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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最初的时光，晴明没有被自己差点错手杀死，而昌浩还有止水也依旧是那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拥有着无限希望的未来。
只是，就算是神将，甚至是像暗龙神，高龙神那样的存在，也有无法实现，无能为力的事情。
比如流逝的时光，比如……流逝的生命。
再比如，此刻，不得不睁眼清醒面对现实的无奈现在。
生活总是有着太多的无奈，无法去改变，也无力去改变。
而更糟糕的就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所有人都逐渐失去了最初那种想去改变的想法，然后选择默默接受了现在……
“腾蛇！”
远远站着的男子，已经不复记忆之中的稚气，而是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交付背后的存在。
人生短短数十载，对于身为式神的十二神将来说，不过是睁眼闭眼的瞬间。
岁月就象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即将到来的年华，而在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对事对物隐隐的感伤。
回忆起了先前的梦境，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站在眼前的人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让人始料不及。
就像那次失忆然后重新回忆起来之后，发现的物是人非。
而留存于心底里的那个身影，那些在午夜梦醒时回映于脑海中的片段，无论如何追寻，都已然是昨日黄花。
那曾经所共有的一切，现在的此刻，也只能在发黄的相片里，被部分的，记录着。
、
【腾蛇哥哥？你怎么了？】
【红莲。】
【嗳？】
【我的名字，允许你叫。】
【好的。红莲哥哥。】
风起婆娑，黑色的河是忘川，两岸盛开着仿若鲜血的荼靡。
忘川忘缘，彼岸花开。浮生若梦，血色已残。
已经过往的经历、情感，早已存留于锈迹斑斑的记忆里。即使偶尔回望，也仅仅只留一缕久远的味道。
“红莲。”
蓦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回首，却发现身后只有萧瑟的风声。
又是……幻觉么？
心的弦音随着这个结论的确定，嘎然而止，似断还续的，都只是余音袅袅里那份曾经拥有的过往。
只是，过往若风，风过无痕。
心如逝，逝无，波澜不惊的是这一刻的想起。
不想触碰，只因不想记起，让那些时光留在深处淡去，消失。
一路走着，一路收藏着一切，一步一点上滴。
但到最后，还是只剩下自己，只剩下寂静世界……
可是到了蓦然回首，才发现想遗忘始的终遗忘不了，悠久的岁月里掺杂浓厚的怀旧情绪，期待着明天，以为一切都会如人所愿，然而自己却把影子留在了昨天的某个角落里驻足观望。
“红莲，你怎么了？”
身前的男子诧异回首，棕色的眼中写着疑惑。
“没什么。”
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垂首，些微的失落浮上了心头。
都已经多久了，为何，还是会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红莲。”
身前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声道。
“什么事？”
“马上，就是……她的忌日了。等下工作结束之后，陪我去看看吧。”
“……好的。”
、
【我给了他们一点‘霉运’。】
【小魔，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恳请奉上……】
【……恶梦……经历几度亦无法承受……】
被风音带走之后的记忆，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也依旧像是朦胧着一片白雾。
但是……
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
修长的手指，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化成锐利的爪。
就是这样的手，在那个时候，给于了那个人的身体，造成了最严重的创伤。
血红色的彼岸花在夜晚凋零，在绚烂朝霞中哭泣，世界泛黄发皱，时光一点一点随风而渐远。
带走了见证过的承诺；带走了岁月的碎片……
生命之中，有太多太多的谎言，构建出了虚假的生活，虚假的名字，虚假的微笑——于是这个世界确再也找不到任何真实可言。
“不是的……”
有些虚弱的呢喃，将脆弱扼杀在了内心之中。
“不是什么？”
另外一边，正坐在墓碑前浅酌清酒的男子抬起了头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物是人非。”
轻哧了一声，然后缓缓闭上了眼，指尖微倾，手上杯盏中的酒倾落墓碑之上。
然后握紧了手，指尖带过了一丝酒气，微微的薄凉。
然后，有什么暧昧的名字，从齿到舌，一种圆润潮湿的气息，在滚动里逐渐靠近。
通过指尖传递的信息，不知从哪里来，又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只是，无法触摸，也无法目及——甚至无力抓住，哪怕是一点点的尾巴。
因为，它是破碎的，盛开的，多层的，片刻的，转瞬即逝的。
再然后，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祈祷着。
祈祷他那颗孤独脆弱的心，不再受到伤害。
祈祷那双自己最爱地红色双眸，不会因痛苦而动摇。
祈祷着。
祈祷他醒来时，再也不会想起那双手沾满鲜血的往昔。
祈祷他伸出的双手，不再因只抓住绝望而颤抖。
祈祷着。
祈祷至少让他那颗温柔的心，不用再背负更多的重担。
真诚地、悲切地、祈祷着……
、
【小魔，如果真的觉得愧疚，那就好好保护爷爷和昌浩吧，也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因为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了。】
是的，他的命是她的。
所以要保护好昌浩，代替那一位喜欢偷懒喜欢穿白衣希望微笑的女孩。
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一位的实力比被晴明选择的昌浩要强上很多；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一位虽然在微笑，其实眼中比谁都寂寞。
但是……那又如何？
从一开始，自己决定要守护的人，是笨拙着温柔着的昌浩。
若是真得在开始的时候，就选择那一位的话，是不是后面就有很多不一样了？
无解。
“止水……”
轻轻的，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
然后闭上了眼。
恍惚之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微笑。
遗忘在昨天的故事，今夜确在次浮显于本认为只属于自己的天空。
是真的忘记了吗？
其实此时无须再一次用欺骗的口吻问自己了，因为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忘记过。除非那只是像流水一般的情绪，在流淌间毫无半点声息。
在记忆最深处，有些影子是永远都挥之不去的。
时过境迁，在此刻依旧平淡的日子之中，总是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曾经离去的人或是远去事。
浮生流连，苦渡尘寰三千劫数，为了轮回。
前世今生，用守望的距离等待开在彼岸的荼縻，惨淡恣意放逐苍凉，无边无际。
“其实，虽然是哥哥，但是被保护的那个，从来都是我。”
似乎有些微醺，眼前的男子靠着墓碑而坐，低声道，然后，抬手掩住了眼，“红莲，你知道么？我常常想着，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回到过去么？
他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在醉眼朦胧中，往事历历在目，曾经的欢笑，曾经的眼泪，一起涌上心头。
可如今却空留孤独的影子在风中惆怅。
抬头，月色依旧，只是那个曾经在月夜中会爬上屋顶赏月的人已经不在。
是夜，还是这夜如雾般凄迷，思绪在其间飞扬，生命总是有太多的期盼，当一切落下帷幕时，却忘了这一切是一个怎样的开始。
“止水……如果可以的话……”
看着清理过的墓碑，最后抬手按在了碑石之上，所说的，是自从那一日之后，就一直盘亘在心中的想法。
“真得……想回到最初见面的那一刻。”
这样的话，自己，或许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吧？
将一切定格在最初见面的时候。
小小软软的两团，一个没有惧怕感的向着自己绽放出笑颜，一个则打量了他一番，似嫌弃的扭头望着蓝天。
人生，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