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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晨也看到了,她不再需要小板凳,就能瞥见窗外的一幕。
门被踹开的那一瞬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林若晨捂住自己的胸口,痛,真的很痛!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她没有想到,竟是在这家人团聚的除夕夜,这叫妈妈,情何以堪?
林若晨呆呆得望着谢玉兰,想要喊什么,却始终也没有喊出来。
李香芸正忙活着收拾床上的杂物,很简陋,但还是什么都不缺的,被褥,电饭煲,煤炉子,锅碗瓢盆,能有的都有了,这都是找学校回家过年的老师东家借西家凑的,惹了地痞,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作好万全的准备是必需的。
“来,吃饺子了,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我妈做的饺子馅可好吃了,刚热了下,趁热吃,我得回了,家里人都等着我呢。”谢玉兰感激地对李香芸笑笑,李香芸回笑,她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也不需要客套的说感谢的话。
得此知己,足矣。
谢玉兰不敢开灯,好在,值班室还有个可以消遣的电视,母女俩窝到床上,相拥着看电视。还是幸运的,至少,母女俩还是在一起,渐渐地,两人进入梦乡,电视上的雪花突突闪闪了一夜,也没能扰醒她们。真的是,累了!
好几天都没见地痞上门闹事,谢玉兰和林若晨悄悄回到家里,屋内一片狼籍,值钱的东西已经都被搬走了,不值钱的被摔得零零碎碎,桌上,用水杯压着一张纸,字是红色的,很醒目。
纸条上赫然写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值钱的东西我没收了,算作抵部分的债,剩下的你拈量着办吧,别逼得我毁了你教师的声誉,你是他法定的妻子,怎么做都不为过。
谢玉兰看了一遍又一遍,终倒吸了一口气,把林若晨搂到身边。
“小晨,以后,我们要过苦日子了。”
林若晨把头轻轻靠在谢玉兰肩头,那时候的她,从未想过,究竟什么样的日子算是苦日子,她只知道,钱是必然要还的,因为那帮人说得出,就会做得到,她们哪里有地方可躲,就像纸条上写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谢玉兰是习一清法定的妻子,如果闹到学校,她们母女的日子只怕是更会不好过。
所有的积蓄奉上,依然不够,只能先还一部分,学期初发工资时,谢玉兰把一学期的大半工资扣掉,如数递上,至此,加上还要支付林若晨的学杂费、书本费,两人的生活捉襟见肘。
听说哪里有便宜的米,谢玉兰就去弄上一袋,在学校后院种的小块田里有时令蔬菜可以吃,勉强可以度日。
如平日里,谢玉兰又搬回一袋,发黄的米,在电饭煲里散发出阵阵闷了的味道,林若晨对这种味道很敏感,吃了就吐。
作者题外话:人的一生,也许,会有很多朋友,但,知己难求。
情难忘,痛难抵 (4)
月夜,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林若晨苍白的脸上。
林若晨没有开灯,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已经一天都没有吃米饭了,饿得胃异常的难受。
白日里看到谢玉兰着急而又不知所措的眼神,林若晨却不敢吱声,她知道,妈妈的身上应该没有多少钱了,大部分的工资都拿去还了债,那一袋米本应要打算吃到学期末的。
“小晨,快出来看妈妈买了什么。”听到房门外谢玉兰的叫声,林若晨忽地从床上起身,定是妈妈在哪里借到了钱吧。
面包很香,林若晨吃了一个,没有饱的感觉,再吃一个,依然没有饱的感觉,再吃一个……林若晨不好意思地偏着头望向谢玉兰;“妈,我还想吃。”
林若晨很久没有吃过面包了,她真的抵不过这香味的诱惑,越吃越饿。
谢玉兰把手放在口袋里,还剩三毛钱,她窘迫地掏出这仅有的一点钱,摊在桌上,“小晨,妈妈只有这三毛钱了。”
林若晨呆呆地望着妈妈,许久,她默默地收起桌上的碗筷,进了厨房。
泪,悄然下落。
很快的,林若晨又抹去泪痕,因为她从窗户被灯光折射的映像里清晰地看到,背后那双疼爱的眼。
雨稀稀沥沥的下着,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谢玉兰呆呆地望着窗外,脸上写满了无法言喻的愁。
