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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目光中,安知雅能看出一种与六婶同仇敌忾的不满:平常不见你回来,刚回来就闹事?你以为只有你关心太夫人吗?
“怎么说?”六婶见众人站在她这边的,姿态益发嚣张。
“我来说明。”没有等丈夫开口,安知雅主动站在了众人面前。
这女人是谁?李家人不是没有发现安知雅的存在,并且也大致猜到她是李墨翰带回来的女人。但是关于她的新闻过少,更多人对她是不甚了解的,以至于带了种强烈的质疑,她能以什么能力来参与到他们的家内事来。
接下来,安知雅的表现自然令他们感到大为诧异,简直是匪夷所思。只见安知雅忽然拎起粥锅,猛地往清洗槽里一倒,露出锅底向着众人。众人仔细看,一时看不出什么蹊跷。直到安知雅细长的手指捏起一根筷子,灵活地往锅底刮了刮,筷子头上蘸了一层薄薄的浮黑。
六婶的脸上又动了下,稍稍地露出点尴尬:“可能厨师用的火太大,烧焦了一点。”
“不是煮粥烧焦,是煮牛奶烧焦。”安知雅说话可是不留情面,不等六婶再来句解释,那口是一条罪一条罪的数落,“这是第一个错。第二个错,用这种小铝锅煮粥熬粥,容易烧焦,产生有毒有害物资,不符合常理。第三个错——”手指头往倒掉的米水里勾起了一颗细微的米粒:“居然用泰国精米煮粥。我简直怀疑这厨房里面有厨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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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长媳 第一百一章
这些都是常理,是不该犯的常识性错误。可以说,这些错误虽然不致于一下置人于死地,但是在无伤大雅中,让人感到了一种困惑。按理来讲,这种粗心大意的事,不该犯的。不过,要不是安知雅提出来,还真的一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小问题。
六婶在那里喘粗气,圆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这是我的疏忽。但是,人总有百密一疏。我会下令整顿厨房的。”
“怎么整顿?”
六婶一愣,继而怒气,与其他人一块望向李墨翰的眼神,并没有因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感到羞愧,相反,觉得无理的一方是属于李墨翰。
这情况可不太妙。意味即使站住了理,但仍被孤立。安知雅分析现有的情形,发觉丈夫原有在李家的处境是快要被逼上梁山。若在这时候硬对硬,相碰之下,恐怕他们一家再有理,也会被清扫出门。谁让对方人多力量大,而且在情感上先建立起了联盟。
幸好丈夫有这个自知之明。问这话的李墨翰笑笑,忽然把双手在妻子肩膀上一搭,仿佛刚刚没有发生那场争端一样,说:“六婶,我这个媳妇呢,喜欢做饭,也有一手好厨艺。这一点刚才都众目共睹了。我想借六婶的厨房向太夫人表示一下关心。六婶不会拒绝我们对太夫人的一片心意吧。”
李墨翰的妥协不等于真的妥协,是拐着弯说了不相信对方,要把太夫人的饮食接管过来。六婶的脸自然不会给好颜色看,哼道:“墨翰侄子,这事,不是我一人能决定的。你媳妇刚从外面来,能了解我们李家,能了解我们太夫人吗?”
要做好家里的厨房,首先必须对家族里每一个成员有一个深刻的了解,包括其饮食爱好和身体情况都要十分了解。这点每个人都清楚。李墨翰的建议强词夺理,若有图谋不轨的心思。只要对李墨翰怀有点戒备和猜疑的人,心里都会被这样六婶一句挑拨,更加怒火。
越在这时候越要镇定。安知雅见丈夫脸上的笑没有变过,终于知道丈夫泰山崩于面前也面不改色的风轻云淡,是从哪里培养出来了。
“六婶,你误会我意思了。”李墨翰笑着露出狡猾的无辜,“我没有想接过六婶的厨房,都说了,是借六婶的厨房给太夫人献宝。就好像,当年几个婶子借我奶奶的厨房,给太夫人做个菜讨太夫人高兴一样,有什么不妥吗?”
六婶连同李家的几个女人,眼神不悦。要逼宫,六婶也不怕,维持拖字诀:“等长辈们回来再做决定吧。这事儿我怎能一个人做得了主呢?要是太夫人交到你手里出了问题。恐怕人家责备的不会是你,而是我。”
“既然这样,去问太奶奶本人的意见吧。谁不知道这家里,太奶奶一句话,谁敢和太奶奶说不是?”李墨翰笑完放出这句狠话,拉了妻子的手要离开厨房直奔太夫人房间。
一个回神清醒,六婶跑上去拦人,一面拦一面喊着其他人帮忙,泼妇似地喊:“你这墨翰是疯了吗?太夫人生着病,你还这样当着太夫人面前闹,是想气死太夫人吗?”
