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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队所有新兵又进行了一次身体复查,随着卫生队漂亮的女军医一声:“行了,小鬼,这下真的可以带上领章帽徽”的评判,常诚和所有新兵一起领到了鲜艳的领章帽徽。当他们伴着收音机里“我参加了解放军穿上绿军装,我走进红色学校扛起革命枪,鲜红领章两边挂,五星帽徽闪金光。伟大领袖毛主席,前进路上指方向,忠于人民忠于党,牢牢紧握手中枪。”的歌声,郑重地把领章帽徽缀上领口和皮帽上时,整个脸庞都被映衬得红彤彤的。俞力别出心裁,更多的是想标新立异,把从家里带来的四根大号发卡,插在了一副领章的背面,然后夹在领口。有人还挺新奇,俞力得意洋洋地宣称:今后洗衣服不用一起洗领章了,拿下来只洗衣服就行了。
集合时,被刘队长一眼识破,立刻被揪出队列,示众队前。刘队长板着他那巴顿式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打起仗,当叛徒方便是吗?这还没打呢?你先想好了退路,是吗?”俞力欲哭无泪:谁让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学了这么个倒霉的招。俞力逃过了“玩枪”的劫,还是没躲过“领章”的坎儿。
新兵们自从戴上了领章帽徽,仿佛成熟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已然像模像样了。教导队在常规的新兵训练结束后,为业务训练的展开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首先,各分队根据所学专业的不同,重新进行了人员调整。其实,各类教员陆续到教导队报到,张晓军作为一分队的教员,也在报到之列。再其次,调整了原来的宿舍,增设了若干专业教室。同时,队长和指导员,两人分工,进行了为期三天的部队性质教育和保密教育,至此,9538才在新兵们面前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
在下面黑板上方贴着“保密工作慎之又慎,九分九不成,非十分不可。”大字语录的大教室里,刘队长三个月来第一次和颜悦色地讲话:“同志们哪,从第一天通知你征兵体检开始,一直到今天,你们心中一直有个疑团是吧?一直有个想问又不敢问也无法问的问题——我们的部队是个什么性质的部队?我们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对吧?今天,在你们圆满地完成了新兵训练,光荣地戴上了向往已久的领章帽徽,正式成为我们部队一员的今天,我可以告诉大家了,我们是一支技术侦察部队,是一支战斗在隐蔽战线的部队。如果说咱们的雷达部队是祖国的眼睛的话,那么,咱们技侦部队就是祖国的耳朵。人在睡觉的时候,身体的各个感觉器官都在休息,唯独耳朵没有休息。
在和平年代,别的部队都是在准备着打仗,唯独我们天天有战斗,天天在打仗。可能大家都知道,美国有个“中情局”,苏联有个“克格勃”,英国有个“军情五处”,以色列有个“摩萨德”。搞了半天“军统”、“中统”,后来又叫“保密局”、“党通局”,有什么用,最后不是还被赶到台湾去了吗?其他部队可以出英雄,可以有黄继光,可以有董存瑞。可是,只要你踏进咱们部队的大门儿,你就准备当一辈子无名英雄吧。你就是立了天大的功,毛主席可以给你敬酒,但你绝对上不了报纸。咱们这支部队的历史,直接可以追溯到建军初期。红军一建立,中央就十分重视无线电通讯的建设,无线电通讯一旦建立,马上就有了通讯和监听的双重功能。
大家都知道,第一、二、三次反“围剿”,都是以敌人的失败而告结束。这里当然和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正确以及战略战术的灵活运用有关,但大家不一定知道的是,这也和咱们及时破译敌人通讯密码,及时掌控敌人动向有关。当时俘虏敌人,我军同时往往尽可能地俘获电台,俘获密码本。有了密码本红军就变得耳聪目明了,不打胜仗才怪呢?而敌人往往抓不住我军的电台和密码,因为我军严格执行保密规定:人在电台在,人亡密码亡。可以这么说,我军从红军时期开始,能够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不断地从困境中走向胜利,其中有很多经验可以总结,但保密工作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经验。所以,毛主席早就说过:‘保密工作,慎之又慎,九分九不成,非十分不可’。我这么一说,大家可能就明白了我们为何这么严肃地强调保密纪律了吧?
