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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就是我给你的话。” 智生的脸颊微红起来。 “那时我才想到为什么要雕佛像呢? 应该雕
我自己才对! 所以,我就把关闭在心中那份难以承受的感情,转移到木雕之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不只可以从对你刻骨铭
心的感情中解放出采,死了之后还能把我的心留在那尊雕像上。” “那……你会叫我抱你是……? ”
漱一沙哑地挤出一句。 “我想知道被你拥抱的欢愉……被你所爱的欢愉是什么感觉,我想知道我一直
无限憧憬,能被喜欢的人拥抱的那种快乐是什么感觉。如果缺少了那种感觉,我将不会是我。” 智生感谢地执起漱一
的手。从他手心上传来的温暖证明他还活着。“有了你我才能幸福,虽然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却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活着,
我知道我是为了爱你而活着。能遇见你真好,能爱上你是我的幸福。”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一刻,
漱一忍不住要憎恨所谓的神明。 明明在多年前就已经相遇,偏要在智生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现在,才让他们心
意相通。 漱一从裤袋外面捏紧刚才塞进去的红色纸片。那是军队的召集令,漱一在三天后必须到指定的军队报到。
“如果……你可以再接受我一次任性的要求的话,能不能请你收下那尊雕像。我不要求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只要你能收藏
起来就好——” 不等智生说完,漱一已经扑上前去紧紧拥住那心爱人儿的身体。 “我不要!我不要那
种东西! ” 漱一疯狂地摇头。 “我不要那种东西。所以请给我吧! ” “嘎……” “把你给
我吧! ” “……我? ” “我爱你啊! ” 被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的智生,在听到漱一的话之后讶异地睁大了
眼睛。 “我爱你。” “爱……我? ” “我只爱你一个。所以……请把你给我吧! 给我吧! ”
像被爱你这句话附身般的漱一只能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智生的眼眶渐渐湿润,透明的水珠从他的眼瞳里悄悄地
滑落。 跟昨天的天气完全相反的强风吹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一层层的绵云在空中流动着。
是花的风暴。 纯白的花岚在智生与漱一眺望着的庭院里狂乱地肆虐。 “我要是死了的话…
…一定会变成那棵树。” 漱一拥着智生的肩膀坐在门缘之上。他怀中的智生还非常温暖,就像昨晚疯狂
拥抱后还残留的余温一样。 “漱—……” “嗯? ” 漱一不时把脸埋在智生的发里轻吻。
“我见过那棵树精。” “树精……你说的是精灵吗? 是白凤仙的? ” “嗯。”
“你看过? ” “就在花祭那一夜。” 智生把自己与绝美少年相遇那夜的事告诉了
漱一。 “命珠……” “那散发出来的光芒不但温和……而且充满光辉。” “啊……
” 知道自己曾经看过的那颗光珠就是智生的命珠时,漱一闭上的眼睑忍不住颤抖。 “漱一,不管你在哪
里都会回来看这棵树吗? ” “我一定会回来,我答应你。” “真的? ” “我不会
骗你,只要诚心许愿一切都会实现。” 拥过智生的肩膀,漱一凝视着庭里院纷飞的花雨。
“你看……我的心愿就实现了啊! 现在我们不就像以前一样,一起眺望着花瓣飞舞的景色吗? ” 那个春日
……纷乱狂舞的爱苗就在两人心中滋长。 “我会等你……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到见到你为止。”
“智生……” 两人依偎的影子长长地映照在门缘上久久不动。 只有一天的蜜月。 隔天早上
智生就在漱一怀中安详地逝去。那是一张充满了幸福的安详表情。 11 然后——
就像追随着踏上黄泉的智生而去一样,在那一年的终了传来漱一战死的公报。 花季再度来临。 樱树的身
影笼罩在晚霞照映的庭院内。现在……正是花朵开得最灿烂的时节。 神代寺的住持正好浇完水,他想趁还没有日
落的时候再到墓园走一圈。 随着战争越打越激烈,没有人有心思再来扫墓。年纪老迈的住持除了把墓石清
理干净,上香念经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年轻人总有一天会回到村里来吧? 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守到那个时候。老住持撑
着半驼的腰身想着。 好像感觉到有人的气息,住持抬起头来。 一双被污泥玷污的行军鞋就站在他眼前。 “你……
! 你不是漱一吗? ” 住持踉跄地走到漱一身边。 “原来你还活着! ”住持满是皱纹的脸皱得
更加离谱。战地公报其实不太能相信,因为有些士兵只是受伤而已,有时还能以这个理由回家。住持最近就听到许多类似的喜
讯。 人死了之后,就算至亲或好友在时间的冲淡下终会遗忘。但是,这个从以前只要有休假就一定会来探视双亲之墓
的青年,住持是打从心底疼爱的。 “先进来再说吧! 你今晚有没有地方住? 这种乱世虽然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
吃,不过你可以在我这里好好休息。” 住持急急带着沉默的漱一往寺里走去。 “这是……”
漱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住持。 一到了休息的房间,漱一立刻表示有事情想要拜托住持。 住持接过
名片。 “嗯? 这是谁的名片? ” 住持从僧衣的口袋里拿出眼镜仔细看着名片。
“律师? ” “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是交给这个人管理的。” “哦……” 名片上印
着事务所位于东京的地址和律师的名字。 “我把必要的文件和印鉴都带来了,我想把全部的钱拿出来买回一
样东西。” 漱一垂着头淡淡地说。 “买回来? 你要叫我帮你买回来吗? ” “是的。
” 漱一点点头。 “你还记得……佐鞍智生吗? ” “啊啊、啊! ” 想起来的住持用力点
头。 “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如果不是疾病缠身的话,一定能成为一名雕刻大师。” “……”
漱一垂下眼睛。 “对了,你不是进了佐鞍家照顾智生吗? ”“是的……” 佐鞍家在两个月前就
搬到经营大农园的亲戚家里去了。原先的大房子已是一座空屋。 漱一表示想买回智生最后完成的雕像。 “我明明
跟他们讲好就当作智生的遗物好好供奉,没想到等我一走他们就把东西变卖掉。” 漱一放在膝盖上的拳
头不甘地抖动着。 “我知道是谁买走的。” 漱一说出了连住持都认识、曾经当过县议员的大地主的
名字。地主夫人的婆家是这座寺庙的布施人。 “为什么要我出面呢? ” “除了您之外我没有
别人可以拜托。那尊雕像跟智生的心是合而为一的,等我把那尊像买回来时打算供奉在这里,每年春天请您把它拿出来看看盛
开的樱花。” “樱花……” “您能帮我这个忙吗? ” “是可以……”
“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就拜托您了——”漱一深深低头。 “好吧! 我去试试看。” 住持爽快
地答应了。知会夜色降临的鸟鸣声在寺内静静响起。 太阳早已西沉。 “越来越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