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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以伦静默不语。
杨筱光跺脚:“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在少教所的时候,他帮我照顾过我妈。”潘以伦说完,外面已经有人翻天覆地在找他,他就应了一声,寻过去。
他是忐忑不安的,杨筱光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都能刷白刷白。她的心理底线会在哪里,他一直都知道。在这样一个关节,他无法不去触碰。
他要走入光亮之前,转头看一眼呆如木鸡的杨筱光。
“对不起,阿光。有些事情我做的不对,但我得这样做。”
这么近又这么远
之后就是中规中矩的彩排,杨筱光没有再和潘以伦讲话。她的心绪不宁,无法让自己平静。
秀台的潘以伦,在追光灯下镇定自若,经过训练走出来的台步,型款俱佳。
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
杨筱光撑着额,在乱麻之中挣扎。
老陈以为她不舒服,问:“怎么了?”
她瓮声瓮气答:“头疼。”
老陈就说:“吆,下班时间到了,准你先走。”
这次杨筱光没有客气和推辞,她真的拿了包先走了。她不可以再看到他的脸,他只有让她更混乱。
她先去了上一回和方竹录口供的警局,在门外徘徊了两圈,终究是没有走进去。再折一个方向,去了潘母在的医院。
她挺恨此刻的犹豫,犹豫在于她压根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可为什么正太面对所有的事情都能比她镇定,比她更清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她想发消息说:“如果不报警,我们就此算数。”
这句话终究说不出来,她不舍得。
舍得,是有舍才会有得,她全部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在舍得之间磨砺。为什么伤害方竹的人偏偏就会和潘以伦认识,为什么潘以伦偏偏就要这样袒护他?
这样一两刻之间发生的事,几乎就是在摇撼她的决定。她所不断坚定的东西在流逝。
她进了医院,医院门口的车水马龙依然,这个城市的生活节奏一如既往,好像一切未变。
潘母见了杨筱光很高兴,一个劲儿问她,在电视上的表现好不好。杨筱光点头说很好,很多人都被感动了。
但潘母近乎哀伤地讲了一句:“他爸爸未必高兴。”
她问杨筱光:“你会不会觉得阿姨急功近利?”
杨筱光忙说“没有”。
“他爸是有骨气的,但要托孩子一把,只有——不能事事都固执。”
杨筱光坐在潘母对面,说:“阿姨,你是对潘以伦好。”
潘母微笑,突然说:“你也对以伦很好。”
杨筱光惊愕,脸面熊熊烧起来。
潘母慈爱地说:“一般同事哪里有这样好?而且你还是别的公司的。”她拍着她的手,“真是个好姑娘。”
杨筱光不晓得该怎么答,然后听到潘母继续说:“我们以伦,真配不上你。”
气氛涩滞了,杨筱光用愕然又尴尬的表情望住潘母。
“他年纪比你小,学历也没你高,身上负累又多。你这样的年纪,这一两年是要成家的。我们以伦做了这么复杂的工作,将来怎么样都不好说。让女孩子不安定,这样是不好的。”
杨筱光垂下了头,句句温柔,句句刺耳,句句闹心。
“你爸爸妈妈也不会愿意有以伦这样的女婿,没有好工作,没有房子。现在房价这样贵,对不对?他还要在那种圈子里混。”
杨筱光的眼里浮起雾。
“阿姨,你说的也许对,但是――”
但是什么?她都没有想好该但是什么。
潘母想好了,又说:“以伦是挺招人的男孩子,长的又好。他还小,经常冲动,不为女孩子着想。如果我们家什么都好,以伦找了你这样的姑娘做女朋友,我高兴都来不及。但我的孩子负担不了什么,我得为你负责。做人,不能不负责任。”
护工进来了,潘母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杨筱光看着护工为潘母擦身,翻身,换衣,倒了尿盆,再换新的。
潘母由着被人照顾,还在对杨筱光说:“他爸爸要是还在就好了。”她还是温柔地望着杨筱光,面容沉静如海。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杨筱光猝不及防,却也处处都照拂着她。
杨筱光只想今天天光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她还是想扳回什么,她对潘母说:“阿姨,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做到我们想要的目标吗?”
