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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睛给人的悸动呢?
斯夸罗后退了一步,脸上泛起微红。在心中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摆出平常有些凶狠的表情再次发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我都问多少次了快点说啊!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起码也给我吱一声啊!”
纲吉依然一动不动,只是继续用水汪汪的眼睛继续凝视着他,“…吱。”
“——噗!”斯夸罗有点想喷血。
“哈…”因为哭泣而嘶哑了的声音有点像坏掉了的旧唱片,纲吉抬起头露出整张脸,勉强的扯动脸部肌肉对斯夸罗笑了笑,“开玩笑而已。”
似乎说每一个字都那么艰难,他低下了头隐藏住自己的表情,断断续续的自顾自般说着,“我啊…像这种时候一般哭一次就好了的,压力太大的时候,杀人太多的时候。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哭了这么久呢…而且又逃进壁橱里面去了。”
“…又?”斯夸罗心想这个又字一脱口身为一个暗杀部队首领的你这辈子都没有救了。
“那个啊…斯夸罗,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纲吉用无力的手臂将自己从地上支撑了起来,投注在斯夸罗脸上的视线没有移动过。
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怎么可能拒绝啊——“什么请求?”
“陪我去一个地方,不要和别人说。”
纲吉缓缓的说着这句话,虽然依旧虚弱憔悴但他的神情已经不再颓废,反而带上了一丝愿意勇敢面对现实的严肃和坚定。
他是只要得到了别人的话语,就一定会努力去回应的那种人。
如果斯夸罗有那么一点点想要站在他身后,他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自行冲破密闭的茧,提前对自己进行残酷的处刑。虽然他原本就决定好了要这么做,但是现在的处境和他预料的不一样。
原本打算好好发泄过一场之后就平静下来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但现在他所有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干,就已经决定好握着刀刃将自己与过去之间的联系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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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街上其实是很喧闹的,行人来往络绎不绝。换上了瓦里安黑色制服的纲吉和斯夸罗在一片穿着粗麻布的人群特别显眼。大街上还是和记忆里一样弥漫着木块和垃圾腐烂的味道,甚至之中还混有一股尸臭,来自于路边被打死的野猫野狗。
嫩红的肉质组织中生出了蛆虫,张扬舞爪一般在暴露于空气中的内腔里肆无忌惮的爬着。腐烂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有穷人愿意把猫狗尸体拎回家去好好煮一次当晚餐了。
比杀戮现场还令人作呕,斯夸罗皱眉,杀戮现场令人作呕之处在于它的血腥,这里令人作呕之处在于它的肮脏。在这样一副本来就不怎么美好的外皮下,有着更加可怕的内里。无论是人体器官交易还是残虐殴打,在这条街不会暴露于人眼中的秘密黑屋里比比皆是。
纲吉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在斯夸罗前面走,穿着黑色披风的背影虽然依旧弱小但似乎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并没有像斯夸罗一样因担心的这一行的草率而四处张望,他低着头似乎在循着当年回家的那条路。
找寻着回家的路途,找寻着那个时候他狭小的世界里几乎是唯一的裙摆。
在一间熟悉的小屋前面停下了,纲吉神色如常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然后推开根本没有锁的木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门外的世界向里面投去了出了一道光亮的缝,木门缓缓打开、小屋里面的世界逐渐出现在两人眼前。
——完全不同了。
纲吉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么多年了可能早就易主了,虽然格局摆放没有变多少,但是现在这小屋里面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没有分毫的灰尘,和当年完全不同。
记忆中的女人除了做饭之外从不做其它的家务,偶尔的兴趣就是研究食谱。所以小小的他只好拿着比他还高的扫把努力的扫着地,旁边火炉上的水烧开了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女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从那狭小的地方传来了难得的食物香味。
