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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在床边,否则,那纯毛地毯就全报废了。
看着我惊天动地地呕吐,三个大活人全傻了,直到我吐完,孔建洲和江南才异口同声地叫:“去医院!”
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病得最难受的一回,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把肠子和胃全都掏出来扔了。大夫给的诊断:急性肠胃炎。
打了一瓶子消炎药,我依然紧紧皱着眉头,并且在还剩下半瓶子药的时候冲向了卫生间,再次惊天动地地呕吐起来。梁雅冰举着药瓶子站在我身边,脸都吓白了。
我们回病房的时候,孔建洲和江南正在跟那值班大夫讨论是什么导致我的这种惨状,大夫见怪不怪地说:“海鲜或者不新鲜的水果呗。”
孔建洲和江南双双盯着梁雅冰,梁雅冰脸色微微一变,我赶紧说:“肯定是昨儿那螃蟹不新鲜!”
大夫又说:“您别着急,这不是什么大病,一到夏天这得肠胃炎的比不得的还多哪!”
我一听这年轻的北京男孩这么说就来气,“照您这意思,我还算站对队伍了?”
大夫挺乐,“放宽心,明儿一准儿好!”
可是大夫错了,第二天我不但没好,而且由呕吐变成了上吐下泻,又去了一次医院,但这回只有江南,因为我把梁雅冰和孔建洲打发走了。我说好好的出来旅游,该上哪儿上哪儿去,我又没得癌症,用不着这么陪着。梁雅冰“呸”了我一口,嘱咐了一顿,走了。江南忧心忡忡地望着我惨白的脸,我安慰他,“没事儿。”
江南嘴唇一抖,喃喃说:“你这是招谁惹谁了你说……”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蓦地想起了那晚他扬在小警察脸上的巴掌。心里一疼,肚子就更疼了。
旅游的三天就这么过去了,我在回程的车上依然呕吐不止,公司的人这才想起来关心我,纷纷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已经吐得完全没有力气,江南替我回答了所有问题,跟新闻发言人答记者问似的。
我休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病假才好利索,我几乎在怀疑这个公司被谁下了诅咒,或者是我被谁下了诅咒,怎么我到了这儿之后就变得无比倒霉起来?
要说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根本没法预测,有时候你就能在不同的时间经历相同的事——当我休完病假回去上班,并再次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听到别人议论我的时候,我对这一点从前被我认为很狗屁的言论深信不疑。
“哎,你知道吧,Susan怀孕了……”
“哎呀,那还不是一看就看出来,吐成那样儿,还那么能吃!”
“那你说,是谁的孩子呢?”
“难不成还是Joe的啊?肯定是那强奸犯的!”
“啊……”
上一次经历这种事的时候,我哭了,怕了,难过了,连推门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但这次我没哭没怕也没难过,只有一种感觉:愤怒。
我打开隔间的门,堵在正要出门的两个女人面前,注视着她们,其中的一个脸色非常难看,皮笑肉不笑地跟我打招呼:“Susan啊,你……来啦……”
我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另外一个也极其尴尬地说:“Susan,那些话,都不作数的……”
我忽然笑了,绕过这两个平时对我非常好现在在我背后这般诬蔑我的女人,一边洗手一边说:“这个他妈的冷漠的世界!”
(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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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那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公司里,张小树已经和强奸犯扯上了永远也讲不清楚的关系,就算是张小树没有怀上强奸犯的孩子,她也一定是被强奸犯强奸了。——这是人们众口一词的说法。
所以张小树没有任何辩解或者解释的权利,当然也没有那个必要。谁也不需要真相,因为大家以为真相早已摆在面前。
于是张小树不得不屈服,因为她不可能短期内找到薪水这么高的工作,她甚至不可能在短期内找到工作。她要在北京活下去,并且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她就不可能义愤填膺地写一封辞职信,为自己的尊严讨说法。那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不会发生在现实世界中。
这个他妈的可怕而冷漠的世界!