李墨翰猛地顿了脚,一个冷丁丁的眼神定在六婶那张圆脸上,声音沉厚有力:“六婶,有些话能不能说你应该比我这个侄子清楚。你这话是想说这家里包括我李墨翰会有人对太夫人不利吗?”
他们夫妇刚才再怎么挑错,可从不会说出怀疑对方于太夫人有用心的话。有些话,在这种家族里面谁先放口说了,等于承认自己有这份用心。六婶倒也灵活,趁着这股泼性:“墨翰侄子,你六婶从来这个性子,心直口快了些,说话有时不会拐弯抹角,你不要往心里去。”
“既然六婶都不猜疑任何人的用心了,为什么单要阻拦我?”李墨翰嘴角微微一笑,护着老婆从人群中间走了出去。
嘎吱。六婶咬碎牙一般唾一口,但不会轻易放弃,急急跟在他们夫妇身后上了二楼。
安知雅仅从声音判断,知道大队人马是尾随了他们,直到房间门口停住。她和丈夫一块进入了这样一间宽敞且充满了中国情调的空间。这是李家太奶奶,如今仍为李家人里面掌握重权的女人的私人空间,包揽了整个别墅二层。一个门,仿若英国皇室的宫廷建筑,进去后先是一个接待厅,又分为若干小门通往各个功能房间。其中一条小道,通往了最深入的卧室为太夫人的睡房。沿途所见,皆是中国式家具,各种木制柜子、小台、桌椅,能见出一些明清风格的痕迹,古色古香。
进到太夫人的卧室,空间反而变得狭隘,令安知雅想起自己曾在故宫看过的皇帝和爱妃居住的卧室,一般的小巧玲珑,一张床之外,一边是台几和对着的椅子,充分显示出私人的乐趣,不预备招待客人的功能。由于这房间里原先挤了两个医生,等李墨翰带着她,加上后面冲进来的六婶和小禄,六个人,令这个空间被挤压了一般拥挤。
六婶和小禄不约而同地堵在门口,紧接,又都心照不宣地把房门关上。面对这一切变动,房间里的两个医生,一个老的一个年轻的,都显得从容淡定,恐怕这种事早已屡见不鲜。在豪门大家族里,没有哪个不为金钱扯破嘴脸或是伪善到极点的。
安知雅的耳畔落下丈夫低低的嗓音:“老的是约翰夫医生,是主管病人几十年的主治医生。年轻的是约翰夫医生的孙子小约瑟夫,跟随约翰夫医生行医。约翰夫医生有自己的私人诊所,服务过多家美国急救中心和研究医院,并曾服役过美国海军陆战队。”
“约翰夫医生,这是我侄子墨翰,你该认得吧。”六婶抢着上前,预备制造先机。
对六婶的动作充耳不闻,李墨翰带着妻子走到病人床前,轻唤:“太奶奶,我回来了。”
在安知雅面前的这个女人,中国传统的碎花棉被盖住了她整个身体,仅露出的头与一只手臂,瘦的像是一点肉都不见,薄薄的黄蜡的皮肤上显露的青筋好像万里长城起伏,两颊凹了一块,颧骨高凸,眉发须白却梳理的整齐,瘦却有精神。这样高岁龄的老人家,安知雅在村里见过许多,年轻时经历过大劫大难大苦大悲,年老了仿佛一棵树,树皮沧桑但是想一下子打倒极不容易。按照安知雅的推断,这个女人在眼下不会想死,那么,她只要有一口气,绝不会向死神妥协。只怕有人会故意害她。
李太奶奶睁了眼睛,乌墨一般的小眼珠子,犹如当年的倾国美人,一睁开,有一种自然的镇定,从容而睿智,能让与她对视的人轻而易举的屈服于裙下。
安知雅察觉到,六婶已不知觉退到了他们身后远处。
“墨翰。”老祖宗的声色外弱中干。
“太奶奶。”李墨翰轻轻握起老人家的手,让对方的指头感觉自己手温的存在。
“你回来——”老祖宗在适时的地方顿了下,让人无法确定她是在喘气,“有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