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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人多,寝室很快就走散了。 
  原来渺茫的前途在这样浩瀚的海里愈发渺茫了,我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浏览,看见宁波字样的时候总会停下,最终,还是都投了杭州的公司。 
  宁波……就让梦想永远是梦想吧。 
  和意须不再无隙于心,因为有就隔阂反而比其他的男生感觉起来更遥远。我暗暗的埋葬自己的暗恋情怀,但是感情就象他来的时候毫无知觉一样,去的时候,也并不是人可以自己做主的。所以,我向来只坚信,理智不可以控制感情,但是可以控制结果,只要牢记这点,起码,不会可卑到拿自己仅有的感情去给人践踏,就让暗恋永远是暗恋吧,年长的时候想起自己喜欢过这样一个人,也会是种幸福的感觉吧。 
  表面却是全无波澜的,还是会嬉闹:“啊,于大帅哥,真是难得哦,路上可以碰见您老!”我的声音因为故作轻快而有些尖细。 
  故作?苦笑,怎能不故作。今天小冕来找烂烂和我,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烂烂,便只好自己出来晃悠,怎想到,竟然在商院会堂门口碰见了她与意须。不,不该意外的,原本,在他身边的人,便该是她了。可是我这刻的心痛又是为了什么? 
  “我也是刚碰到烂烂。”意须的声音绒绒的,可以熨平所有浮躁情绪般,便连说起假话听起来也很真诚。刚碰到?谁信。 
  我没什么兴趣挖人隐私,特别是越挖自己越痛的那种,何必。于是我淡然笑着挥挥手:“那你们慢慢玩吧。我和小冕去随便走走。”还是识时务的闪人吧,灯泡并不是我向往的职业。 
  “走什么走?想拐带我弟啊?”烂烂嬉笑着上来扯我,“一起玩啦,人多才好玩啦。” 
  “玩什么呀……”我无奈,烂烂这一开口说,肯定是走不了,向来是拿她没办法的。 
  实在是想不出可以玩什么,这样的日子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可是却总是想不出该挥霍在什么上。 
  烂烂的眼睛超可爱的转啊转,转到商院会堂里的时候眼睛一亮:“进去打台球啊!” 
  “我不会。”我白她一眼。 
  “不会可以学啊!”她抱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里拽,“活到老,学到老。” 
  拜托,这句话不是拿来说台球的好不好。还是被她拽了进了会堂大厅。 
  “2打2哦!”烂烂分球杆,一根一根递到其他三个人手里,这才发现,方才意须和小冕都没说过话。 
  “我和小冕一家。”我急急扯住小冕的衣角,虽然其他人分很明显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如果是自己说出来,会让我好受些,不会感觉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 
  意须的球杆随意的靠在肩上,听见我的话时,深深看了我一眼,球杆从肩上滑落,靠着手竖在地上,他垂下头,似乎在认真的检查杆头。 
  小冕看看他,看看我:“好的,我们一家。”他的话竟不似答话,反而象某种约定。 
  烂烂嫌光打球不过瘾,又定下了谁输谁请午饭,很雀跃的样子,她的情绪向来都比别人高3度,所以看见她就会觉得开心起来。 
  是意须开的球,优雅的伏低身子,专注的微笑神情,唉,难怪有人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迷人了。第一次看他打台球,一球一球打的很稳,好象很高手的样子,看来今天我和小冕这顿饭请定了。 
  我转头朝身边的小冕扁扁嘴,他们这摆明是讹诈我们的饭嘛。 
  小冕眼角一点点下弯,嘴角的笑一点一点的漾开,伸出手弹了弹我的脑门,浅浅柔柔的说了一声:“白痴。” 
  “啊!于意须你这个笨蛋,必进的球居然没进袋!”还没来得及骂回小冕,就听烂烂在那边哇哇叫。 
  哦?没进?那就是轮到小冕了咯? 
