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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
她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手里*着他给的手机,广告里瞅见过,某牌子最新款的,样子还行,功能巨多,她到是觉得有些太烦,这手机的功能,还是少点好,能发短信,接听跟打出电话就行的,再多了,都用不明白。
“回家吃饭。”
廉谦的回答很简单,风淡云轻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回家?
她瞅着这路可不是她家,虽说刚回这城市,可她大致的方向还是知道的,这哪里回她家,都不知道去哪里。
“跟我回家呗。”廉谦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双手,那双手冰冷得让他心中暗惊,脸上的笑意一点也没褪色,“去见见我家老头子,这丑媳妇总觉得见公婆吧?何况哥哥觉得我们大胆可是一点不丑,哥哥想把我们大胆给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瞅见。”
这话说得可真新鲜,惹得大胆笑了,说得比唱得都要好听,要是那回儿,他这个态度,说不定,她早就视他如珠如宝了,这会儿,话说出来,她还真是不信。
信用早就已经破产的人,她哪里还会巴巴地信一回,喻厉镜那样一说,说实话,还真没把他们的话当真过,这人一当真,就有了期待,她到是想脱离这种日子,可期待过头了,留给她还有什么?
她不敢想,一点都不敢。
嫁人?
她哪里敢想,那些人能放过她?
不敢指望着!
男人的劣根性,吃着碗里的,还指着锅着的,他们就算是好好地成家,估摸着都不让她舒爽地过自己的活儿,她算是看透了!
“好呀,我到是没去过呢,也合着瞅瞅你口里的老头子。”
她这么一想,这心一下子放宽,合着还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的,去见见,当是开眼界。
046
古色古香。
若要说廉家是个什么样子,涌入陈大胆脑袋里的就这么四个字,件件东西都透着质感,让她看了都觉得自己这一身七分裤与一件宽大的T恤与这里格格不入,时光交错开来,她像是误入时空。
廉谦的母亲早年难产而亡,这廉利一直没有续娶,瞅着两父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年龄的差别,让他们硬生生地显出岁月的无情。
廉谦如今是军区副司令员正师职,大校衔,让廉利颇感欣慰的,年少时胡混胡玩着,他又不是不清楚,陈振那老小子有个女儿,他是见过陈振那老婆的,合着女儿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人一见到,这是不会差到哪里去,而是根本是差好多,陈振一表人材那是没得说的,李美玉就更是一朵花,两个人的女儿只称得上清秀,有些好竹出歹笋的味。
陈大胆算是瞅出来,她这人别的没啥,就是察言观色这活儿做得具好,俗话说的好,就是条件反射,几个混主儿的刺激下,她这个是非常到位。
廉老爷子坐在那里,整个人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别瞅着人斯斯文文的样子,这人掌握着一个军区,那天朝一共才几个军区呀,他的能耐是可想而知,背景有多(硬),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可偏偏这么个人,瞅着没有杀伤力的样子,端坐在那里喝茶,还让她跟着一起喝茶,她叫一个心惊胆战的,舌(头)愣是没察觉出来这茶是个什么味儿。
叫一廉老爷子,能把人给叫老了,他结婚得晚,合着跟陈振差不多年岁,陈振那是上山下乡时耽误了女儿的出生,他是晚婚,廉谦还是比大胆大了点儿。
大胆在廉谦身上尝过的苦头多了去,对那些个瞅着一脸和善样的人,都是打从心底里抗拒的,谁知道那张脸后面藏的是什么凶险的心,连带着对廉老子都有些站战战兢兢,没一会儿,就把茶给喝。
“这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鸳鸳觉得怎么样?”
廉利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这身边还坐着自家的浑儿子,不是他不能儿子长脸,这浑小子做过的浑事还真的不少,年纪大了,跟去部队里,倒是混得有模有样。
鸳鸳?
陈大胆一时半会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这叫的是谁,天可怜见,才新改的名,还没有适应过来,等着被廉谦暗地里轻轻地捏一下手,脑袋里的短路故障突然见好,尴尬地想起那是自个儿的新名字。
茶有什么味儿?
