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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猜猜啊，朱古力床上的那根头发是谁的？”老鬼突然提议。
“这哪猜得到啊，”波波说，“你没看朱古力的粉丝那么多，以前天天看他跟她们打情骂俏，是谁的都有可能啊。”
“也许是辣妹的呢？”三三说，“搞不好她们以前就一直在偷情！现在刚好趁李白走掉的机会，把她光明正大地推出来了！”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文静的啊？”老鬼突然说。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不会吧……文静的头发没那么长吧……”波波首先提出质疑。
“……你们真无聊。怎么可能是文静啊？那时她正在一门心思勾引李白呢。”我说。
“怎么不可能啊？”三三反对，“你以为有的女人就不能同时勾引两个男人啊？”
“……”
“天啊，这个世界真可怕……”一直在专门听我们说的吴敏突然说，看那表情呆滞滞的，似乎还打了个寒战。老鬼扔了一个纸团过去：“行了吧！你这个小八卦难道听这样的事还少了，尽学花猪那套，给我装！”
（164）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注意文静了，想朱古力床上那根头发到底是不是她的呢？听说文静现在的男朋友是校外的一个男人，那男人和六月酒吧的老板是朋友，听说还有酒吧的一点股份。乍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这是不是又是她施的伎俩？……貌似那男人还比较宠她，给了她不少钱花。听说她总在同学间不停地炫耀，这件衣服多少钱，这双鞋子多少钱，手腕上戴的手链又是多少钱……不过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她从来不在我们面前炫耀。“那当然，她敢炫耀吗，”老鬼说，“她要是敢在老娘面前炫耀，看我不把她一巴掌从哪儿来再扇回哪儿去！”
波波终于光荣地成为党员了，离她那个想当官的梦想又近了一步。我们这些不知死的还天天笑话她，连她那个学生会的职务都一起成了我们笑话的对话。波波很不以为然，说没想到连女生都这么愤青，她说我们是肾上激素分泌得太过亢奋。
好吧……我承认女人们都是受到了我的挑唆，也许是因为我妈的关系，我对手里有点职权的人天生就没什么多余的好感，当然，那是很形而上的一种直觉，不存在和具体的人有对应的关系。特别是一直对我不爽的辅导员大妈，对我这种直觉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娘的，想起来我就要忍不住国骂，幸好大妈不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否则哪还有我的活头在？
但波波身上那股不管对什么事都认真踏实的精神还是让我们都很佩服的……就连上次三三说要请人收拾文静，虽然被我们投票否决了，但波波还是不放心，事后又找三三谈了好几次。谈得三三都快崩溃了：“大姐啊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说你咋这么死心眼呢！”
日子还是很和谐……有一天老鬼突然跟我说，关于我的那些流言啊什么，已经听不到什么了。我摸摸额前的一缕头发，很有范儿地朝身后一甩：“不是早就说了么，清者自清……”
直到有一天我们突然听说，莲花的小店要关了；再然后，她搬回宿舍来住了。
莲花的店开得正红火，她本身就是学生，自然懂得迎合学生的口味，又低格中端，懂得调试，许多大一大二的学生都爱跑去她那买衣服。正当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为什么要关？我们都想不通。难道是另有隐情？但从她平平静静的表情上看，又不像有什么。
莲花回来了，宿舍的气场一下子变得超级怪异。本来女人们都曾经因为莲花的病情同情过她，但随后出现的沸沸扬扬的流言，以及她和文静突然成了朋友，这一切都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也有她的份。
不过莲花倒是不卑不亢，她回宿舍的那天是中午，我们正在口沫横飞地讨论学校里的男老师哪个最帅，突然就见吴敏的脸色变了，一副撞鬼的模样指着门口“啊啊”啊了半天。我们还以为是被我们谈论的老师来了，继而一想不对啊，男老师怎么会到女生宿舍来？再回头一看……莲花冲我们微微笑了一下，不过后来我们一致认为她那个笑的实际意思是：看什么看？这是我的宿舍，难道我还不能回来吗？！
