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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张照片呢？〃陈队长把幻灯片的内容给换掉了，投影在白色幕布上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七八岁小孩的合影，这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直发垂落在肩头，手里牵着理平头的小男孩。小男孩浅浅地笑着，依稀就是初十的模样。
初十不再说话，他看到这张照片的眼神是惊讶的。
〃你是从哪里弄到这张照片的？〃初十问。
〃连华的家里。你把案子做得这么完美，我差点就相信这是鬼怪事件。我查了所有死去人的历史，又意外地发现了这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孩子和你很像。你才是把这些事穿在一起的重要人物。你恨连华和她的妈妈我理解，那你的姨妈呢？她有什么不对？只因为她对你的弟弟于恒冷漠吗？〃
〃她岂止是对我的弟弟冷漠，她的冷漠，是从骨子里带来的。你认定了我是凶手，总有原因吧，证据呢？〃初十说。
〃这都缘于你的姑姑。〃陈队长说。
〃我的姑姑？〃
〃对，这个不存在的女人让你的所有计划都落了空。要说你的计划有漏洞的话，漏洞就是你这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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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四人游戏（下）（10）
〃不存在？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陈队长的话。
〃不存在就是初十跟你说过的有关他姑姑的事情，她的上吊，她的照片，都是假的。他这样做是为了骗你，让你相信真的见了鬼。他很快发现你们都开始相信有鬼存在了，这个虚幻的姑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于是他找了一张完全不沾边的女人的照片，这个虚幻的姑姑就悄悄地退场了。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替代品，就是他死去的母亲。他曾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不敢让自己的母亲出场，但是，老天居然给了他一个十分玄妙的机会，让于恒引出了这个真正有冤屈的女人。在初十养父的家庭里，只有一个弟弟。至于生父，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又怎么会有一个姑姑呢？〃
〃别说了！我母亲是个命苦的女人。〃初十低下了头，开始讲一些我从不知道的事情。
〃我的母亲年轻时很漂亮，但也正是她的美貌，影响了她一生的命运。在他们那个年代，年轻人都要下乡劳动，我的母亲也在下乡青年的行列里。她的漂亮，引来了很多乡下小伙子的爱慕，于是有一天，在独自收工回家的路上，她被人弓虽。女干了。当时天色太黑，那个人又用黑布蒙了脸，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接着，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就是我。她不敢告诉家里人，偷偷在乡下把孩子生了，然后寄养到当地的农民家里。回城几年后她结了婚，也有了新的孩子，就是我的弟弟……于恒。但她依然控制不了对我的思念，常偷偷跑到乡下来看我，时间一长，就有风言风语传到了她丈夫的耳朵里。这个男人开始厌恶我的母亲，他开始酗酒，在酒后打我妈妈。那时我妈妈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是我的孩子，我爱你。〃我在心中对妈妈的丈夫恨之入骨，但我那么小，有什么办法呢？后来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连华的妈妈。连华是她和前夫的孩子。我8岁的时候，机缘巧合，被这里的一对夫妇收养了，就是我现在的父母。我当时十分兴奋，因为可以和妈妈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见到她的机会也就更多了。我每天放学的路上，都忍不住到她楼下看看。有一天，我听到邻居们正在谈论一场事故，死的人，就是妈妈。有个人的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他说：〃她会自杀？昨天还见她领着儿子有说有笑的呢，怎么会今天就自杀了？会不会是她家的男人使坏？他可是在外面养了女人的，这样的男人，没好东西。〃这句话一直印在我的脑子里。我目睹了于恒在葬礼上的哭泣，我发誓一定要为妈妈报仇。后来我慢慢查清了妈妈的死确实和她的丈夫有着极大的关系。我的姨妈，拿了那个男人两千块钱，就说自己的妹妹确实是想不开自杀了。在我妈那个男人得肝癌死了以后，姨妈收养了于恒，也许是负罪吧，可她对于恒并不好，就连于恒溺水时，她都没有及时赶到现场。我一定要杀了她们。〃初十的这几句话，冰冷得不带一点感情，让我瞬间觉得这个初十，并不是我爱的那个阳光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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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四人游戏（下）（11）
〃你用塑料膜把他们捂死的。在连华妈妈的凶案现场找到了一些塑料膜的残渣。〃陈队长说。
我想起了他用镊子捏起的那个透明的丝状物。
〃没错，没想到他们都那么的听话，知道了我是谁之后，都那样乖乖地被我杀了，连一个挣扎的都没有。〃
陈队长点点头，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外面早已经有警察等着。初十站了起来，对我说：〃由绿，对不起，我在这件事情上骗了你。〃然后径直地走向了门口的警察。
〃初十……为什么杀连华？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还是于恒唯一的朋友！〃付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相信是我杀了连华吗？〃初十并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八、尾声
我很失落地从医院里出来，快两个月了，初十的案子还在审理过程中，拖得这么久是因为连华的死有疑点，初十却并不否认是他干的。这两个月来烦心的不光这个，还有我右小腿上的那个伤口。按道理说它早该痊愈了，可依然没有长好，每天都会有丝丝的血迹从白色的纱布中渗出来。我查了血液，测了皮肤，所有的检查都显示我很正常，这个伤口，就是倔强地不肯好。
手机上突然显示了陈队长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他向局里申请过了，我有了一次可以探望初十的机会。像他这样案情重大的犯人，在法庭没有宣判前通常是不允许探视的。
透过玻璃我看到初十在我对面坐下了，脸有些消瘦，惨白的脸上青色的胡碴清晰可见。
〃你还好吗？〃我问他。
〃还行。〃
很长时间的沉默不语。我的心里憋得很难受，我无法想象，曾经无话不谈的我们，竟然会出现这样相对无语的场面。
〃我不相信人都是你杀的，连华死的时候，你和我在一起，你根本没有机会下手。都是我，如果我不告诉陈队长那些，他永远不会发现你。〃这是我的心结，面对初十，我终于说了出来。
〃我从不愿对你撒谎，但我还是编出了一个姑姑来骗你，不对的是我，由绿。〃
〃你没有杀人对吧，初十，我不能相信这是你干的，如果你不肯对我撒谎的话，那你对我说，你没有杀人！〃
初十慢慢地摇摇头：〃我杀了连华的妈妈，因为我恨她。〃
〃那别的人呢？你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杀的。〃
〃这些事情都和我有关，又怎么会不是我杀的呢。〃初十低下头，我们又是一阵无语。
旁边的警察提醒我见面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
〃由绿，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初十突然问了我一个这样的问题。
〃没有。〃我习惯性地这样回答，〃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就好，看来你和付辉都是和这件事无关的人。以前你们住得那么近，我还以为你们也有关呢。〃初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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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四人游戏（下）（12）
〃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青子街胡家巷21号。〃初十说。
〃这是哪里？〃我问。
初十身后一米处的警察开始走向他，我明白见面的时间到了。
〃也许该是我的家。〃我听见初十仿佛是这样说的。
那天晚上我吃过晚饭后脑子里就一直想着初十的话。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以前你们住得那么近。〃〃看来你和付辉都是和这件事无关的人。〃
不对，我腿上的伤口。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初十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不舒服这件事？当时我只觉得是他的关心，忽视了这句话来得太奇怪了。
青子街胡家巷21号！
我坐上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胡家巷。当站在巷子口的时候我才惊奇地发现，我小时候的家，竟也是在这个巷子里的，只是小的时候不会记路牌。在这里住了不到两年，我6岁的时候，因为父亲调动工作搬到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