“妈,吃饭啦。”今天的林若晨有点不一样,呼唤的声音听起来都显得清脆了许多,谢玉兰扭过头,又呆呆地望向林若晨。
“妈,吃饭啦。”林若晨上前碰了碰谢玉兰的胳膊,笑容溢满嘴角,谢玉兰才似醒悟般,转过了身。
饭桌上,林若晨的碗里奇迹般地盛满了米饭,湿湿的,似乎被水淘过。
谢玉兰惊讶地望向林若晨,林若晨得意着笑得更盛。
“实在太饿了,就用开水泡了冷饭来吃,发现这种米饭被开水淘过之后能吃得下哦。”
“小晨……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谢玉兰把林若晨揽到胸前,泪流满面。
“不,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林若晨裂开嘴笑了,募地,竟笑出了眼泪……
林若晨已升入初中,正值青春年少,需要摄入足够的营养,用水淘着吃熟了的米饭对身体有着很大的危害,而肉,对于她们来说,是更为不可多得的奢侈品。
路过江老师的窗前,打过招呼,看到江老师把剔掉的肉皮正欲丢掉,谢玉兰吃惊地问,“你们都不吃肉皮的吗?”
“从来不吃,街上卖的肉皮都好多的毛。”江老师不以为然。
“啊,可以拨掉,也可以用火烧的呀。”
“太麻烦了。”
“那给我吧,以后肉皮都给我吧。”谢玉兰眼里散发出惊喜的光芒,她望着林若晨,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小晨,我们以后可以有肉吃了!”
炸出来的肉皮很香,很脆,金黄金黄,林若晨吃得满嘴是油,却顾不得去擦,这是她吃过的最香的肉了。
……
纵使多年后的今天,林若晨仍然怀念着那样的香味。
恐怕,一辈子都难忘记吧。
作者题外话:苦难中的美好总是最难以忘怀的,因为它是那样的,来之不易。
原是那“命中的劫”(1)
风徐徐吹过,淡淡的槐花的香掠过林若晨的鼻尖,忽地又远了。
林若晨看也没看习一清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上了门前的台阶。
走到门口,又停住。
“我自己会处理。” 林若晨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关上门。
“好,我在外面等你。”习一清似乎早已习惯了如此方式对待他的林若晨,但想起前些天与林若晨的会面,还是忍不住叹息。
……
“若晨,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习一清笑望着林若晨冷冷的目光。
“可是你变了!”
“哦,是吗?”习一清笑得更盛。
“在这个看似豪华的房子里,你笑得更加虚伪了。”林若晨字字如针般刺向习一清的心。
习一清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只因他给她们母女带来的伤害,只因想要赎罪时,谢玉兰却因突如其来的车祸而香消玉陨,只因他深爱着谢玉兰,无法自拨。
……
林若晨闭着眼,将头靠在门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气。
每每见到习一清,林若晨的神经就会紧崩,他们之间无休止的战争让她疲惫不堪,但她就是要让习一清痛,让习一清难堪……
仍然清楚地记得曾经对峙的一幕一幕,在林若晨的心里像五味瓶般翻滚。
怎能忘记?即便是门外的习一清,也依然深刻在心里。
……
日历一页一页快速翻回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林若晨发现妈妈的脾气开始越来越不好,越来越心神不定,也越来越神秘起来。
终有一日,谢玉兰领着一个提着行李包的男人进了家门,笑吟吟地招呼林若晨,“小晨,来,叫伯伯。”
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林若晨像断了电似得怎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她究竟是叫了还是没叫,不记得她是怎么入睡过到了第二天。
林若晨哪能不知道,这便是她的继父了。惊讶过后,是对妈妈的怨,从来,都会问她,这次,竟然毫无察觉地就让这个陌生的男人闯入了她们的生活。
这个人,真的就那么好吗,比爸爸还好?
林若晨并不觉得,比如说,那矮胖的身材,哪能跟爸爸的玉树临风相比,尤其是面对她毫不掩饰的打量笑得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