潘母只是对她说:“杨小姐,你的爸爸妈妈是很疼爱你的,你这么好,生活单纯,工作稳定,为人又和善,你不能让他们失望。他们会看不起以伦,以伦要站起来,很难。”
是的,潘以伦是这么努力争取要站起来的人。她突然就很想念他,可是下午之后,他既没有来电话,也没有来短信。
老李来陪护了,看见了她,笑着打了一个招呼,正好让她寻到借口离开。
潘母笑着对她摇手:“杨小姐,再会。”
杨筱光想,潘母是不是想与她再会?
外边的太阳一下山,这座城市就变成了黑幕下的盲城。她愈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回到家里,被接回家休养的杨爸精神正旺盛,在床上铺了报纸用扑克牌通关。他算来算去只算杨筱光的“桃花运”。
“怎么还不通?你就是不上心不努力。”他口里熟络着。
又是杨筱光的错,杨筱光就叫到杨爸跟前准备接受念叨。
有人接着杨筱光进腿的后脚来敲门,是杨爸的老领导老同事们探病。他们受到杨筱光的热烈欢迎,也将她拯救出来。
杨妈和杨爸赛过祥林嫂,说到最后就是“留女留成愁”的忧患意识。杨筱光干脆下楼拿晚报,楼外的路灯渐次亮起来,天上的星星也渐次热闹起来,晚报的娱乐版更热闹。她又看到了潘以伦和他那些选秀赛友人的绯闻和新闻,关于他的无非是他受到广告商亲睐,还有电视剧导演通过他的绯闻小女友接触他。
杨筱光嗤笑一声,这么假的新闻还有人相信。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方竹,告诉她,她看到了伤她的那个人。
方竹给她打电话,杨筱光问她:“你到了哪里了?”
“才到这边的镇上。”
“你去祭拜领导的爸妈?”
“明天就去。”
“竹子,如果重新给你一个机会,你会不会做当年的选择?”
“阿光,我很清楚我爱他,爱让人充满勇气又会极端懦弱。有时候,沟通真的重要。我来到这里第一天,听说离这里三十公里的坝上草原只有一座小学,那里有两百多个孩子。小学造在离小镇稍近的地方,坝上的孩子要念书,就要踩着自行车,走蜿蜒的山路。山路旁边就是悬崖,孩子们等于冒着生命危险每天去上学。何之轩的亲生母亲曾经在这里教书,是这里唯一城里来的语文老师。而我以前都不知道。我们想象不到别人的艰难,以为自己是最困难的,但我们都错了。如果我花一点时间去和他沟通,我早就能知道这些,不是吗?我就可以理解他的后母。”
“你说的对。”杨筱光良久不语,挂电话前,她说:“我明天去报警,等你回来再说。”
方竹说:“好的,晚上我会给何之轩打电话。”
杨筱光想,真好,什么事情有人商量,总是能分摊负担的。
杨筱光卷了卷晚报回家,准备了一些重点线索的资料,又找出当初公安局的警察留的名片,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她把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略过了潘以伦的部分。
警察问她:“明天有没有空过来做笔录?”
杨筱光说“有”。
第二天请假时,她向何之轩做了一个汇报,何之轩蹙眉:“方竹昨天电话告诉我了。”
杨筱光还是把潘以伦与这件事情相关的部分给瞒了下来,何之轩想出不对劲的地方:“那个人为什么会在仓库出现?”
杨筱光只好耸肩,由何之轩陪同一起去公安局录了口供。警察说:“我们已经查到嫌疑人在物流公司做了两天零时工,正把与他共事过的工人找来问话。”
杨筱光心里就“咯噔”一下变成失重状态。
回公司的路上,何之轩一直若有所思,她也若有所思。考虑半晌,决定还是把事情和盘托出。
何之轩听后,果真也觉得棘手了,不过他说:“这个事情不单是我们的责任,电视台方面也会介入。应该不会旁生其他枝节。”
“但愿如此。”杨筱光只好这样说。
此后的两天,一直风平浪静。选秀到了最后的决赛阶段,拉票激烈。“云腾”的发布会就要在这个周末举行,也是在决赛前一个周末,要赶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方便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