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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夕望着我微微一笑,依着平常的速度踱过来。来到我面前,他扶住我的肩,使我面对着他,很认真的对我说,“能听我坦白吗?”
我被他如此认真的神情吓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只是同样望着他,木然点头。
他却没有立即说下去,而是蹲下身子,拾起一根枯树枝,来到那座天平前面,依着原有的轨迹一笔一笔,熟练地跟着画。
“本来这座天平在许久以前就会消失,但如果有一个人,天天来这里,天天沿着原来的笔迹画一遍,那就不同了。”他边画边说。
“你是说,你每天都会来这里,依着原有的笔迹重画一遍?”我有些吃惊。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向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它消失?”
“何必呢?”我感觉到一种无法由我们掌控的情绪自四周升起,渐渐入侵我的体内。这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
“你应该明白。”林文夕说。
他画完最后一笔,扔掉枯树枝,来到我的身侧。
“接下来,向你坦白另一件事。”他像是鼓足所有勇气,才能说出口。
“那两张电影票,不是朋友送给我的,而是因为我知道这部影片的插曲正是你喜欢的那一首,所以在前几天刻意排队买的。”
“那么,今天在影城外面,我们也不是巧遇?”
林文夕点点头,“是我事先问过可欣,她帮我想的办法。”
他低头轻轻一笑,接着说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大费周折做一件事,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非要用一种理由去解释,那么这个理由应该是……”
停顿半晌之后,他才重新启口,“我爱上了你。”
话毕,他牢牢盯着我,期待我的回应。
我不敢看他的脸,只有将视线投向他的胸膛,注视着衬衣上第二颗钮扣。
“这太突然了。”我说。
虽然事前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但没有想过林文夕会这么快表白,我一时不知所措,紧张得连双手都不知放向哪里。
“你不要太紧张,考虑一段时间吧。”他居然反过来安慰我,而后拍拍我的肩,哄小孩似的说道,“我并不急,你可以慢慢想清楚。”
送我回到公寓楼下,林文夕向我告别,我目送着他的身影在小巷中越行越远。也许是因为将选择的权利移交给我,是以,他的脚步看上去并不沉重。
此时此刻,沉重的,是我的心。
如果点头答应,就意味着我终于要放弃一年的等待,此时的放弃,不是决定不再写信,亦不是将装有信件的铁盒子从书柜转移到床底下,而是在心里像剔一根刺一样,将一个男人的身影完全剔除。
包括他的笑容,包括他的声音,包括他骑三轮车载我的模样,包括他欠我的一幅画,包括……
太多太多,多到我不由得问自己:简乐,你舍得吗?
怎么会舍得呢?我自问自答。
那么,如果樱花男人从未出现过,你会接受林文夕吗?
也许会吧,回忆起与林文夕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凭心而论,他是一个好男人,值得许多女人为之倾心。若非有樱花男人在前,我也许会成为他追随者中的一员,就像林乐那样。
可是,造化弄人。
接受还是不接受,这个问题一直到我开门进房,还未想明白。
“你回来了。”卓可欣听见钥匙声,迅速从房里窜出来,殷勤地替我拿过包包,扶我坐在沙发上,她应该早已料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通敌卖国。”看见她强忍着问题不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忍不住骂道。
“怎么了嘛。”她还在装佯。
“少装了,你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什么事发生,居然还将我一步步推下去。”
“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
“一定是林文夕,天,我早料到他不会撒谎,可却没想到堂堂大律师会蠢成这样,自己坦白招认还不说,居然连累我。”
“不是蠢,人家是诚实,不像你!”