  小冕打台球和意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意须是闲适的玩,可是球杆到了小冕手上,就凝重了少,也难怪,小鬼从小样样都要第一的,自然轻松不起来。 
  烂烂打球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类型的,两句话可以概括,别人进不了的球她绝对进,别人进的了的球她绝对不进。 
  至于我,呃,就是属于要别人从头开始教的菜鸟了。 
  “小冕教我打台球吧。”我咬着下唇有些郁闷,原本我向来是避开这些我不擅长的东西的,都是烂烂这家伙。 
  “手要这样放……再屈一点,拇指竖起来……恩,要架稳。” 
  手搞成这样怎么架的稳?好象很别扭的…… 
  “笨啦,哪里是这样。”原来只是言传的小冕被我的笨拙气的决定身教了,“是这样啦。”他站在我身后帮我旋起左手的四指,说话带起的气息轻轻搔在我的耳际。 
  痒痒的感觉。我下意识的往旁里避。 
  “不要乱动。”小冕轻松的夹定住我,纠正我右手的握姿,“用手肘带动而不是肩膀,眼睛看准目标,击打的时候要迅速。好,你试试。” 
  砰。 
  耶!入袋!我果然是聪明啊!我兴奋的抓着小冕的胳膊直跳,边跳边挑衅的朝烂烂吐舌头,然后匆促的扫一眼意须,却发现他也正好也看了过来,视线在空中相撞,我微微楞了楞,想也给他一个挑衅的笑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别了眼。 
  第二杆开始意须的球打的有些浮躁了。 
  “于兄,你不是吧,美女在侧就这么魂不守舍。”我笑着说,似乎一直来都只和他说这些言不及义的话了。 
  他没理会我的话,打球,静坐,一言不发的。 
  我是累赘,烂烂其实也好不到哪去,所以这只是小冕和意须的球局,而台上,也只剩最后一只黑球了。 
  是意须的杆,他伏低身子认真的瞄杆。 
  “哇,于兄,这回一定要在烂烂姐面前好好表现啦,宝杆赠英雄,胜利赠美人,不要让烂烂姐失望哦……”整张桌子只听我聒噪的声音,不聒噪不行,他的不理不睬让我心里有东西要从眼里涌出的,只能靠不停的说话来转移。 
  意须刷的打出球,快速的直起身,将球杆重重摔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的出声:“韩尽欢,你够了没有!” 
  我被他突然吼出的话吓住,下意识的看向其他两人,恰好对上小冕深邃的目光,略带指责的,然后他撇开了头。 
  好象刚刚我是太得意忘形了,嗫嚅了下,想说些什么,居然没说出口。 
  黑球在台上飞快的转了两周,奔向袋口,却因为击杆的力度过大,在袋口重重的撞了撞,停了下来。 
  意须疲倦的抚了抚额头:“我请你们吃饭。”说完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那是不是就是说,他,认输? 
  可是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啊,我忍不住说:“还没打完。” 
  不知道他有没听见,总之,他没再回过身。 
  小冕抓起球杆走到桌旁。 
  “我来吧。”伏低身子,轻轻的一杆 ,“我一定会进。” 
  球应声落袋。 
  那场午饭到回家过年前都再也没见到过意须了。 
  倒是年三十收到了他的电话,拜年之后他用轻快的调子和我说:“小猪欢,给我织条围巾,我走的时候可以带。” 
  “神经,毕业的时候是夏天带什么围巾。”我笑骂,已经陷的那么深,再天天为他织围巾,那我真不知道自己可以笑着祝福他和烂烂多久了。 
  过完年又是生日。 
  蓦的想起意须拜年电话里的话,就跑去精品店里买条围巾吧。 
  他送我的是一只手,据说是放假自己在陶吧做的,根据他的手的模样做的,送给我瞻仰。 
  “死人才需要瞻仰。”我笑他。 
  他带着沉郁的笑了,桃花眼里有伤悲。真糟糕,说了让自己不要太注意他的,居然又去想他为什么伤了。我急急的拿出围巾给他,让自己不要多去想。 
  “你不是说不织吗?”他眼里的阴霾竟然因为小小一条毛巾全都洗尽,第一次看见他笑的那么的全然放松,纯然的喜悦在他脸上写满。 
  “啊?”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并不是我织的,不想破坏他的心情。 
  他爱不释手的翻看,然后在某个时刻顿住,不论是手上的动作还是脸上的喜悦。 
  他将围巾系上脖子,抱了抱我:“谢谢,我会记得每个和你过的生日。”然后他松开了我,转身,走了一步又停下,低低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在压抑情绪,“下次,送人围巾,”他仰了仰头,吸了口气,“先把商店的标贴剪了。”毅然的大步走远。 
  他穿着藏青色外套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成了一个小点,似是我心上一颗细小的疤,一碰变会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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