很多时候他们只能在外面捡一些食物回来吃,很少能够买到新鲜菜回来自己做,每一次家中正式的餐点在他看起来都像是盛宴,每一次开饭前他都会和女人一起祈祷然后互相亲吻,严肃无比的拿起刀叉去对付简陋到极点在他们看来却无比美味的饭菜。
还有她喜欢喝红酒,因为没有钱买所以就自己酿。半夜里去别人的葡萄园子里偷出一筐一筐的葡萄,然后一个人搬运回家。在月光下那紫红色的圆球圆润光滑,颜色紫得发红,对他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实际上那紫红色的液体甜甜酸酸,更像葡萄汁。如果没弄错的话那个酒桶现在还放在避光的墙角,像个腆着肚子一言不发的壮汉,大大的肚子里面盛满了葡萄香。
又有一点想哭了。
想起了那个女人疯癫却带着无尽满足的笑容,想起了那个女人灰色的洗得发皱的裙摆,想起了那个女人所做的简陋又美味的菜,想起了女人自己酿的劣质的酒,想起了那个女人炽烈得能将她自己燃烧殆尽的感情,想起了那个女人每次都像诀别的吻。
他一直知道她有精神问题,她不像那些正常的母亲一样能给他正常的感情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生活,甚至还有可能带给他危险。但他依旧爱她,因为她是她。
她没有墓碑,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还是没有。
斯夸罗看着瓦里安首领颤抖着低下头,一滴眼泪在苍白的脸颊上划过,流到下巴的位置时跌落了,在地上碎成了水光。
他会把他的母亲放在心里,关于她的一切一切都会放在心里,让这个女人永远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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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 30。 Baguette
一声清脆的充满了警觉之意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早就听到了脚步声的斯夸罗低声说了声“切”,本来他还打算只要这小鬼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当作没看见好了。带着不屑的神情转过头去,绑在左手义肢上的锋利白刃挥舞着,一脸凶神恶煞,“哪来的小鬼?这儿没你的事!”
谁都看得出这个笨蛋首领心里有事情。看着对方什么力气都没有的样子,他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又不像路斯利亚那么感性那么会说,那就勉强陪这家伙一下好了。
还保持着推开门扉动作的纲吉停顿了一下,迅速抹去脸上的液体,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过头对着年幼却杀气腾腾的孩子展开温柔的微笑,“你好。”
龇牙咧嘴的孩子带着脏兮兮的贝雷帽,穿着宽松老旧看不出性别的麻布衣服,像当年生活在黑街里年幼的他一样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只有脸上那一双绿色的猫瞳引人注目。挥舞着手中的法国长棍面包,像只保卫着自己领地的小猫一样张扬舞爪的咆哮着:“这是我的家!”
“你的…?”瓦里安的年轻首领微微有些惊讶。
在黑街里,根本没有所谓名为“房产证”的东西存在,所以主人走了以后被鸠占鹊巢也不算奇怪,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当年他们母子两人能得到这栋小木屋还是因为找了管理者的关系,可没有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居然抢得过那么一大群人…
“对,”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孩子骄傲的抬起了下巴,“我的!”
“你看上去不过十岁吧…”
“谁说的!”孩子马上炸毛,“老子可是有十四了!”
“呃…有那么点看不出来…”纲吉有些不太自然的挠挠头,看到快爆发的小孩连忙摆摆手,笑容有些无奈又颇为温柔,琥珀色的眼睛中仿佛盛满了温暖的碎光,和煦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不不不那个…我是说你打架很厉害啊…”
对面的孩子愣了一下,脏兮兮的脸上飞过一片不易察觉红晕。为了掩饰而露出了更加凶恶的表情,“对!所以不要想来抢!”
“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瓦里安首领表示了他莫名其妙的鸡婆关心,令人黑线的一脸真诚,“你好像没有锁门的习惯诶?”
“…不用你管!我只不过是出门找一趟食物而已!”
“真的吗?不过那个面包看起来已经很硬了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像你这种人,”霸气的指向对方身上穿的阿玛尼定制黑西装还有饰有羽毛装饰的披风,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不屑让人觉得苦涩,“怎么可能理解我们这些徘徊在社会底层肮脏蚂蚁们的生活方式?”
“会吗…我可是连变质了两天的奶略都吃过呢。”
叉着腰的孩子愣了一下,然后语气不坚定的想要翻本,“我、我吃过变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