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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米饭已经蒸好,屋子里也飘逸着浓郁的炒蛋味。为了缓解对事物的渴望,我和叉叉不停地抽烟,幻想尼古丁有充饥的功效。就在一盒烟即将见底的时候,蜗牛终于对立成喊了一句:“给我个盘子吧,我要盛菜。”
立成愣了一下,说:“咱们好像忘了买碗和盘子吧。”
蜗牛赶紧将火关上,看了我一眼,道:“这怎么办啊?”
我挠了挠头,突然想出了方法,对他们说:“你们先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背起书包冲出宿舍。
尽管学校食堂让我深恶痛绝,但它们的特点我已基本掌握。因为难以下咽的原因,我在五个餐厅天天换着吃,因此发现了这些食堂的独特之处。中心餐厅在大食堂旁边开了若干小屋,美其名曰小炒,但依旧是大锅饭的直系亲属,只是嘈杂的环境换成了雅间。在雅间的柜子里,放满了上百个崭新的碗和盘子,它们,便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一路小跑来到中心餐厅的小包间,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服务员看到我从容下透出的饥饿,极力向我推荐价格不菲的宫保鸡丁。我看了她一眼,面露愁容地说:“唉,这两天肠胃不好,我就要个炒青菜,清淡点的有助长寿。”
服务员不屑地走了出去,眼神里满是看到葛朗台的鄙夷。门刚刚关上,我走到柜子前把包打开,拿起碗向里面塞。包很快鼓成了蛤蟆的腮帮子,我掂了掂,觉得数量已呈双位数,转眼又看见角落里的一筐筷子,就抓了一把丢进去,然后坐回位置等着服务员的到来。青菜刚端上桌,我不等她言语撇下三块钱走人,叮铃咣啷地回到宿舍。
这顿饭最终吃得我只剩下了呼吸,仿佛血管里流淌的都是油腻。舍友们说我就像刑满释放人员,眼里泛着绿光,恨不能将盘子也一口吞下。我将搞盘子的经历告诉了他们,除了蜗牛,叉叉和立成一致拍手称快,并由此了养成了不刷碗、等其脏到惨不忍睹时扔掉、再去中心餐厅花几元钱买一打的习惯。
开学的适应期迅速结束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把大学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它既没有小说中的朝气蓬勃,更没有自己幻想里的充实不已。身边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可是每个人在我的眼中都像神经病一般,有着各自古怪的癖好。不,这神经病中我也有一份,我们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拿着自己的香蕉橘子,冲着别人龇牙咧嘴,然后继续低头摆弄着属于自己的水果。
1。坐在大学忆过去
开学刚一个月,但我就像置身于从连云港开往鹿特丹的列车中,刚驶出江苏想起未来还有漫长的等待,厌烦之意从心底一点点泛了起来。
我猜想,这一切一定是自由来得太容易的缘故。虽然此时再没人逼我读书,但是那种空虚的情绪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对学校的厌恶与日俱增。尽管如此,我并未打算离开校园,因为我知道倘若离去我又会怀念这里的无聊。小学时回忆幼儿园的轻松,初中时缅怀小学的欢乐,我总是对当下的生活感到没劲,甘愿活在过去的影子里。
于是,在进入大学一个月后,我开始追忆起高中生活,深深怀念和7、尿界、果酸、潮汐在一起的日子。
2。果酸
考高中那年,我同LEE等几个朋友把世纪末的狂欢带到了新世纪,中考理所当然一塌糊涂。但LEE却凭借着超出分数线1分的成绩,勉强进入了高中。看着朋友们在暑假里为新学期忙碌着,我不得不暂时丢掉年少轻狂,为未来感到了一丝担忧。
为了给自己找条出路,我自作主张决定做名小网管。但当我妈洞悉此事后,不禁对我大发雷霆。
“你今年才多大?网吧那地方有好人吗?!”一天晚饭时,我告诉我妈自己的想法,她听完后顿时勃然大怒,丢下碗厉声说道。
叛逆期的我,自然不愿向她低头,无所谓地说:“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说我也没文凭,你说我能干什么好?”
“没文凭?就是因为你没文凭!对,你应该复读,将来继续考大学!等你爸加班回来,咱们就商量这个事!他肯定支持你复读!”
