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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你睡。”她笑吟吟的。
“你和林凡睡,她的床大些。”我拒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今时不同往日嘛!就比如说,现在我们对诗,我未必对得赢你了。”
“还是处女吗?”她小声地。
“迄今为止,是的。”我笑。
为了纪念
那天晚上咖喱在黑暗中抱住我,我的背一阵潮湿:“玳子,我完了。”
我的床空着,林凡一直没有回来。我一动不动,我的眼睛半睁着,我无法确定这是真实还是梦境。我上个星期才在医院领了一张神经衰弱的单子。
我的腰沉甸甸的,上面压着她的手,我费力地抽出她的手,床很小,我翻过身就和她面对面,鼻息清晰可闻。
“怎么了?”我问。她不说话,只是抱紧我,不断地啜泣。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笑吟吟地:“我要烤鸭我要烤鸭我要烤鸭……”然后我确定昨晚的事只是梦境。我爬起来,迷矇地:“你不是要减肥吗?北京烤鸭很油的。”
我们去的是前门的烤鸭店。结账的时候我们都很泄气。
我不知道北京在她的眼里是什么样子,我只是记得初初下车时我眯起眼看太阳的漠然。
“现在你想去哪里?”我问。
“中戏。”她拿着冰淇淋边舔边说。
“中戏?现在是放假,估计没什么帅哥给你瞻仰。”我加重瞻仰的读音。
“我就是想看看,当初我们这么向往的学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我可没向往,你说你自己吧!”
“好好好,你不向往,我世俗,我虚荣,所以我向往,你清高,你脱俗,所以你不向往。”她贼贼地笑。
“倒,你干吗加重那个脱字的音?想死是吧?”我追着她打。
我向往中戏吗?我不知道,因为当初收到的是北影的招生简章,中戏的在咖喱那里,如果我要向往,最多也是向往北影,而不会是中戏。地图上找不到中戏的名字,咖喱很不屑地抢过地图:“你这个路痴,我来找吧!”我顺从地放开手,拿出IC卡,打114查询中戏的电话。
“北兵马司。”我扬扬手里的卡。
中戏坐落在东城区的一个小胡同里,位于宽街与交道口的中间,胡同的门口立了一个蓝色的牌子:中央戏剧学院。
门口的守卫叫住我们,我说我找张老师,声音平静如水,表情自然逼真,于是我们顺利地进去了。绕了一圈用了三分钟,我说我们回去吧,这里实在没什么好逛的,中戏有名是因为里面的人,而不是因为校园本身。她想了想,说这是她第一次进来也是最后一次了,为了纪念,建议我们到门口去吃点东西,以后可以有点缅怀的材料。
我们还有多少东西可以缅怀?
“玳子,你真厉害,你刚刚那个表情就和以前我们为了练演技逃票去贵阳那次一样,呵呵,还真绝,从进站口出去,你还一本正经地叫人家让开……你当时用的那个词,什么来着,噢!借过,呵呵。”
“这么丢人的事情。别提了。”我拿过筷子扳开递给她。
“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心安。就比如说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敢逃票,那时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咖喱,”我沉吟了一下,“你究竟为什么来北京?”
带我去吧月光
带我去吧月光
随便哪个地方
只要那里没人看出
我心中的忧伤
带我去吧月光
当我死的时候
草草把我埋葬
有一天我的灵魂
会变成坟上的草
我的爱会变成
草中飞舞的花
到那时请让
花草的幽香
随着你月光陪在他的身旁
随着你飘在他斑白的发上
我严重地失眠。从3年前我知道我血小板少得可怜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很久了。我怕死,怕得要死。
天知道我一个星期流三次鼻血怎么还能活到现在,我常常在睡眠中无声无息地让血浸湿枕巾,每次醒来脸都是被打得肿疼。然后会看见妈妈的睡衣,往上是她的脸。
没有人会再在半夜爬起来看我是否流血,没有人会为我准备厚厚一叠枕巾用来随时替换。
我不敢睡,所以我神经衰弱,我每天在休息之前都会神经质地在鼻子里塞上纸巾。虽然我知道那对于血小板少血液无法很快凝固的我来说无济于事,我们需要自我安慰。
咖喱在身边睡得很安静,我在黑暗中坐着,手机静静地放在一堆书上,它发出滴滴两声,然后亮了起来。那是短消息。
“现在我醒了,玳子我想你。……风子”
风子,醒了么?