这也罢了，可是现在莲花和文静是好朋友，于是文静也常常大摇大摆地以找莲花为由出入我们703室。每每把三三气得血直往脑门上冲。她强烈要求波波在宿舍门上用白纸写一个“文静与狗不得出入”，波波不同意，她说你那也太蛮不讲理了吧？再说莲花还会觉得我们是在针对她呢，同住一个宿舍，还是和谐为好……
于是三三管波波叫妇女干部。老鬼却是一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架式，说：“三三啊，难道你不觉得与人斗，其乐无穷吗？猪你说是不是？”
我看她一眼，说：“别问我。我现在很低调。”
（165）
低调的花小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内心里的那股驿动和闷骚……我跟一个男生约会了，不过不是给我写情书的那两个——千万别给中文系的女生写情书，因为她们统统都看不上眼——这是老鬼总结出的规律。
这个男生，嗯，怎么说呢，比较合我的胃口。有一天我在食堂里打饭，他在背后拍了我一下，说：“你叫花小容？”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男生很大气地笑了下，说：“这学校谁不认识你呀！做我女朋友吧？”
这不，我就开始约会了。他问我约会想干嘛，我说不如去看电影吧。于是去电影院。从电影院出来他问你还想干嘛？我说不如你送我回宿舍吧……
回到宿舍我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呢。
老鬼很鄙视我，说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问……也太张狂了吧？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做。她说这话的时候莲花和文静也在宿舍，两个人坐一块儿不知道在干嘛。没办法，总不能因为她们在我们都不说话……活人不能活活被话给憋死啊。
老鬼说的没错，第二天那男生就不理我了。唉，这可真是。我很苦恼哇……看着周围女人们一个个都甜蜜滋润的幸福样，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苦恼，你看莲花都有四方脸天天在宿舍楼前候着，波波也开始和学生会的一个男生打得火热，我花小容怎么从来就是个孤家寡人呢？为什么我的感情生活就注定要那么一波三折多灾多难呢？这是件多么让人不平衡*人怨的事呀……思来想去我决定让老鬼再陪我去次六月酒吧。我要去找朱古力。
老鬼很不解：“你去找他干嘛啊？有那工夫你还不如去找猴子，好歹你跟猴子还是有过基础的。再说朱古力现在都有那什么熊猫辣妹了，你找他有什么用？”
我冲她撒娇：“唉呀，你就陪我去嘛……”最后一个“嘛”字拖了好长的音，还学着三三的样子拐了好几个弯。拐得老鬼直发抖，连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好好，陪你去了。唉呀妈呀，渗死人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要去找朱古力。虽然大家还是朋友，但我一直没再主动去过酒吧了，他心里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现在我突然这么去了，会不会把他吓一下？我吓他干什么呢？唉呀我真的不知道啊。
六月还是老样子，不过多了一些新面孔，都是我们以前没有见到过的。我们特意去得早，老板娘说朱古力还没来呢，不过甜甜在，正在后面睡觉呢。要不我把她叫起来你们聊聊？
“甜甜是谁？”老鬼忍不住问。我正想用胳膊肘撞她，老板娘说：“就是小朱从北京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啊！唉呀人漂亮，歌也唱得好极了！现在好多客人都是冲着听她的歌来的！”
“那个……她没跟小朱住一起啊？”我试探着问。
老板娘蛮有意味地看我一眼，说：“没啊，她一直在酒吧里住着呢。听说她以前是小朱在北京的哥们儿的女朋友……至于为什么放弃北京来西安，她不肯说，小朱也不肯说。你跟小朱比较熟，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他的话套出来喽？哈哈。”
……我赶紧拖着老鬼去角落里。老鬼拍拍我：“猪啊，看来你还有希望哦！怪不得你非要拉我来，莫非你早知道了？”
“我从哪知道啊，”我说，转眼间声调就兴奋起来，“我说今天没来错吧？不过你说既然这个甜甜不是朱古力的女朋友，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难道真的和你们说的一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