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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瞪着我说,你懂不懂规矩啊,问这么多话,直接来上班就行了。
我有点恼火,但还是忍住了。我给老王打电话说了一下见工的情况,老王说那个老板是温州人,雇用的工人大部分都是黑工,所以工资压得很低,工人不用申请工卡,他也可以逃税。
就这样我成了全球万千打工留学生中的一员,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光荣还是悲哀。
来到巴黎后我没有和苏琦联系过,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她,我想念她,但又逃避去主动做些什么,我在矛盾中挣扎着。只是偶尔在看到一些美丽的风景和一些有趣事的时候我会想,或许苏琦也曾经在相同的地方看见过相同的东西。
这天中午我照例在餐馆里打工,在那个姓徐的温州老板的使唤下忙进忙出,虽然有时候我会想不通为什么要来受这个罪,但毕竟自食其力让我的心里平添了几分满足感,而且每天拖着疲劳的身体回到老王的房子后,倒在床上便可睡着,不会再有精力去想那些让我困扰和烦恼的事。
有一桌的客人吃完离去,我上前去收拾碗筷。这时服务生小李又带着三个新客人走了过来,我用余光瞟了一下,是一个中国女孩和两个法国男人,我听见那个中国女孩讲法语的声音很熟悉,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苏琦,我的心立马狂跳不止,连忙低着头端着碗盘迅速闪进了后面。
我不知道苏琦有没有认出我,当时她正和旁边的人讲话,那两个法国男人穿着西服,看上去像是她的同事。我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和苏琦见面。
我和一个洗碗的工人交换了工作,然后在厨房里心不在焉的混到下班时间,大厅里空无一人,苏琦他们早就吃完离开了,我竟有些失落。
走出餐馆门口没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我,耿小乐,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苏琦,她刚才终究还是看见我了。
我尴尬的笑着说,这么巧。
苏琦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巴黎。
我说,刚来没几天。
苏琦说,你刚才在餐馆里看见我了吧。
我说,没有,人太多没注意。
苏琦笑了一下,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话,然后接着问,为什么来巴黎啊。
我说,过来打打工,老王介绍的。
苏琦看着我,然后从包里掏出笔和纸,写了些什么,递给我说,这是我的地址,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到我那儿坐坐。
我接过了纸放在了口袋里,然后说,行,不过我打工挺忙的。
苏琦说,我要回实习公司上班了。
我说,你先走吧,我还要去买点东西。
苏琦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了。我望着她远去的美丽背影,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写着她地址的纸条,心里忽然一阵疼痛,那种感觉让我的鼻子很酸,面对一个我喜欢的女孩,我没有讲一句真心话,我到底在干什么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六章
“如果你爱一个人请送他去巴黎,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请送他去巴黎”。套用这句很经典的台词,便是我来巴黎一个月后的感触。
巴黎和所有的国际大都市一样,一个充满矛盾性和多面性的城市。白天她像一个雍容大方的贵妇,晚上她却变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在灯红酒绿的繁荣背后弥漫着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
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要穿梭在地铁上下,其间我目睹了两起偷窃和一起抢劫。大量阴险狡诈的*人和嚣张跋扈的黑人让巴黎的地下充满了罪恶和危险,但我已经学会了和巴黎人一样冷漠和麻木甚至熟视无睹,当我看见一只黑手伸进身边女人皮包的时候,我只是把头偏到了另一边,我痛恨自己的怯懦,但我不会去改变,在不知不觉中我在被巴黎影响和同化,我的人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自私而冷漠。
美丽城像一个蜗居在巴黎阴暗角落的黑村,这里的人有属于他们自己独特的生活和做事方式,我常常在这里呆上整天却一个法国人都看不到一句法语也不用讲。
和我同餐馆打工的张师傅找我帮忙办件事,他把自己半年来打工赚的五千欧元存到了我的账户上,然后由我汇款到国内,因为他是黑户,没有银行账号。事成之后,李师傅塞给我一叠钱说是手续费,我说不用了,只是一个小忙。李师傅硬把钱推给我说,收下吧,这是规矩。
所谓规矩,只是属于美丽城的规矩。
我拿着张师傅的血汗钱请老王去一家法国餐厅吃饭。我喝着红酒,对老王说,我没有想过在巴黎生活是这个样子。
老王笑着说,你没有想过的事还多着呢,社会复杂啊,你刚大学毕业就出来了,什么都没经历过,也难为你了。
我说,我每天生活在一堆中国人里,但却感受不到人情冷暖,只有金钱是最真实的。
老王说,也不能说的太绝对,毕竟你是在打工的那个环境里。
我说,我突然有点想念南锡的生活了,虽然单调无聊,但没有这么累,心里累。
老王问,想回去了。
我摇摇头说,很想代凡他们几个小子,但还不想回去。
老王说,在巴黎多磨练一段时间吧,以前的你太单纯了。对了,来巴黎这么久,有见过苏琦吗。
我说,只是在餐馆里见过一次,她和两个同事来吃饭。
老王说,你怎么不多见和她见见,你在巴黎又没几个熟人。
我说,平时太累了,懒得动。
老王笑笑不再说了,我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天下午我来到餐馆,离开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一进门就看见几个员工聚在一起正聊着天。我走上前问,今天老板不在吗。
小李说,对啊,老板出去有事了,晚一点才回,否则我们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偷懒。
然后小李又继续对大家说,哎,你们看报纸了吗,昨天有个几个*人假装查水表的,冲进一个中国女孩的家里把什么护照,现金,手提电脑全抢了。
大家一片惊叹声,说这是什么世道啊。
有人问是哪一区的啊。小李说,好像是十二区,现在连小巴黎都不安全了。
我惊了一下,问了一句,你确定是十二区。
小李说,是啊,报纸上说的,而且我十三区的朋友也告诉我了,十二区就在他住的地方旁边。
我说,被抢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小李说,这就不知道了,应该会保密的吧,毕竟这么惨的事,怎么,你有朋友住十二区。
苏琦就住在十二区,我想应该没那么巧的,再说苏琦也不像是那么傻的女孩。但我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苏琦的电话,没人接听,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苏琦应该还没下班吧。
我每隔一个小时就打一次苏琦的手机,一直都没人接,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急躁起来,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对旁边的工人说,帮我跟老板请个假。然后我就冲出了餐馆。
在地铁里我不停的给苏琦打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晚上的地铁车厢里没什么人,我发现车厢另一头有两个*混混一边打量着我一边交头接耳,我的心里忽然浮现出那几个*人入室抢劫的场景,我仿佛看见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分明就是苏琦,于是我的心头顿时怒火中烧。
地铁又开过一站,这节车厢只剩下我和那两个*人了,我看见他们两个似乎蠢蠢欲动,于是我不知哪股筋抽了,站起身来走到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们。两个*人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动作,只是狠狠地盯着他们,我心想大不了干一架,我身上只有一个手机和一张地铁月票,没什么好顾及的。自打工开始,由于经常很晚回家,我已经养成了不带钱包的习惯。
结果下一站到了,两个*人匆忙下了车,还回头看了我几眼,这时我对他们竖起了中指,骂了一句:Arab,son of a bitch!(*人,婊子养的!)这一句是我上大学看美国电影学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以那两个*人的文化素质是否听得懂英文,但骂了之后我的心里非常痛快。
出了地铁,我按照苏琦之前写给我的地址找到了她的房子,一栋小公寓楼的二楼,我看了看窗户并没有亮灯,于是走到楼下去按那个写着苏琦名字的门铃,还是没有动静。
我垂头丧气的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心想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报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拨通了何青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