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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思忖了会,慢悠悠道,“这里的宫女,不是被爹娘卖进宫里,就是朝廷强行拉进宫里来的,许多自愿的也都是因为家中贫困所以逼不得已,好歹在宫里当差也是一份体面的活儿,混得好的,若是伺候上什么地位高的主子,又得了脸,说出去,那都是件光彩的事。到时再只要熬个几年,拿着存银,便可以出宫和家人相聚了。”
她说的波澜不惊,可我还是能察觉出她的神伤,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进宫的?”
“同杏儿怜儿她们一样,都是因为家里穷,被爹娘卖进宫来的。”
“恩。”我轻吟,抿了一口茶水,“出于生计,都是无奈之举。”
“我从来没有怪过家里人。”绿珠低头。
“那你家中只有你一人吗?”
“本来还有一个妹妹!”她用了‘本来’二字,我心莫名一揪,她接着道,“不过现在已经死了。”
刚进喉口的温水,顿时变得冰凉,我噎住,一种天生的悲天悯人油然而生,可还是从了自己的好奇心,轻声问道,“怎么死的?”
“在宫里熬不住,就死了,没有为什么!娘娘进宫的时日短,等日子待得久了,也就知道了,这皇宫从来都不是人该待的地方。”她不咸不淡地说道。
我止住,不再问,亦明白她心中的酸苦。封建皇朝的女子,本来就无足轻重,更何况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宫女,向来只要主子一句话,便可丢了性命,果真是命如草芥,轻如蝼蚁。
也许正因为是经历了这些坎坷,才会导致绿珠这样沉静的性格。蓦地,我为自己刚才的试探心理,而感到卑鄙。
“娘娘若是凉快些,就穿回衣裳吧,太阳隐了,可小心着凉!”
窗外,夕阳的余晖穿过那些横亘的枝桠,层层叠叠地穿透进来,开始吹起了风,可仍然减退不了这阵阵的热意。我赤脚踩在地上,贪恋着沁凉的触感。突然间,下腹感觉到异样,一股暖流在回荡,又似湿漉漉的。
“嗒!”一声轻响。我闻声低头望去,只见那白玉石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猩红的血点。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绿珠率先惊呼道,“娘娘还是赶紧穿上鞋吧,来了月事,可禁不住这般折腾。”
月事!我被这个特殊称谓惹的一楞,随即明白这个就是来月经的意思,双颊一热,低头望去,只见那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纱衣,全被殷红的经血给染湿了。
大致是之前贪凉快,又吹了冷风的缘故,过不了一会,我就感觉到腹胀难受。绿珠惊慌,忙叫了太医前来诊治。
我躺在床上,绿珠卸下钩子,那粉色的半透帷幔如水般倾泻下来,隔住了我与外头的视线。绿珠拿了一个精致的小枕头垫在我的手腕下,老太医便在帷幔外头,细细替我把脉。我心中不由轻笑,古人就是喜欢这样装腔作势。
老太医掳胡子瞪眼的把了一会脉,道,“娘娘本就月事不调,且又吃了过多生冷的东西,加之受了些许风寒,所以才会腹痛,待微臣抓几个药方子,娘娘细细调理便可!”
“谢太医。”我收回手,微微撑起上半身,就在刚才,一个胆大的念头突然闪现在我的脑子里,我笑道,“李太医别急着走,您还得另外再开几幅药呢!”
李太医稍顿,“娘娘还有其他不适?”
我敛了笑意,披上一件绣了淡紫碎花的披肩,缓缓走出来。李太医不曾料到我会亲自走出来,一楞,随即伏拜。
绿珠事先被我想喝莲子羹的借口给支走,所以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李太医。
“本宫……”我一顿,有点不舒服地咳嗽,这个自称着实让我不习惯。
“娘娘怎么了?”李太医轻拭额头的细汗,也许他也听说了我第一日册封良人,第二日便册封了美人的事情,所以才会对我战战兢兢,有些讨好的意味。
我一笑,这样懂得实务的人更能为我所用,伸手扶起仍跪在地上的他,“李太医快快请起,您岁数大了,可经不起这般跪法!”
