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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带着复杂心情所雕刻出来的神像,无论在表情或动作上都十分像人。 “虽然是佛的模样却不是佛,你懂吗? ”
住持已经不知道跟他讲过多少次。 智生自己也不是不明白,每当佛像雕好后智生总可以在上面看到自己太多的感
情,既没有佛像应有的庄严,更不会让看的人心情平静。然而,智生却无法停止也无法改善。 讽刺的是智生雕刻出
的佛像或许就因那份庸俗之美吧? 卖到佛具店的行情还不错。反正只是供庶民膜拜之用,不需要什么了不起的大作。
那时发生了一件事让智生对漱一更加有好感。 那是在他十七岁……也就是阴历三月樱花盛
开的季节—— 寺院里的樱树盛开得异常鲜艳,常吸引许多游客到访。难得天气那么好,智生有时会选择其中一棵的
树荫当成自己工作的地方。等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坐在树下雕刻直到日落。 那一天,被住持叫去的智生把自己花了两个
月才雕好的佛像立在树下,等约莫一小时回来之后,发现佛像前竟有一轮黄色的小花。 智生讶异地四处张望,发现了往
墓园方面走去的漱一背影。从他手上所提的小水桶垂下几朵黄花,就跟自己掌心中的花瓣一模一样。 “请问——”
智生不由得开口叫住他。漱一转过头来。 “这是你放的吗……? ” 智生鼓起勇气问。漱一点点头。
“希望没有让你不高兴。我每次看你都雕刻得很专心,于是对那东西产生了好奇心。看到那佛像的表情之后,我
居然生出了想献花并许愿的冲动。” 漱一在点了点头后立即转身而去。 目送着漱一背影的智生有好半天
无法动弹。与生俱来第一次的热情从他心底燃烧出来,他有强烈的冲动想过去抱住漱一的背脊。 那只不过是一尊就像
平常一样,聚集了自己所有烦恼的佛样而已,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要供奉给母亲的花来合掌许愿。 就像最原
始的自己被他接受了一样,智生满心都是幸福的感觉。他接受了无可救药、只会自欺的自己。智生那怎么雕都无法放松下来的
心,就好像被取下了枷锁般轻快,他觉得似 乎一切的重担都解除了。 这件事加速膨胀了漱一在智生心
中的地位。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爱恋之中。路上或是店里都挤满了人。头顶上的红白灯笼
,吊在店门口的日光灯,让整个夜色明亮得像是白昼一样。虽然有些一看就知道是偷跑出来的军人,但是在这么愉快的夜晚何
必去计较那么多?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他们背对着智生一路谈笑风生地在人群里走着。智生看不到挽着漱
一手腕的女人表情。她身上珊瑚色的和服,透过光线有时会变成樱贝的柔色。高高绾起的发上插着一根类似百合花样的簪子。
即使转过头来智生也不知道她是谁吧! 自从到了佐鞍家后,几乎有半年以上没有出过门的智生,连这个村里有几
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都不知道。 少女的名字和长相对智生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她跟漱一在一起而已
。光是看到象征着两人亲密关系的走路姿态,就够令摇摇晃晃跟在背后的智生感到深受打击了。 他们不时停在店家门
口聊天,漱一和那个女人就像一对恋人般地把脸凑在一起亲密谈笑。不久两人就远离人群,慢慢走向包围着寺庙的树林之中。
“不能再跟下去了。” ——有个声音在智生耳边说着。 “只要远远看着他就
好,只要静静地守着他就好。再跟下去的话,你只会知道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而已。” 然而,智生的感情已经无法超越
自己的理智。 那红色的火焰……燃烧得远比智生想象还要激烈。忌妒的朱红已经染遍他的五脏六腑,再
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了。 “喂! ” 女人像猫一样贴在漱一身上。和服的袖子从她高抬的手
腕上滑下,露出纤细的手肘和内侧柔软的肌肤。那滑润的肤色让智生眩目。 “……来嘛! ” 女人勾着漱一的颈项
,智生清楚地看到他伸手搂住女人的腰,粗暴地把她拉近自己。女人发出细微的惊叫倒在漱一怀里,连带地掀起和服下摆露出
里面的内里。 就像火苗突然散开的颜色一样鲜红。 女人的下摆内里是鲜艳的红。
两人的唇深叠在一起。 啊啊……智生不由得呻吟出来。 就像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一样。
那道像火焰般的红色终于全面地占据了智生的双眼。 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想到他会有喜欢的对象
这件事呢? 智生真的很想嘲笑整天只会作梦的自己。 看来起码连安心地走到尽头这个愿望也无法实现。
秋之屋//icyangel2。xilubbs。 4 “头好昏。”
智生赤着脚在中庭里徘徊,那不稳的脚步就像漫步在云端一样。 “好舒服……” 他一回头看到开放的纸门里有一
两个白色物体散落在地上,是在祭典的摊位上所贩卖的冷酒罐。他没有心情去拿小酒杯自酌,就粗鲁地直接对口仰饮。
这是智生第一次喝酒,医生曾经交代对他身体不好所以禁酒。但是,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即使喝了禁忌的酒精,而让自己的
心脏在这一瞬间停止他也不会后悔。 智生就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树枝般向白凤仙走近。
“真的好舒服……就好像世界绕着我在旋转一样。” 智生对着到这个家之后从来没有一天不眺望的花木说话
。他仰望的眼神里充满着只有你还陪在我身边的冀望。 ——在那个昏暗的森林里……。 无法目睹漱一和恋人
热情拥吻的情景,最后智生狼狈地逃了出来。然而看过一次的画面,即使闭上眼睛也不会模糊反而更加清楚,那惊心动魄的镜
头直逼无法接受现实的智生心头。他好想遗忘。 所以,他把自己往酒里、往白凤仙里逃去。他奔进对自己来说等于
生之象征,长久以来一直支持着自己的白凤仙怀里。 “如果……什么事都能随心所欲该有多好? ”
如果一切能如愿的话,那么自己就不会受病魔所苦,而能以健康的心和身体去爱漱一,甚至大胆告白……或许能
听到他也爱着自己、近乎奇迹的宣言。 两人能在人生的道路上并肩走着,偶尔抬起头来相视一笑,铺在两人面前的路
将是多么的光明。 智生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 ” 他的眼角慢慢渗出泪
水。! 明知想象无用,但是现在回过头来设想自己的未来,智生只能感觉到一股无助的绝望,一切对自己来
说只不过是梦想而已。 “全都是梦……都是梦啊……” 智生呈大字型躺在花下。
他以星空为底仰望着白色的花瓣,那眩目的纯白让他眯起眼睛。 不停涌出的眼泪静静地沾湿了智生的发。 ……复苏
在他脑海里的是漱一的声音。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情景。” 温柔地进入智生最秘密的心底深处的漱一。
两人并肩眺望樱树是在漱一中学毕业的那一年春天。 毕业后继续升学的漱一因为住校,所以无法常来寺庙。
那时的智生也因为身体渐渐衰弱,每天有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而不得不寄住在佐鞍家。或许是因为无法常见到漱一才加
重他的病情吧? 所以……那两人一起眺望樱花的记忆对智生来说是跟漱一一同度过的最初,也是最后的回忆。虽说是
工作,漱一也必定觉得不耐烦。智生相信起码在那个时候的自己可以自然的……以一个朋友的身分陪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