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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很大,很大的一个养猪场。有一次那肥书记不小心,在清理大粪的时候掉进了那粪坑。那家伙可是要命的,淹倒淹不死,就是那沼气的味道,把人能个窒息了。就在肥书记命悬一线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张伯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拿根捅大粪的木棍子生生地把肥书记从死亡线上给来回来。听完这层叙述,我心里又踏实了一番,而且还莫名地激动了好几下。
现在的工作实在不好找,中学先不说自己不想去给小孩子擦屁股吧,人家要你不要你还是另外一回事情。那么中学不想去,进一般的学院吧?这样的可能在正常的情况下实现的几率越来越接近于在火星上发现人类的几率。而且,得益于国家的扩招政策,这几年的毕业生那是有如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长江后来推前浪,前浪毫不犹豫地死在沙滩上。在如此严峻的情势下,各种各样的传奇故事就在这群新时代的知青身上开始演绎。有一男,考研之前妻子事业全都有,而且都很不错,家庭美满,事业顺心。一日考研高中后,和单位闹翻死心塌地地想出走辞掉工作上学。单位苦口婆心地劝,哪怕是他毕业以后回来工作也好。可这位仁兄未看清泱泱的就业形势,和很多以为上了研就是人生的拐点,从此平步青云不已的人一样,死心塌地地出走。结果临近毕业,这位仁兄终于备受打击,最后没办法去原单位说情。结果当然是被人家拒绝了事。船破偏逢连夜雨,人病却来春后寒。在电视台工作的老婆见此仁兄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便提出离婚。也是这位仁兄心狠,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悲壮而无奈地接受了这一切。最终,他无处可去,去了自己的老家,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这个事情非常具有传奇性,也非常具有悲剧性,但更具有代表性。真的是因着考研“家破人亡”!还有一女生,在某城市某学院工作稳定,事业小有成就。考上研后辞职专职上学,三年以后却发现连原单位都回不去了。而她死活也不想去中学,而进高校的几率实在太小,无奈之下只好漂啊漂,一如秋天的蓬草。
这样富有传奇性的故事每天都可以听到,而我之所以把这样一批人称为新时代的知青,是因为他们和过去的他们有太多的相同的地方——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就是没有位置没有未来,而且某种程度上被社会所抛弃——谁对这样一代甚至几代人的遭遇负责?谁能在他们百般无助的时候给他们机会?谁在他们被社会冷漠地忘记并且抛弃说过温暖的话语?没有,没有,没有。
我坐在去成纪的火车上,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这些事情。我没有让木木来送我,我说我可以支撑得了,那么远的距离,木木还是好好地休息。木木很乖,木木很听话。
我脑子里飞快地想这些事情,想象着那些“家破人亡”的故事,想象着许许多多焦虑而又四处奔波的面庞,想象着这个未曾见过的肥书记真的会给我很多惊喜。但接下来,我又陷入恐惧,我明显地感觉到貌似这样的机会是不会降临到我的头上——虽然有老同学兼救过他一命的张伯在,钱还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钱,再硬的关系也没用。之前听朋友说,一女生的家人把自己的孩子往兰州某高校弄,花了好几万最后事情还是黄了。大概是花得不够多,当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然而,我没钱,哪怕一点点钱出来我还是没钱。我到了要毕业的时候,屁股上还欠着几万元上学的债务,还有妹妹上学的钱全都是贷款。哪里有钱,哪里有钱给人家铺路去?这样一想,我倒坦然了很多。但我姐姐还有云姐都说,哪怕花少点,要花还得花。我说看情况吧,只要肥书记不要太狠了!
在成纪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天依然很晴朗,成纪的样子大约在十年里没什么大的变化。三拐两拐到成纪学院,没花多少时间。这座城市实在是小得够可以,我下车的地方依然是尘土飞扬。三年前我送妹妹来上学,貌似学校大门前的路要平整些,而现在却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一瞬间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难道我真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大半辈子吗?