我在听一首歌,歌词很适合低低地吟:
想你风就停了刚好不迟不早 。 想看书来
想你在干什么呢会不会也孤单呢
这一秒你好不好希望你会微笑……
不迟不早的感觉是不是美妙我并不明白,我把手机挂在胸前
希望它辐射得够厉害,让我感受一下高科技的危害……
北京渐渐冷起来了,但是我还是喜欢赤足穿凉鞋
然后脚趾冰冰的,我就很怜惜
两年前我知道我身体很不健康
可是还是坚持要上学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考不上大学了
因为我每天要喝很多的药,要打很多的针
而且我还要看很多的书。课内的,课外的……
我想书看多了是不是就变成淑女了呢?
呵呵……我的外婆,我的妈妈,都是一样的血液病
虽然我的血型与家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可是我想我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遗传了
如同我遗传了她们的容貌一样,遗传的并不多
骨子里的忧郁是改不了了
我会死么?风子,这一年来我常常问我自己这个问题
吃了那么多药,副作用是明显的
我明显的胖了很多,漂亮?离我很远很远
但是我还是喜欢照镜子,我很像我的妈妈
每当我想她,我就照镜子,就像很久以前我妈妈想她的妈妈的时候也这么做一样。
风子,我会死么?
我不怕死,真的不怕,我只是有点遗憾
关于沙漠里的那轮月亮
海面上的那些星星
还有在冰山上看见的那艘大轮船
我不会去看了,即便有时间,有金钱,有机会,我都不会去看了
有些东西想像的比真实更好
距离才有美丽
远方才有风景
我们都明白,可是总是想去触摸
但是有的东西很脆弱的
摸了也许就碎了
仔细看看我的相片,我希望有人能看见我眼睛里的泪光
可是每个人除了暧昧,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泪光越来越不明显
越来越隐约不清,最后就全没有了
如果这一秒钟你想起我的笑容
那是同一秒钟你浮现我脑海中
你的玳子
我打完以上的字后喝了一杯白开水,冰凉的感觉顺着食道一路冰凉到底,然后胃开始如预期般的疼,真好,这样就不会睡过去了。
电脑的屏幕幽幽地蓝,颜色被我调得很暗。暗到我可以看见我的脸,疲惫而无神。风子会很快回信吗?我不知道。网络给我的除了虚幻,还有安心。在面具后面,说真话比较容易。
因为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遥遥无期的理想
小时候我的最高理想是长到18岁,那样我就可以自由。为了这个目的,我努力地熬过小学,熬过初中,熬每一年的每一天。我一度以为遥遥无期了,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心急。
在我小的时候,我是很漂亮的,很多很多的人夸我长得秀气,乖巧。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可惜初三半大不小,所以风韵犹存。
我最满意的是我的头发,直直的,细细的,黑黑的,亮亮的。每当头发滑下脸时都是一种极温柔的触感。
我总是一边走路一边拔下几丝头发把玩,在指尖一绕一绕的,看它们在阳光下泛着五彩的光。可是总好像有人在看我,我抬起头。
在我回家的路上,在我们那个院子的大门口的斜对面有一些棋摊,十来个象棋盘,几十张小板凳,还有无数的老头在那里厮杀。
那双眼睛就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张棋盘,有两个人正下着,他坐在他们中间,偏着头,含笑凝视我。
这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
我一惊,想,完了,肯定是我穿着方面有问题,我赶紧低头审视自己:红色的毛衣,白色的裤子,红色的皮鞋……确认我的打扮非常正常后,我不客气地回瞪他,然后快步向大门走去。
在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他依旧微笑着,凝视我。
我转回头,放慢了脚步,妈妈说过,女孩子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走路当然也要遵循淑女规则,收腹,挺胸,抬头,东西掉了不能弯腰捡,要蹲下捡……我打开门,放下书包,打水洗手,我想,他干吗要笑呢?
我抱着头,不要,不要回忆,我忘了,全忘了,忘了他的脸,忘了他就是我和咖喱曾经尴尬处境的导火线,忘了那个夜晚,忘了冰城的夜景。我看见在试用睫毛膏的咖喱,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