除了有点香,有点苦,还真是说不出来别的啥有哲理性的话。
她瞅着身边的廉谦,巴巴地指望他来解围。
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看见,还是装作没看见,廉谦慢慢地品着茶,那一举一动,优雅得紧,要是换上一身长袍,就合着地道的儒士范儿,让她不禁得打个寒颤,连忙把不着边的画面从脑袋里赶出去。
“廉伯伯,我真喝不出味儿,我一贯不喜欢喝茶。”
请原谅她,无知者无畏,她直接地说出来。
廉谦是知道他家老头子性子的,那一口茶梗在嘴里,明明是不烫的,这会儿,怎么就觉得跟个烫手山芋似的,咽不下去!
廉利扬扬眉,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年轻人都不大喜欢喝茶,我知道的,也难得你说实话,可比那些只知道奉承的人好多了。”
老头子的话,不止大胆诧异,连带着他儿子廉谦都诧异,这么好说话,还是头回见,别瞅着老头子不愠不火的样子,可他到是实实在在的领过老头子脾气的,小时候还真是没少修理的。
“伯父……”
齐声声的,像是合在一起的声音,让陈大胆从诧异中惊醒过来,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两个声音出自何人。
是的,这两个人,大胆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个是沈科,他的样子有些怪,那脸,瞅着就是肿着的,好象是消了一点儿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地拄着根拐杖,搞得他自己是缺胳膊少腿儿的残障人士似的,那壮硕的身形配着他委屈的表情,让人瞅见就想笑。
另一个自然是喻厉镜,他才出机关大院,就接到自家老头子的炮轰,说什么隔壁家的儿子都带未来媳妇上门吃饭了,他还是光棍一条,那话一堆一堆的,就是冲他发火,觉得他没有出息,连带媳妇这事儿让隔壁家的人先带上门,他老头子觉得没脸。
话一堆,他迅速地透过现象看本质,从隔壁这话里揪出廉谦来,赶忙着到大胆的学校,除了夜自修的学生,和几个老师,哪有她的身影,跑去她的公寓,没人应门。
到处没人,他肯定以及确定大胆一定被廉谦那个笑面虎给带走,果断地回家,当然不会忘记到隔壁窜门,事儿可巧了,碰到一身伤的沈科,他冷眼相待。
“这是怎么了?沈科,你这是让人给?……”
廉利瞅着沈科的最新形象,分明是给人修理过的,这沈家的老幺,他自小是看着长大的,与自己儿子、年轻的省委秘书长喻厉镜、还有连家的老大,四人好得紧。
“那是他自己不长眼睛。”廉谦笑笑,那神态自若,仿佛那根本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浅啜着茶。
陈大胆可不是他,没得那么大的胆子与这新来两人目光对视,可就是这般,两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感觉都能烧出四个洞来,缩头乌龟,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样儿。
“是的,廉伯伯,他不长眼睛还能得怪得了谁?”
喻厉镜这是头一回在大胆出现后附和廉谦的话,有些人就得受一些教训,就比如出现在廉家的人儿,他话是对着沈科说的,视线可落在她的身上。
沈科瞅着这两个没有兄弟情分的人,从鼻孔里哼出不屑的声音来,偏过头,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做出一副傲娇样子,可配着那一身伤,他那个壮硕的身形,瞅着跟落毛的孔雀没什么分别。
一顿饭吃得是食不知味,满桌子的菜都是她爱吃的,可三个男人,她哪里还吃得下去,平时都能吃两小碗的,这会儿只吃了小半碗,就觉得胃里撑得很。
回去?
这三个男人,她硬着头皮,愣是固执地不坐任何人的车子,不知道是不是廉利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让自个儿的司机送她回去,她乐得这样子,装作没看见那三个男人难看的脸色。
这该来的总会来的,她逃得了一时还能跑得了一世?
半夜给门铃声吵醒,真是不爽的事儿,她到是想发火,从猫眼里瞅见那张还肿着没完全消退的脸,小心肝颤得那叫一个厉害。
047
居然是这个主!
门后的陈大胆给吓得往后一退,闹不明白这厮怎么来得这么快,她更是悔青了肠子,这亮着灯干嘛,不就是告诉这门外的人,她人在屋里,她醒着。
她躲在门后,从猫眼前早就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