不是,多管闲事的名头。想想昨天的事,他到现在还一肚子气,如今再听这家伙嘴里提到宫主,他几乎要连自己的主子都要气上了。
木柏在那生气,木桐却完全无知无觉,径自在那小声絮叨着,“不知道早上那位向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宫主的房里?宫主说那人冒犯他,却只叫我们俩揍他一顿,都没有杀了他,也没有叫洪大哥出手,明知道我们俩武艺不行,打人都不厉害嘛。”木桐说着,小眉头就皱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挺遗憾。
木柏心中翻白眼:若是我们打人厉害,宫主会叫我们揍那人才有鬼。没见那人一出现,宫主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迟钝的小鬼。
木桐依旧在絮叨,“也不知那人挑水挑的怎么样了,早上我们应该没有打断他的手脚吧?不过好像也打得不轻,我拳头都红了,脚还差点扭到。看那人身板瘦瘦的,不知道挨了那顿打,还能不能干活。。。。。。”
木柏心中又冷叱一声:等你有自觉,黄花菜都凉了。他早知道那人对宫主不同寻常,下手的时候都尽量打无关紧要的地方,连带拉着身边这家伙也是,大部分攻击都集中在了脸部,这家伙以为自己的拳头总是挤到他,其实都是他看他打的部位不对,立刻给他推开了。
想起早上向云扬被他们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里偷笑。不知道一会宫主看到那人的样子,会是个什么表情。
秦惜一天的好心情,结束在黄昏时蓦然而起的一声如鬼泣、如狼呜咽般的歌声中。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呜呜呜呜。。。。。。”颤,很颤很颤的尾音,如饿狼的哭泣,如半夜鬼哭,只这一声,便叫听者个个汗毛直立,瞳孔放大,立时看向声音的来源。
“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呜呜呜呜。。。。。。”颤,继续颤,一人脸孔好像调色盘,两只眼睛肿的像巨大的烂葡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脑袋上,藏青色的萧府管事服挂在软趴趴的如死狗般的身上,这人就这么侧身靠着枣园的院门口的拱门,一手撑着拱门壁,一手拿着一只石榴花竖在嘴边。
“啊。。。。。”木桐一声惊叫,第一个反应便是拿了手里刚沏了水的茶壶要泼过去,幸好身边的木柏眼明手快,立刻阻止了他,低声说道,“仔细看看那人是谁。”
木桐这才犹疑的仔细看向那人,过了一会,又是一声惊叫,伸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秦惜嘴角抽搐,表情僵硬,只有眉梢一跳一跳,显然在压抑某种情绪。
那人还在声情并茂的举着红彤彤的石榴花歌唱着,“。。。。。。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途,我和你早以没有回头路。。。。。。呜呜呜呜呜。。。。。。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界无情的摆布,我不怕痛不怕输,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咳咳咳。。。。”唱不上去,本想拖个长音,结果过了头,那人忽然掐着脖子咳嗽起来。
秦惜的眉毛继续跳,木桐和木柏直接转过身,背向着那边,捂着嘴开始乐,小肩膀一颤一颤却不发出声音,显然已经拼命压抑。
那人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表演的越发卖力,直接松开了撑在拱门上的手,按上胸口,举着石榴花仰起头,满脸伤情的嚎叫,“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伤会少一点,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无情无爱此生又何必。。。。。。。一一一。。。。。。一一一。。。。。。”
“噗~”木桐终于在他持续不断的“一一一”中首先破功,抱着肚子忽然趴上身边最近处的枣树,哈哈的笑了起来。
木柏一边忍笑,还要一边兼顾他,眼看秦惜的脸色已经板得发青,他只得拼命拽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的衣服,让他赶紧还魂。偏偏自己也是忍笑到不行,忍无可忍,只得咬着嘴唇埋下头不停吸气。
“向云扬。。。。”秦惜阴测测的声音,像是在磨牙。
向云扬依旧保持着歌声结尾那哀伤深情的表情,一步一步踱到秦惜面前,满目忧伤,红彤彤的石榴花举在胸口,“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