我赶紧往和张伯约好的地方走去。远远地看见一个人站在河堤上,成纪学院的边上就是一条河,很多恋人拉手搭肩地坐着。我慢慢地走过去,我说是张伯伯吗?那人转过身来,个子不高,比较胖,国字脸,短发,有点花白,很精干的一个人。他一手夹着烟,一边回答说是。张伯我原是认识的,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我在河对面的初中上学,每次晚上放学回家,几乎都能见到骑车从远处路上过来的张伯伯。那时候只知道人家在县城工作,却不知道名字之类。没想到十数年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了面。
我说张伯伯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亲自跑一趟过来,他连声说客气客气,没什么。他说已经和肥书记联系过了,在市里陪什么人吃饭,我们就先在这里等。说实话,在我的印象里,村子里的村民一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只会和我父亲一样用蛮力气的农民。而从村子走出的所谓的干部,我也不觉得他们有多少墨水可言。当然,之前感觉张伯伯大约也是那样一种俗人,只在孔方兄和酒桌间打转。结果,和张伯伯的谈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张伯伯快要退休了,花白的短发在河边风里飞舞不起来。手里的烟却一直没停下来,一根接一根地抽。我看着河对面,那里有很多沿河边搭的绿色帐篷。到处的人都怕死,到处都是。张伯伯在河边飞扬的风里给我说李白,说屈原,说生活的潇洒*,说自己一辈子所目睹的官场*。他说过去的人贪污*和现在不一样。过去的人毕竟从过毛主席的教导,心里有所顾忌,都是个别人,而且他们做起来很有限度。而现在的年轻人似乎迫不及待,忘乎所以,贪污*起来感觉肆无忌惮,而且是一片一片地来。看起来他忧心忡忡,但他却毫无办法。他说其杜甫的生活,杜甫的诗歌,说得头头是道。我站在河边飞舞的风中,只有招架之功。我说没想到张伯伯这样厉害,怎么平常看起来就一农民老头呢!他嘿嘿地笑,说在村子里都是农民你说了他们不明白而且会说你有病。
说着说着,过来一辆车。张伯伯说那家伙的车自己认得,貌似就是。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
毕竟张伯伯老了,眼睛快要花了。并且,说不定人家肥书记半年一换座骑呢!好歹在河边飞舞翻飞的风中“误几回天际识归舟”后,终于迎来了肥书记的大驾。远远地看去,那是辆日本原装的三菱越野。在贫穷而窘困的成纪,那可是很有派场!张伯伯远远地打了招呼,然后示意我保持距离,等肥书记上楼后我们再上去。这是斗争策略,我不得不听这些。因为上次来过,所以没费多少事情就找到了地方。外边看起来普通甚至破烂的楼房,里面装修得却一点不含糊。肥书记坐在大皮椅子那,张伯伯和我坐在侧面,并且热情地和肥书记打招呼。我看出来了,肥书记官腔不轻。看起来年龄不大,这当然是从视觉上。后来我才知道也是快退的人。个子高高的,但比较瘦。他从不拿正面的眼神看你,很多时候就是在手中的动作中敷衍而过。最受不了的就是那说话,普通话不是普通话,方言不是方言,却要两者混在一起。就好比把马尿和啤酒混在一块,那味道。
张伯伯说我把孩子给你带来了,反正情况给你说过,这孩子的经历也特别坎坷,但自强不息终于到了要毕业的时候,反正今天我就是靠我这张老脸跑到你这里求情了,你看着办。那意思仿佛就是说,你看看在我面子上能不能在不出钱或者少出钱的情况下给把工作给弄了。肥书记并不作声,倒了水,然后随便问了我几个问题,随后他说现在工作不好找,他手上也紧。这个我是深有体会,就在我们进去前一会,有一个人提着东西,在和肥书记在说。不用想,是跑工作的人。可是,之前肥书记已经给张伯伯说了,说那就让孩子来吧。当时所有的人都感觉这事有张伯伯从中穿针引线肯定成了。
说了一通话,肥书记说那你准备一会去教学10楼试讲一下,下午试讲正在进行中。张伯伯看差不多了,就示意我先走,他再和肥书记叙叙旧。我告辞出来,就直接奔教学10楼而去。成纪学院并不是很大,很多建筑稀疏得仿佛秃子头上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