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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比当初放弃我,更要果断。
我不必担心。
日子一天天平淡过去,一切仿佛又回到与倪天行重逢前。
无大喜,亦无大悲,仅有的,不过是怀念。
某天下班后,经过书报摊,我发现石开一个人在整理店铺,门框上方贴了一张纸条,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旺铺转租。
“为什么要报摊转租出去?”我问他。
“我要去杂志社实习,再也没有时间照看,而奶奶最近身体又不好,所以只能这样。”他拿出一月号的《WE》杂志,遗憾地说,“这是我能够为你预留的最后一本。”
我盯着新一期的《WE》,这应该还是倪天行任职美术总监时设计的吧。翻开杂志的目录,的确,仍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只不过,这一期,应该是这三个字最后一次出现在这个位置。
“没关系,也许我不再需要了。”失去倪天行的《WE》,对我来说,再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不过,你告诉我地址,以后我也许可以免费送这本杂志给你。”也许是看见我的神情有些失落吧,石开展开笑颜对我说。
“为什么?”
“因为明天我会去这个杂志社实习,作为实习美编,应该可以免费得到一、两本当月的杂志吧。”
“你去《WE》杂志当美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大概是我的反应过于激烈,石开愣了半晌,才点点头。
“你怎么会去那里实习?”
“因为去那里,能够从美术总监倪先生身上,学到许多东西。”
“你认识倪天行?”
“本来不认识,因为联系实习单位才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是倪先生的力荐,我想我到现在都不会有这个机会。”看石开的神情,他仿佛并不知道倪天行已经离开。
“你是学美术的?”
“对,否则怎么会去当美编?”
“你会电脑作图吗?”我突然想起倪天行送给我的那张画。
“当然会。”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请说。”
“替我在一幅大图上面,添加一对小人。”
“当然可以。”
约定的那天中午,我带着倪天行送我的那幅画与已经被放了气的气球,来到世纪大厦803室。其他的人都去就餐,只余石开一个人在公司里等我。
他的桌子乱成一堆,见我进来,立刻起身将桌上横七竖八的杂志资料摞在一边,腾出空隙来。
“就是这幅。”我将那幅画展开。
“画得真好!”石开赞道,“有那两个小人的原型吗?”
“有。”我从荷包里掏出气球,“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气球吹起来。”
随着空气不断进入,气球渐渐胀起来,那两个由简单线条组成的小人,在气球表面上鲜活。
“小人的原型就在这里,就是这个姿势,加在那幅画上,让他们手拉着手,面朝大海,观潮起潮落。”我望了望气球,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那幅画上。
“还有别的要求吗?”
“这幅画里,女孩穿粉红色连衣裙,那名男子……”我顿了顿道,“穿白色衬衣。”
“好的,你稍等片刻,待我把这幅画分几次扫描到电脑里去。”
石开操作扫描仪时,我才有间隙来打量这间办公室。这里,就是倪天行曾经工作的地方,有无数个白天与黑夜,他在这里进进出出。
“你知道倪天行在哪里办公吗?”我问石开。
“右手边第一个玻璃隔开的办公间,不过他已经离职,新的美术总监还未到任,那里就一直空着。”
我踱步过去,轻轻推开玻璃门,站在门边,向里面凝视良久。物是人非,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巨大的办公桌上,空无一物,其旁的书柜上,也不过凌乱地放着几本杂志。
我来到书柜前,查看唯一带有倪天行气息的几本书,发现其中一本,是《WOMEN》。仅看封面,我就知道,这一期是我发表短篇小说《樱花七日》的那期。
他是因为唐心才将杂志放在这里,还是为了我将这期杂志放在这里?
我翻开杂志,发现刊有我的小说的那两页已经被翻旧。
之前的问题,由这两页纸,给了我最好的答案。
捧着杂志在胸前,回望那把空空的转椅。是不是也有许多个夜晚,在灯下,他就坐在这把椅子上,一遍又一遍跟随这篇小说,寻找回忆。
原来,那段思念的日子里,我并不孤单,一直有他相伴。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台灯边摊开放着那本《WOMEN》,“樱花七日”四个字在灯光照射下,显得异常明亮。
良久之后,我给唐心拨去电话。
“现在决定写连载小说,会不会太晚?”我问。
“你真的打算写?”
“对。”
“不晚。”稍作考虑后,唐心对我说,“只不过要推迟到三月下旬或者四月上旬才能开始连载。”
“没关系。”
“那么,你要用心去写,我希望你的小说,能够重现那个让我们倍觉熟悉的倪天行。”
“当然,我会的。”
挂断电话,抽出一叠文心牌稿纸,在第一行,我写下:樱花七日。
我相信,我用文字编织出的思念,终究会寄往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没有写收信地址、收信人,可是,某一天,在某个地方,他总会收到。
我深信。
2005年10月26日于曼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