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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个冒险的念头产生了。
她本来是要提前回省城的,可因为这个念头,临时决定回听涛别墅去。她决定好好与姐夫谈一谈,如有必要,甚至不惜违反刚确立的原则,最后用一下她的身体:或许,在她主动承认确实盼望姐姐车祸而死的前提下,他会以同谋犯的口吻说:“我承认,是我叫人干的,我是受了你的暗示那么干的!”
她到了,按响了门铃。是小龙开的门,扑上来叫她老妈,怪她这么晚才回家。她抱起他。说在外头有事,所以晚回来了。她将孩子抱进客厅,看见姐夫和母亲都站起来笑了。
“你姐夫估计你要回来吃饭,”母亲说,“还真给他说准了。”
吃了饭,老太太要小龙背诗词。
小龙就双手后剪,流利地背诵道:“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这首情诗姚媛小时候也背过,早已理解它的妙处了。她怀疑母亲叫小龙背这首诗别有用心,目的既在鼓励焦和平吹响新的爱情冲锋号,又在呼吁她抛弃羞涩,早日与焦和平确立关系。
后来,母亲抱小龙去楼上了,说老爸老妈是大人,要谈工作方面的事。
“妈妈跟我睡!”孩子说。
“姥姥跟你睡!”姥姥道。
老太太的关门声有些响,好像在对下头的人说:“小龙不会再打搅你们了,放心,谈出个好结果来。”
姚媛尴尬吗?有点,更多的是决心。
她用遥控器频繁选台,哪个频道都不停留过多时间。
焦和平尴尬吗?也有点,更多的是欲望。
他站不是,坐也不是,取出一支烟,很快就抽去三之二了。
“困了吧?”他掐灭烟蒂说。
她温顺地点了头:“嗯。”
他看着她:“你气色不大好。”
“是吗?”
“你也离开我的话,我就更……”
“你以为我舍得离开你?”
他的眼里滚动着泪水:“别说了,去睡吧。你姐专门给你留着一间屋子,谁也不准进。她老觉得你要来住一段日子的。”
她起身上楼了:“那你也早点休息。你瘦多了。”
“我不要紧。你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一举通过选拔赛!”
“我会的。”
姐姐给妹妹准备的屋子布置得简洁明了,宜家家具依旧簇新,一点没变陈旧,而姐姐嫁到这里已有六年了。
姚媛扑在满是长毛绒玩具的大床上,哭着说姐姐姐姐我想你,我恨你毫无道理,我不来这里看你毫无人味之类的自责话。
后来,她哭累了,便脱去衣裳,钻入被子中。她倾听屋外的动静。稍后,她听见焦和平经过外面的脚步声毫不犹豫,根本没有别有用心地在屋外停一下。这么一来,她又觉得忻然说得有道理了:他没有必要冒险杀太太。
然而怀疑跟着又来了:萨野怎么会碰巧在忻然诊所外面走过呢?
所以,她决定按计行事,一定要试出焦和平的真伪与虚实来!”
她穿上姐姐给她备下的睡衣去敲姐夫的门了。
焦和平应该一直在等她,要不然不会应声打开门的。
他一关上门就搂着她亲嘴,边亲嘴边流泪。
她被融化了,恍惚中,回到跟他热恋的岁月了。
结果,她没有跟往日一样抵达高潮,因为情境不同了,她有重大的任务要完成。或许因为这个缘故,高潮给抑制住了。
焦和平则浑身大汗,想达到的境界达到了。
跟以往一样,这个时候,她在他的怀里躺着;不同于以往的是,她没有感受到巨大的幸福感。她始终在想是现在问好,还是稍后问好。她最终决定等到他略微睡着的时候忽然问他,因为那时他的防御能力最弱。她了解他的这个特点。
终于,他睡着了。这之前,他喃喃说着的都是如何思念她,如何害怕失去她。
她忽然轻声对他说:“姐车祸死了,我没想到这是真的。我只是说说而已,可你照着做了。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吧?不管怎么说,我……理解你。”
“你说什么呀!”他忽然睁开眼睛,很诧异地看着她,“不是说梦话吧!”
