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
那是个冬天的傍晚,海滩被海水洗得光洁透亮,太阳低垂在天边,破碎的光洒在平静的海面,跳跃着,像一面巨大无比闪动着光泽的绸缎。
我站在海滩上,微风拂过脸颊,我的目光沿着海面低空穿越,一直延伸到无穷无尽的远处。
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我的女朋友会离我而去。她投入了一个有钱的花花公子的怀抱。这是多么让人接受不了。或许那是她想要的吧。我无法满足她。也没有理由去责怪她。
难过是有的,甚至相当强烈。因此我来到了这片海滩,尽管有点冷,但是很宁静。这里没有人看到我的悲伤。我蹬开鞋子,像风一样跑了一阵,跑出不远便栽倒在地。我像一辆抛锚的汽车一样躺在冰冷的沙滩上。在屋里睡了一个多星期,期间很少进食。这是第一次来到户外。我的脸已经瘦得深陷了下去。
曾经有很多次我和我女朋友来到这片海滩,每次她都叫我把她的样子画在沙滩上。看到自己的样子印在光洁的海滩上这让她无比高兴。可是现在海水早已把她在海滩上的样子冲刷掉了。但在我的印象里我女朋友的样子似乎还印在松软的海滩上,依然清晰可辨。我找来了一根树枝,想在沙滩上再次画上我女朋友的样子。我想画的尽可能大,以至于画完之后我累得手臂酸痛。我站起身想亲眼看着海水是怎么样一点点把我女朋友的画像抹去的。
可让人气恼的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站到我女朋友的巨幅画像上。她脚印破坏了画像的完整。她站在我的画上,静静地向空旷的海面张望。我变得怒不可遏。我实在没法让自己容忍别人在不经过同意的情况下去破坏这一幅画像。因为这可能是我给我女朋友画的最后一次画像。以后不再有了。
“喂!”我向她挥手,意思是叫他走开。她看了我半天,显然对我所传达的意思大惑不解。她不但没有走开,还踩着我女朋友的画像一步步走到了我面前。侧着脑袋,问我招呼她过来何意。我心里虽然窝着火,但还不至于对一个彬彬有礼的女孩发泄。
她直直的看着我,目光异常清澈。脸蛋被风吹的通红,小嘴蠕动着还想说什么,但并没有说出口。风吹起她头发的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她只有一只耳朵。
“你踩到我的画了”我说。
她看了看脚下,轻盈的向旁边一跃,跺着脚,在生自己的气道,“真的抱歉,是我太粗心了。”
她的礼貌让我感觉到我的怒火是多么的不合理。
“没关系,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我笑了笑,“这么晚了,而且天很冷,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家人不担心吗?”
“可是你不也是一个人吗?”她又侧着脑袋反问道。
“我是男孩子,所以怎么都没关系。”
“男孩就有特权了吗?”她不依不饶。我一时语塞,我能听出她话语里那调侃的成分。她有点顽皮的对我笑了笑。
“我失恋了”我如是说,我想,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说这些应该没关系,“不过很快就会好起来,也*天我就像平常一样生活,没什么了不得的。再怎么悲伤也不至于影响到生活。”我似乎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她看着我,点点头。
夜色渐渐弥漫了下来,感觉也更冷了一些。她静静地坐着,抱膝缩成一团。我找了一些海水冲上岸的木柴生起了火。我们靠着火堆坐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荒诞。在这么漆黑的晚上,我竟然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坐在海边。这几乎就像幻想一样不切实际,可这一切又是真实的,不容任何否认。
“她很漂亮吧?你女朋友。要不你也不会这么伤心。”
“还不错吧!对我来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描述我女朋友,好像就在霎那间,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
浓重的夜色包裹在我们的周围,火光在我们中间跳跃。我们面对面坐着,一阵风吹过。她把双膝抱得更紧了,安静的看着跳动的火苗,一语不发。我在心里对对面这个沉默的女孩做了很多猜测,又一次次把自己的猜测全部否定。