“这么快就替‘人家’说好话了?”卓可欣换了一副笑脸,紧挨着我坐下,“怎么样,他向你表白了,你呢?如何回应。”
“你很好奇吗?”我斜睨着她问。
“当然,我这么关心你。”
“不告诉你。”说完这句,我迅速走进卧室里,将她关在门外。以卓可欣的好奇心,今晚的她一定会憋得慌,不一定会比我好受,我坏坏地想。
我坐在床边的地上,将铁盒子拿了出来。
铁盖上,已经沉积薄薄一层灰。
原来,将往事尘封,是那么的容易,放任几天不管,就已经爬满灰尘,可是,为什么刻在心里的往事,却又那么难被尘封,被遗忘?
我低下头,轻轻将灰尘吹走,打开盒盖。
铁盒里面躺着的一百封信,是我一年的思念,它们那么真实的躺在那里,用手抚摸,能感觉到厚度,并非虚无缥缈。
我放得下它们吗?
从一到一百,我又一次数数,可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我的心里还是一片乱麻。
感情的事,理不清,解还乱,一开始就想不明白的事,怎能期望日后有一天会豁然开朗?
我终于忍不住将门打开,走进卓可欣的卧室,将快要入睡的她从床上拖起来。
原以为她会好奇得睡不着觉,谁知最终落败的人是我。
“我都已经摸到周公的袖子了。”卓可欣被我叫醒后,有些不满,然而,在她打完一个长长的呵欠后,眼睛又恢复了神彩,“怎么样,想要告诉我你的答案。”
“如果已经有了答案,我才不会半夜三更将你从床上拖起来。”
“那你叫我起来干什么?”卓可欣又打了一个呵欠,作势要回去睡觉。
“我今天失眠,都是拜你所赐,你可得替我解决。”我横蛮无理地说。
“这是什么话,我不过临时扮演红娘的角色而已,更何况,就算没有我,林文夕也会向你表白,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但不会像昨天那么突如其来。”
“可是,这是迟早都要面对的事。”
是啊,迟早都要做出选择!
在此之前,我何尝不是企盼早一点面对如斯抉择?那样,我也许会早点放下记忆深处的身影。
早在林文夕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向我坦白一件事时,我就隐隐察觉到,那件事究竟是什么。我虽然忐忑,却也期待,因为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做出一个选择,是多么的艰难。
选择一个爱人,并不如同选择一片海景。
风景选错了,还可以绕回去,回到起点重新再选,可是,爱人呢?选错之后,却无法说放弃就放弃。
“排除其它因素,你觉得林文夕怎么样?”卓可欣问我。
“很好的男人,值得每个女孩托付终生。”我想起沙滩上那座天平。
我如此说,不仅是因为林文夕每天去那片海滩画一遍我赠他的天平,而是因为在他的心中,原本就装着一座天平。
至今回忆,他给我印象最深的,仍是对我讲Justitia时的神情。
那个时候,他宛若正义之神。
“那还考虑什么?有的人,错过了一次,就错过了一生。”
“但我却害怕因为这次的选择,而与另一个人错过一生。”
另一个人,是指樱花男人。
“也许,你与那个人已经错过了一生。”卓可欣残忍地说。
“虽然一直否认,但潜意识里,我总觉得,我会与他再相逢。”
“会吗?”她显然不相信。
会吗?其实我也并不确定,只是害怕自己做出选择后,樱花男人却突然出现,那个时候,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
樱花男人,我会再遇见你吗?
在心底轻声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与樱花男人真有重逢的那一天。
唐心荣升编辑,在樱花吧请我与卓可欣吃饭。她考虑周到,知道我们不认识杂志社的工作人员,所以单独宴请,以免尴尬。
我下班赶过去的时候,她们俩人已经在那里候着。
“我们没有等你,先点了餐,不过可欣说这些菜你也爱吃。”唐心说。
“你们做主吧,我可不挑食。”
“你来晚了,否则能看见唐心的男友。”卓可欣说。
“是吗?”我回头张望,“他在哪里?”
“他本来要与我们一起庆祝,顺道看看你们,不过杂志社临时有事,所以先走了。”唐心说。
“他也在杂志社做事,是你的同事?”
“只能说是同行,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