李太医见我神态亲切,似乎松了一口气,问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
“其实本宫自幼体弱多病,一直靠着药剂维持生活,进了宫之后,这药就断了,本宫想烦劳李太医替我抓几把药过来。”微微压低了声响,“但是这事万万不得让其他人知道的,特别是大王,您也知道,本宫如今盛宠不倦,若是被大王知道本宫是个病秧子,唯恐有了怠慢之意。所以本宫只能恳请李太医了,不过也是举手之劳,我想您是不会拒绝的吧!”
说罢,打开一个暗红的匣子,里面装的都是金光闪闪的珠宝和黄金,我见李太医双目倏地发光,心中已有了十成把握。
“这点小意思,算是本宫打赏您的,望您能收下。”
李太医咽了一下口水,闪闪发光的眸子里,全是金子的倒影。他收了金子,随即跪地道,“微臣自当奉命,在所不惜!”
作品相关 第12章:装病避祸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从几千年后穿越到秦朝的我,居然还拥有着原来女主人的特质。比如,我能写出漂亮的篆体字,还有——高超的医术。
我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舒心得意的笑容。
“梨泷!”梳云慌慌张张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我脸色苍白,更加惊慌,上前拉住我的手,“前几日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双目一凛,冷冷地横向绿珠,斥道,“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的,主子得了重病,都不晓得叫太医吗!”
她言辞高亢,显然是真的为我担心。
我伸手制止她继续责骂,“不管她们的事,是我自己的身子本来就不好。”
“怎么会这样?”她把我冰冷的手裹在掌心里,“这么热的天,你的手冻成这样!”
我咳了几下,“虽然以前的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可是我还依稀记得,自己从小身体就不好,从小就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可是你刚刚得宠。”梳云欲言又止,见绿珠在场,只能简单道,“……这样岂不是放弃了大好机会!”
我知道她意有所指,我这么做,也就是不想参与她和荆轲的刺秦计划。无言了一下,淡然,“我根本无心去争些什么。”
她红如烈焰的嘴唇动了动,到底因为碍着绿珠在场,不敢明说什么。
“不管怎样,你的身子都得好好调理。”她亲自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药碗,舀起一小勺,放在嘴边,轻轻吹凉。莫名的感动,突然想起这样的细节,曾经也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光影斑斓的小弄堂里,母亲柔软的腰肢,白皙却粗糙的手指,嘴唇吹起时,那褐色的药水轻轻荡漾起美丽的涟漪……
“梨泷,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低下脸,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药太苦了……”
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吧嗒”一声,玉珠般的眼泪,滴滴落进了药碗里,激起一圈圈的小水花。
“你怎么了!”梳云慌了神,连忙把药端到一旁,又拿罗帕去轻拭我的泪水。
我捂住自己的脸,使劲地摇晃着脑袋,重复呢喃,“没什么,没什么……”
窗外,突然起了风,吹的枝头上刚刚绽开的花朵,急速坠落,乌云翻滚天际,眼看着就快要下雨了……
前厅传来尖腻的声音,是梁公公那比女人还要尖细的嗓子,“大王驾到!——”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及时赶来,与梳云对视一眼,赶紧接过绿珠递上来的湿巾,擦干了眼泪。
来的不止嬴政一人,同时还有几个妃嫔。梳云已经上前迎拜,嬴政扶起她,一边向我走来,“梨泷怎么样了?”梳云回道,“看模样,是病的重了。”
他这样直呼我的闺名,而不是客套地称呼我为梨美人,顿时引得众人不满,我下意识地看了林玉镜一眼,显然因为有嬴政在场,她收敛了不少,可从眉峰里透露出来的妒意和锋芒,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嬴政无话,绷紧了脸,坐到我床边,用一种近乎指责的语气问我,“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吹个风,就病成这样!?”他的眼神阴霾暴戾,可眸底深处,似乎还参杂着一丝温柔的浮光。
我低下脸看着自己的被子,对这个男人,我不能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女人都是个感性的动物,我的初吻,我的初夜,都给了他,如果这里不是封建皇朝,如果他不是皇帝,我的心恐怕早就飞向了他。可是他偏偏是皇帝,而且偏偏还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暴君秦始皇,我又怎么能剖开自己的心,来和他坦诚相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