第四、五次反“围剿”,为什么失利,一方面是王明、李德剥夺了毛主席的战场指挥权,同时,也是因为敌人改变了进攻策略,‘步步为营’、‘堡垒战术’,进攻一点,马上修筑碉堡,碉堡与碉堡之间都是有线通讯,这就给我们掌控敌人动向带来了巨大的困难。最后,红军不得不放弃井冈山根据地,开始长征。长征途中,敌人始终对红军围、追、堵、截,可为什么从来没有一次伏击呢?这也是我们这种部队的功劳,因为我们可以时时掌握敌军动向,及时规避敌人的伏击。
红军战史,最为著名的‘四渡赤水’,《长征组歌》里唱:‘毛主席用兵真如神’,其实也和咱们及时掌握敌军动向,为毛主席下决心提供及时准确的情报有关。
我说了这么多,大家是不是感到特别光荣、特别神圣?别急,下面我还得讲讲困难与责任。
既然祖国挑选了我们从事这一光荣而神圣的事业,你们在感到光荣神圣的同时,还应该感到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从事这项事业,首先是秘密的。秘密就意味着孤寂,你们首先就要有耐得住这份寂寞的思想准备。其次,就是艰苦。这艰苦有二层含义:一是物质的艰苦,咱们地处边疆,物质条件本来就比不得内地,再加上咱们部队老的老,小的小,副业生产肯定不如其它陆军连队,因此,物质的艰苦是肯定避免不了的。其二,是精神的艰苦,当今的时代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米加步枪’的时代,科学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敌人也在发展,尤其是咱们的当面之敌,科学技术的发展超过我们许多,通讯手段、加密方式遥遥领先,我们对付这样的敌人是十分艰苦的,也许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有什么收获。再次,就是牺牲。我所说的牺牲并不一定是让你去堵枪眼儿、炸碉堡,而是牺牲青春,牺牲物质享受,牺牲天伦之乐。每天戴着耳机,可能会戴一辈子。
这次,中央军委,为什么命令我部特招你们这批小兵,一是为部队建设考虑,培养人才从小抓起。同时,也是对你们的考验,能否在部队多干几年?总之,你们能够加入这支光荣而神圣的部队是你们的荣耀。我为能成为培养和训练你们的队长而自豪!”
这支部队,看来真是藏龙卧虎,一个新兵教导队的队长居然能像教授一样娓娓而谈,让新兵们着实佩服。这里完全没有当时社会盛行的“假、大、空”,完全是实事求是地讲述,让人不得不从心底油然升起一股神圣的责任感。常诚边听,不知怎的脑海里边回响着的是《新四军军歌》的旋律——凝重而激昂。
要说刘队长其人,就不得不提到团长朱正修。朱正修,小时候不叫这名儿,而是叫朱铁锁。可想而知,他父母这一辈子也没太多奢求,就想把儿子锁在身边,能给他们二老养老送终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节衣缩食,让他上了“私塾”,老先生一看不答应了,啊呀,这小子天资聪颖,面相富贵,学习一点即通,读书过目不忘,这日后必是千里名驹、治国良才呀,怎么可以像猪呀羊呀似的圈着,还加把铁锁锁在家里呢?于是,老先生自诩“伯乐”,打算为这匹小“千里马”改个叫得响、又能辅佐他展示兴国定邦才能的名字。赶紧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顺手翻到《礼记·大学》:“。。。。。。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可是为官的必经之路,可要把这些内容都弄进名字,那还不弄出个滴里嘟噜的外国名字来?罢了,还是先在这儿“正心、修身”吧,至于“齐家”那还得等个十几年,要想“治国、平天下”那就年你小子自个儿的造化了。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就这样,“朱铁锁”就成了“朱正修”了。
可是,世事难料,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碎了他“正心”、“修身”的平静日子。他在十六岁那年参加了“新四军”。正赶上“皖南事变”后重建“新四军”,急需各种人才。他一参军,部队首先见他有点儿文化底子,就把他分到了电台工作,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很快他就胜任了工作,并且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