就这样,我被我妈再次逼进初三,而我爸居然对此毫无异议。在我妈的眼里,她固执地认为我手无缚鸡之力,放到社会上有危险,一不留神就会被骗到山区挖煤。所以,等LEE坐到上一层楼时,我还在楼下仰望他们。这群人进入高中后迅速加入恋爱大潮,整天领着媳妇在后操场游荡,有时看见我就招手叫我滚蛋,唯恐把他们偷看女澡堂的事迹说出来,只有在没烟抽了又忘带纸了的时候才会想起我,让我一遍遍游走在教室和厕所的墙根之间。
从那时开始,LEE逐渐退出了我的生活,可我并未患得患失,因为很快我又结识了一群新的朋友。这其中,果酸是最早认识的一个。
如今,当我在大学时回忆起这段岁月时,我发现早已不再憎恨复读。但在四年前,我对复读毫无好感,因为复读生总被歧视,在好学生眼里,我们堪称废物的代言人;在坏学生心中,我们就是窝囊的表现形式。同时,老师也意见颇多,他们总认为,复读生会给班上带来不好的风气。
于是,当我重回初三时,班主任给我了个靠着讲台的特殊席位。而的同桌,正是果酸。由此可见果酸的早熟,在正常的年纪里却享受了复读生的待遇。
初进教室,我初来乍到拉不下脸,而果酸也无暇顾及于我,总惦记着上语文课接话。第一堂语文课时,老师问闰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立马抢答反正不是日本人,如此种种,教室宛如新春茶话会。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语文老师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不得不将其驱逐出教室。但他并未善罢甘休,躲在窗户下与后排的男生聊天,课堂上依旧不得安宁。于是,这些人统统在教室外集合,教室里消停了许多。我见课堂气总是死气沉沉,便继承了他的遗志,最终也沦落到发配出去的命运。
就在这段时间里,我混进了新的圈子,放学后总是五六个人到处闲逛。当时我已有一年烟龄,在我的影响下,大家抽烟的积极性远比上学高得多,为此班上的好学生看见我们总是皱着眉头,并在背后斥之为“流氓”。甚至,老师也多次找到我谈话,威胁我倘若继续如此,那就只剩开除。可我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因为复读生最大的本事就是:破罐子破摔。
在这群人初学抽烟的过程中,不适反映最大的就是果酸。有一天,我正躲在厕所里吞云吐雾,他将烟夺去猛抽几口,然后愣了愣神走了出去。没过几分钟,教室里传来一声巨响,透过玻璃,我看到果酸轰然倒在地上,身下凳子当场粉碎性骨折。
后来,我与果酸聊起此事,他对我说,从厕所回到教室,恍惚中他看到位置上有两个凳子,却不知为何刚坐下就猛然摔倒。那节课,果酸就坐着三个腿的凳子,并不时悠然自得地冲我点头,脸上写满了酒醉的憨厚。
进入高中后,随着烦恼的增多,果酸的烟燃烧愈发加速,时常我才抽完半支,他已经又点上一根。那会儿初中的狐朋狗友都已不在,每天只剩我俩混在一起,周六5点半下课后就去澡堂泡澡,坐在池子里评论那些*一族谁的*系数大、谁的包皮过长。从澡堂出来,我们在华灯初上的街头乱晃,数着一个个路灯,然后喘着粗气对对方说“我们都老了”。
经过一轮轮压马路,我们发现了一家名叫“胖子烧烤”的小酒摊儿,并把他当作我俩的大本营。老板每次看到我们,就像爸爸见了儿子般的亲热,立马为我们找桌子,刚坐下又送两瓶啤酒。我问老板为何如此热情,他说喜欢听我们闲聊,并认定了我和果酸就是亲兄弟。
刚上高中时,我们的酒量尚不及如今一半,却能在不断的聊天之中一坐就是4个钟头。现在那个画面我还时常想起:我和果酸在午夜的路边喝着酒,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手里香烟一只接一只,说着音乐或是女人或是烦闷,每一天感觉都是那么兴奋和平静。
其实胖子老板说得没错,尽管我和果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当时我们真如亲兄弟一般。高中前半段,能陪着我说话到深夜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果酸陪着我走过了那些年的路,我们无话不说,一起经历了许多念念不忘的简单快乐。一起去河边放风筝,不曾想丢了所有钱,不得不走路回家,穿过城市的一点一滴。看着路上熙熙攘攘却又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