“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是为了我好,只要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将来好,我都理解你。”她搂着他说,为的是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真实表情,“我说她要是出车祸就好了,确实是在暗示你。我觉得我说你做,我们就能永远……”
“要我说真话吗?”他问。
“当……当然!”她的心里非常害怕。
他清楚地知道她在试探自己,用的是退一步进两步的办法,于是就说:“我知道当时你是随便说说的,主要是舍不得跟我分开。可你真的想错了,我怎么可能杀我的太太,你的姐姐呢?我跟你一样,至多在思想上犯一下罪,偶尔幻想她出车祸而已。真的,你姐生下小龙后一直很抑郁,夜里经常外出飙车,车祸百分之百是她自己酿成的。”
“不!不不!”她沉不住气了,“你是不放心我才这么说的!你就是不肯对我说真话!”
他“痛苦”地说:“不,是你不放心我才这么说的。看着我,媛媛!”
她看着他了。
“我像凶手吗,你觉得!”
她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不是凶手来。
她失败了,承认她的身体敌不过他的意志,于是就起身穿上衣裳,去姐姐的卫生间将自己洗了又洗,一直洗到彻底清除掉他的味道还不肯罢手!
她不顾他的挽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决定天不亮就返回基地去,跟谁都不打一声招呼。
第十章 宣告死讯的汽车喇叭(1)
劳有慈至今仍喜欢蹬单车执行公务,这在他人眼里肯定是不成功的象征。
别人怎么看,他觉得无关宏旨。他始终记得与他同时干公安的同事有好几个牺牲了,原来的家庭不是遭到解体就是陷入贫困,而他自己则是幸运的,还活着,膝下有一个极为孝顺的闺女。到了他现在这把年纪,他唯一想做的是破获姚娆的车祸案,将暗藏的罪犯一网打尽,而后按时退休,抱上外孙,颐养天年。
作为慈父,他当然希望燕找个好人家,过上衣食无虞的生活,而萨野这方面有优势:本人念过大学,父亲是卷烟厂副厂长兼烟草专卖局副局长,母亲则是电力公司的总工程师。他看出闺女真的爱萨野,而萨野对她起码是喜欢的。
他蹬车的时候,死去很久的妻子年轻时的脸孔老在眼前浮动,这在以往是较为少见的。那是一张比燕的脸孔略微漂亮的脸孔,总是温柔地笑着。她去世很久了,他当年失去她的悲痛早就减轻了。他曾发誓天天想着她,然而生活就是死者为活人让道,活人的头脑总要给现实的内容填得满满当当的,无暇老想到死人。
他心想:“她该不会没人陪伴,觉得寂寞,召唤我去陪她吧?”
他转眼就否决这个念头了:如果她确实在那个世界觉得孤单,召唤他去陪她,那也应该以她去世那年的模样出现,怎么会以姑娘时的面孔出现的呢?
破车吱吱嘎嘎,一如他的身体。幸好再蹬一段路,他就能开破桑车回家了。
萨野半个钟头前打给他电话,说焦和平的交往没异常迹象,下午到外面跟几个客户喝了茶,现在已回家,所以他自己已将破桑车停在六一路警署门外,而钥匙则已交给警署的老丘了。
他感谢了萨野,邀请他晚饭去他家里吃。萨野答应了。
他骑到六一路警署,找到了丘,跟他聊了几句就拿到了钥匙。
他刚准备启动车辆离开,就感到心脏难受得厉害,不时停止跳动,整个人立刻缺了血,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了。所幸的是这种症状转瞬间就又消失了。
“怎么了!”他边问边答,“没怎么,很好,至少跟从前一样好!”
天色昏黄,落日就在风挡玻璃外悬着,绚丽而多彩,呈现出人间最最美丽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无一不具备,而且还有几种平时不易看到、又无法命名的颜色,说黑不黑,说蓝不蓝,说紫不紫,煞是奇特。
手机响了,他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跟燕说话。燕问他为什么不带上萨野买的保心丸就出门了。
他笑了,心想:“闺女为了让我记住萨野的好,都将自己买的药归在萨野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