我彻底变了一个人,至少在公司我是彻底跟从前不一样了。我的心理产生了一种病态:瞅着谁说话都像是在议论我,瞅着谁说话都不像是真话。梁雅冰吓得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说:“在我觉得你说的话没一句真的之前,我还是正常的。”
梁雅冰没辜负我的期待,当天晚上她就说出了让我半点都不相信的话。
我正吃方便面,梁雅冰的电话便急三火四地打了过来,“小树!你赶紧过来,江南跟程开吵起来了!”
我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拿着筷子,爱答不理地说:“你就是想骗我去看心理医生也用不着这么骗我吧?让我一眼就识穿了,太没水准了!”
“谁骗你!真的!”
“别扯了你!你今儿晚上不是有应酬吗?应酬他俩去了?”
梁雅冰急了,“张小树我才不跟你废话呢,后海‘甲丁坊’,你爱来不来!”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继续吃方便面,压根没打算答理这事儿。
过了十五分钟,梁雅冰电话又来了,“小树,你赶紧过来吧,你要再不来我看这两人肯定动手了。”
“小雅,你学坏了。你学会骗我了。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啊?七八年的铁哥们儿,雷打不动的关系,他们俩吵架?这么多年他俩连有不同意见的时候都少。打架?你忽悠傻子呢?”
“我操,张小树,你怎么油盐不进呢?我骗你干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不来出人命了啊我告诉你!”这时候我听到电话里隐约传来江南的声音:“我他妈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这才明白,梁雅冰没跟我撒谎,立马慌了。挂了电话抄起衣服就走,门都忘锁了。要不是隔壁大妈使劲喊我,估计我们家就得被洗劫一空。
坐上出租车我拨通梁雅冰的电话:“你不是应酬客人去了吗?不吃饭跑酒吧干吗去了?”
梁雅冰不乐意了,“你不谢我还审我?要不是我路过瞅着他俩脸色不对劲儿偷着听了两句,指不定什么样儿呢!客人我都晾那儿了,你还不相信我,你说我这图什么呀我!”
“得了得了,你跟我生哪门子气,我一有心理疾病的病人……”
“滚你丫的!”梁雅冰骂我,“快点儿吧,我这也不好露面,我算哪道菜啊?谁知道这两人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翻脸啊!得了啊,不跟你说了,我招呼人去了,要不明儿我就得被炒!”
挂了电话,我一个劲儿催司机快快快再快,司机扭头看我一眼:“要不您给我这车安个螺旋桨,咱飞去得了。”
好不容易到了后海,我下了车直奔“甲丁坊”,正好看见江南拎着程开的领子照着他鼻子就是一拳,他身后有人拉住他的胳膊,被他挣开,梁雅冰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想也没想上去就从背后抱住江南:“江南你住手!”
江南大怒:“你少掺和!今儿我非教训他不可!”他一挣一推,梁雅冰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我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去扶梁雅冰,冲上前去也像梁雅冰一样从背后抱住江南,本来我都运足了气等着江南挣扎把我甩开,可江南在被我抱住的一瞬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站定,声音低下来:“小树,你……你怎么来了……”
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没出过任何声音,可江南在我抱住他的那一瞬间便知道是我了。这种只有小说里头才能出现的事儿如今让我遇上了,要说我没想法那是假的,但我不敢有太多想法。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我松开胳膊,走到程开和江南中间:“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家去!”说完拉起两个人就走,一边扭头叫梁雅冰:“小雅,你能回赶紧回啊!”
梁雅冰冲出围观的人群朝我跑过来,“客户回去了,我解释过了,咱赶紧回,别在这儿现眼!”
出租车上,我坐在后排中间,不说话,梁雅冰回头看看我们,叹气说:“你说你们俩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还打起来了?”
我侧过脸看江南,江南望着车窗外,面色平静。我用胳膊肘碰碰他,“没听人家问你话吗?”
江南歪头一点程开的方向,“问他。”
我又扭头看程开,程开揉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江南知道咱俩的事儿了。”
我的心“忽悠”一下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后来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