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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燕来继续伸出中指,面色如常。
风停,云静,空气似乎有了重量,压得人胸口闷痛。
明明无半点风丝,奇怪的是,每个人却都感觉到风从四面八方向花燕来的两根手指汇聚,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孙悟空收起玩笑之色,将金箍棒从肩上拿了下来。
花燕来继续伸出无名指,三根手指像利剑一般直指苍天。
空气仿佛不再流动。
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
微卷的树叶舒展了一半不动了,花香传到半途被硬生生阻住,一只飞虫弹了弹后腿,没有收回去,就那么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僵硬,天地一片静谧。在奇诡的静止状态下,汹涌澎湃的灵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花燕来的指尖涌去。
悟空忽然动了,化作一道金光,攻向花燕来。先下手为强,孙悟空打了这么多年仗,看出不可让花燕来再继续收集灵气。
花燕来猛然张开五指,从手中发出白芒,如一道霹雳,劈开漆黑的天幕,挟风雷之威斩向孙悟空。
白芒与孙悟空化作的金光在空中相遇,“轰”一声巨响,爆开刺目的火花。
金光内隐约显出金箍棒的样子,渐渐压过了白芒。
花燕来喷出一口鲜血,正喷在左手所持胜字令旗上,那“胜”字亮了一亮,花燕来挥舞令旗,施出无数风刃,一道道击在金光上,金光前进的势头阻了一阻。
花燕来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着古怪的手印,随着他的念咒声,凭空出现一个不停晃动的牢笼,牢笼由风做成,看似无形,却又十分稳固,挡住金光。金光减弱,孙悟空的身形现了出来,挥舞着金箍棒,奋力挣扎,四面突围。
凤鸣山地界妖气冲天,本无鸟兽人迹,此时却有一只鹰,冲花燕来一方飞过来。花朝颜一招手,飞鹰落在他手心中,化作一张信笺。花朝颜看后面色大变,冲到花燕来身边,急道:“主上,不好了!二郎神正率大军攻打迦驼山,原来花释厄早跟孙杨一伙勾结,我们中计了!”
花燕来闻言全身一震,继续对孙悟空施法,唤道:“胡忠明?”
“在!”
“念!”
胡忠明接过花朝颜手里的信笺,迅速念了一遍,随后说道:“迦驼山兵力空虚,撑不了多久,主上,我们怎么办?”
花朝颜吼道:“我们撤退吧!”
花燕来停止施法,回身冲花朝颜面无表情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撤……”
“啪!”
花燕来狠狠给了花朝颜一个巴掌。
花朝颜被扇愣了。胡忠明等人都望向这边。
“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撤退,这是杀孙悟空最好的机会。”花燕来回身,郑重对四周手下说道,“谁想回迦陀山,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四周狐妖“哗啦啦”跪了一圈,皆道:“誓死追随主上,决不后退一步。”狐妖在花燕来的指示下围坐成一个圈子,与花燕来一起向孙悟空施法。
剩花朝颜一个人愣愣地站着,伸舌头舔了舔嘴里被扇出的血,道:“你明知道迦陀山的兵马抵挡不住二郎神的攻击,还要一意孤行,你真的不管迦陀山妖怪们的死活了?”目光转向金光里突围的那团金影,“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孙悟空,你根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置所有人性命于不顾!”
“没错,我就是为了一己之私。”花燕来双手结着古怪的手印,头都不回,背对花朝颜说道,“我就是要杀孙悟空,你又能怎么样?”
“孙悟空法力高强,短时间内不可能制伏他,我们会被他拖死,若二郎神回兵,到时候我们既无退路,又无法突破防御罩,连你也会死的!”
“死便死了,只要能拉着孙悟空下地狱,我死也高兴!”
“哈哈哈。”花朝颜怒极反笑,“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忽然俯身,在花燕来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死了我都要缠着你。”
言毕不理花燕来惊诧的目光,对着虚空喝道:“天地玄黄,‘玄’字队听令!”
凭空出现数十狐妖,皆着黑衣,正是当年花城一手训练的三界闻名的秘密力量,在花城死后传给花朝颜的玄字队狐妖。
花朝颜手持令牌,高声喝道:“全体都有,向凤鸣山防御罩的裂纹……”右手一挥,“攻击!”
玄字队狐妖化成红光,散乱地停在半空。
花朝颜道:“一!”
狐妖们分为两队,一队首尾相连,渐渐排成一支箭矢的形状。
“二!”