“为什么不回家呢?”我试探道。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她似乎没有听到,或者听到了却假装没听到。
“伤心的事总是不容易忘记是因为我们对美好的事向往太过于强烈的缘故,这或许算不上什么坏事。我们还会悲伤,那正好说明了我们对美好的东西还存在着美好的向往。”我对着她自言自语,不管她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但我还是说个不停,因为我不习惯两个人坐在一起却什么话也不说,“但总不能在一件伤心的事上停留太久,那样我们可能把悲伤当成习惯,从而把美好的东西遗忘&;#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我不知道我说了多久,好像已把有生以来积蓄的所有想说的话在一夜间全部说完。
她一直静静的坐着,很少说话。我多次想问一些关于她的问题,她都回避了。当然如果她不愿意说,我还是要问起的话就显得有点冒昧了。
夜很深的时候,我骑车送她到市区,她坐上了公车。我继续骑车回学校,直到最后我依然无法知晓她的名字以其关于她的一切。 。 想看书来
(2)
关于我自己,我想说点什么。
我今年二十二岁,这个年龄在我家乡已经可以结婚生子了,我不一样,是因为还上学的缘故。我曾经交过两个女朋友,第一个是在我高中三年级那年。我十八,她十七岁。关于她的很多事我都已淡忘。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那年圣诞节的前一个晚上,我们到学校附近的一座山上烧了一炷香。那时我心里还想着,以后要和她一起生十个的孩子。
当时我们完全没有想过,我们做的和想的是否符合道理。只是想到了,就那么干了。要和她生十个孩子的想法也纯属扯淡。甚至到了最后,我连她的身体都没有碰过。我们怎么分开的我已不记得了,大概是毕业的原因。可惜她没有再读大学,高中毕业后做了点小生意。后来患血癌死了。
大一时,我又有了新的女朋友。是个很丰满的女孩。我们相识的过程颇为复杂,姑且不叙。我们相识一年零两个月之后,在一个离我们学校十分钟车程的一个小旅馆里我们睡到了一起。
那是个脏乱的小旅馆,老板是个胖得像个气球似的中年女人。我们走进去时,胖女人正在柜台里打盹。听我们说要开个房间,她漫不经心的睁开眼睛,没多说什么。只让我们简单登记了一下,便叫人带我们去了房间。那是个异常寒冷的夜晚,雪花在半夜里飘落下来。
我女朋友吻我鼻尖的时候,她说,此时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高高枝丫上的一只猴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只有紧紧抱着我,她才不至于下坠。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她贴在我耳边说,“你爱我吗!”
我没说话。
后来我们只是抱着一直到天亮,却什么也没有做。
上大学那年,我刚好十八岁。
那是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年龄。从小到大,母亲常跟我讲述她小时候和我外祖母相依为命的经历。说那些事时,母亲眼里常饱含泪水。每次讲到她十八岁那年,便戛然而止。我母亲十八岁那年,我外祖母死了,死于饥饿。其实母亲不说我也可以想得出来她十八岁以后过的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
我离家那天,再次流下了眼泪。也许是我的十八岁勾起了她对自己十八岁的回忆。母亲给我做了一双鞋垫和一些烧饼。除了这两样,家里什么也做不了。
母亲送我出门时的情形,在我还记得很清晰。那还是阳光灿烂的早上,我的母亲扶着门框看着我一步步走远。父亲一手搀扶着她,我妹妹蹲在地上,抚摸这我家的狗阿黄的脑袋。阿黄端正的坐在屋前,眼晴一眨一眨的,它的胡子不停在阳光里抖动。阳光从侧面照过来落在父亲花白的头上,母亲高高的颚骨暴露在阳光里格外的显眼。
他们在我身后挥手,我不忍心再回头过去看。低着头,踩着阳光一步步走出那片有些荒凉的田野。阳光从我的正面照过来,照在我前面的路上。
我对我女朋友说起这些时,她很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