另一队狐妖组成了一张弓。
“三!”
箭自动搭在弦上,整个天空被弓箭发出的红光照得像着了火一样,刺得妖怪们眼睛发痛。烈烈风中,花朝颜站在弓箭旁,红光映照下,面目阴晴不定,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花燕来回过神来,冲花朝颜大吼:“你疯了?你一年之内只可使一次弓箭,否则便有性命之忧,你叫出玄字队干什么?你想自杀也滚远一点,别死在我面前,污了我的眼睛!”
“你非要留在这跟孙悟空拼个你死我活,我只好给你开拓一条后路,就算二郎神占领了迦陀山,你也可以把凤鸣山作为根据地,卷土重来。”花朝颜一扬手,冒着火焰的红色巨弓飞到他的手上,只一瞬间,花朝颜的左手便在弓弦的高温灼烧下化为白骨。
花燕来震惊得失了言语。
花朝颜右手将箭搭在弓弦上。
火焰顺着他的双臂向上蔓延,转眼吞噬了花朝颜的身体,他的双臂血肉尽失,本应是白惨惨的骨头在红光照耀下,显出诡异的黑红色。
他仿佛丝毫不觉疼痛,脸上的神情无比坚毅,再无丝毫媚色。
“我说任你差遣生死相随,你从来不信,今日我让你看看。”
一支燃烧的箭射向凤鸣山防御罩,很久后破空声才发出。
漆黑的天幕被从中劈开,空气被撕裂,“嘭”的一声,箭射中了防御罩的裂纹。裂纹由小变大,呈树枝状向四周延展。最后整个防御罩抖了三抖,轰然倒塌,现出凤鸣山的全貌。
花朝颜望着破碎的防御罩嘴角泛起微笑,身体向后倒去,被花燕来接在怀里。这是第一次,花燕来抱着他。花朝颜笑得更甜,“我到底比他差在哪,不就是他比我早认识你么……”
花燕来紧咬牙关,哽咽着说不出话。
“其实我早知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是花朝颜对花燕来说的最后一句话。
与此同时,孙悟空破开了风刃牢笼,化作金光击向花燕来。
防御罩被破,凤鸣山的妖怪在花释厄的带领下倾巢出动,攻向山下的狐妖。
两方人马,展开了一场混战。
不提花燕来与花释厄如何争斗,却说杨戬带领齐军偷袭迦陀山,命牛魔王率积雷山本部亲兵攻打南门,把北门交给哮天犬与梅山六兄弟等嫡系,自己率领一万将士,攻打正门。事先讲好正门是佯攻,集中火力攻击南北门,哮天犬与牛魔王互相呼应,联手杀敌。
迦陀山的兵力被花燕来抽空,只剩老弱残兵约三万人,他们心知城破即死,因此死守,杨戬心知若不攻破迦陀山,便无法回援孙悟空,拖到花燕来回兵,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也是不计代价强攻
战斗一开打,双方便死伤无数。尸骨被己方拖回,就地掩埋,血液流进护城河内,将整条河水染红。妖火燃烧不灭,映得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色的。死去的妖怪的怨念聚集成阴云,在迦陀山上空经久不散。
战斗的号角已吹响,事先说好强攻南门的牛魔王却一直按兵不动,即便出兵亦是有所保留,伤亡最小。
北门的哮天犬等人没有牛魔王的协助,打得很惨烈,一边与敌奋战,一边向杨戬私传飞鹰告状。
杨戬早知牛魔王心存异志,平常有孙悟空坐镇,牛魔王还会做点表面功夫给杨戬几分面子,这次攻打迦陀山的战役主帅是杨戬,牛魔王心有不服,对杨戬的命令阳奉阴违。军令如山,既已命牛魔王强攻南门并协助哮天犬进攻北门,那么现在牛魔王的所做所为便是违抗军令,按律当斩,绝无饶恕的可能。杨戬心下虽恼,却不能真杀了牛魔王。若引起内乱,必败无疑,况且孙悟空没回来,牛魔王动不得,一切只好等待战争结束后再说,便销毁了哮天犬等人的状纸,不留一点痕迹。
战斗呈胶着状态,拖得越久对杨戬一方越不利。紧急关头,地藏王菩萨遣三千冥兵前来助阵。冥兵统领叫王木易,用兵如神,法术奇诡,着实帮了杨戬一个大忙。
随着战斗的进行,死亡人数增加,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