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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门口,姚翔接到方总的电话,说自己喝多了,让他到“东海”来接。姚翔放下电话迅速掉头。
方总正和魁哥靠在栏杆上看星星,一扭头看见姚翔,脸顿时绷紧:“怎么这么半天?”
魁哥十分意外,本来一脸疲惫的姚翔却登时焕发了:“张总?”
这一晚上魁哥被方总灌得够呛,但因为方总不但灌他也灌自己,所以也不好发作。眼瞅着局后方总还不尽兴,肯定是要和自己怎么着了。他倒不在乎和她怎么着,反正和自己怎么着的人一抓一大把。谁知他一问她还开得了车吗,方总突然矜持起来,说我虽然开不了车,我可以把我马仔叫来送我。魁哥顿时对方总丧失了兴趣——多大年纪了还耍忸怩范儿?真当自己奇货可居哪?
姚翔回家就在冰箱里找冰块儿,看见思蔓,并没吭气。思蔓拿出冷战的劲儿,在边上不语。姚翔把冰块扔进杯子,猛地仰脖灌了几大口冰水,脸上的表情既颓废又呆滞,道:“我明天的单子被方总签了。”
思蔓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不算是我的。那笔我准备结婚用的钱拿不到了。”
这么直给地说,思蔓就懂了,大惊:“为什么?”
“因为方总在和甲方谈恋爱,她给他最低价,我拿不了佣金——她他妈直接把我戗了!”姚翔悲愤地喊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运气不好吧。本来我这笔钱已经都计划好用在什么地方,你家和咱们家的装修,需要挺多钱的。”他勉强一笑,反而拍了拍思蔓的肩,“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单子也谈得差不多了。”
思蔓走上前,把头埋在他怀里,咬牙:“看来,超侣大赛,咱说什么也得赢了。”
她要不说,姚翔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真美不知道打哪找了一套情侣测试,全是些刁钻古怪正常人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问题,姚翔扔在车上,给思蔓看见了。女的就喜欢这些没六儿的东西,思蔓强迫他和她一起做。
一做之下俩人又吵起来了——一百道题里俩人答案一致的没超过一半。初次约会初次接吻的日子不记得倒也算了,最可气的是姚翔连思蔓的生日都不记得,思蔓气得骂:“都说上海男人细心,你是怎么搞的?我觉得咱俩根本就不了解对方。”
“陆思蔓!”姚翔连名带姓非常正式地说,“为什么你对普通朋友可以像春风送暖,反而对最亲的人说话最狠呢?”
“因为熟不拘礼。”思蔓答得非常坦荡。
姚翔觉得最近心里很不舒服。从前一下班,最愿意第一时间奔到思蔓身边,也不干什么,看着她就觉得甜蜜。可自打两人要结婚以来,活脱儿一对怨偶,一天不吵架都得弹冠相庆。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婚前紧张?还是真相终于毕露?
金娜是那种大多数人眼里的聪明姑娘,能张罗,会来事,势利眼,并且不在乎弱势群体觉得自己势利眼。她和思蔓的交好完全是因为友谊开始得太早,两个人彼此看着成长。闺密有时候就是这样,把对方当成另一个自己,简直受不了自己被一个配不上的人折堕。
她对婚姻的憧憬只有四个字:锦衣玉食。至于了不了解对方,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少人一块儿过一辈子也不了解,还真别让他觉得你挺在乎他。所以她教给思蔓,和姚翔在一起必须营造出一种是他配不上你而且是他永远配不上你的氛围。
“为什么?”思蔓问,“他哪儿配不上我?”
“他哪儿都配不上你。”金娜不耐烦地说,“外地的,没头发,卖马桶,哪一条说出来都够让人震惊的。”
思蔓呵呵笑了,这话里不公平的成分太多。他要是没有好处,自己为什么要和他结婚?真以为她傻么?
“你不傻,可你害怕嫁不出去。”
“我不害怕。”思蔓镇定地回答。
“谁信呢?你不就三十了吗?现在的人老得慢,现在的三十跟以前的二十四五一样,不要被舆论的汪洋大海淹死,要不是为了占便宜,我真不鼓励你结婚。”金娜想了想,似乎是轻描淡写地说,“你初恋那个,多好,我觉得要嫁就得嫁那样的人哎他现在在哪啊?”
怪的是思蔓突然起身去摆弄自己的琴,不再吭声了。金娜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试探出她内心隐秘角落的事故,连忙开玩笑:“也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胆小的都结婚去吧,竞争力小了,我们胆大的更可以慢慢挑。”
万没想到,岳真美不知打哪儿找的那套神经病测试题竟然帮了姚翔和陆思蔓的大忙。“超侣大赛”复赛中,他们抽到的那组题竟然全部都是做过的。陆思蔓一边做一边狂笑,油然而生类似念书时买到了“教参”的喜悦心情。
司仪在宣布结果的时候也惊了:“天哪,他们是满分。”
姚翔和思蔓实在绷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自觉出列,向各位评委鞠了个躬。司仪连忙与他们握手:“你们是怎么答上来的啊?这要多么了解对方才答得上来啊?对方手上有几个簸箕几个斗都答得上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两人嘴上谦虚着,手却招猫递狗地冲台下的人们挥舞。
但接下来的小品比赛着实把他们看颓了,有一对参赛的情侣在台上涕泪横流,姚翔看得目瞪口呆,小声问:“这是哪单位的?”
思蔓见识那对情侣的演技,也半天说不出话来,对于入围没了信心:“这不是干等着丢人现眼然后被淘汰吗?这俩人不是中戏的就是北电的啊。”
两人因为刚才的得分最高,得以最后一组上台。抽题的时候互相推脱,都怕自己手气坏。司仪很会催:“也不能这么相敬如宾啊。”没办法,姚翔只好硬着头皮上,抽完先是一愣,然后脸色有缓儿,再然后就是故作挠头状。思蔓探头一看:吵架。
台下的金娜乐了——撞枪口上了。
两人在台侧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现实生活中俯拾皆是的情景复制一下。别的没有,“吵架”的经验太多了,难处在于复制哪一段。最后他们选了在售楼处那段,那段吵离现在比较近,所以记得清楚。
到底是文艺工作者,当姚翔一复述让思蔓和他一起还贷的词,思蔓迅速进入规定情境,“噌”就火儿了,越演越真。
“是不是我得失忆症了?咱俩什么时候说结婚了?”
“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么求婚的……”
她的投入令姚翔稍微有点出戏——干吗呢?这不等于在这事上和我重吵一遍么?这个傻女,这么着能赢吗?
眼看着那边思蔓捶胸顿足:“你整天这样训我,你为什么要买房?为什么要结婚?”
按从前的脾气,当时的进展,姚翔应该说“因为你想结婚”,可现在舞台上的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深情款款地说:“因为我爱你。”
台下观众全惊了。不止他们,陆思蔓也惊了:不对啊,不是这词啊,可是这词怎么听着……听着那么想哭啊。她瞬间迷惑了,不知道姚翔这是表演还是真的,问道:“什么?”
姚翔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知道你想结婚,所以我才买房子。我不想让你再整天担惊受怕,怕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还嫁不出去,怕父母担心,怕邻居笑话,其实,你什么都不用怕,虽然从来也没对你说过,但其实,我爱你。”
思蔓糊涂了,糊涂得泪光闪烁。台下的观众沉默片刻,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刚才台上哭的那对情侣疯了,一边鼓掌一边互相问:“这是他们从中戏找的托儿吗?这不是专业的吗?”
“是啊,不是中戏也是北电的。”
师傅去比赛,真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他的大办公室了。她学姚翔把百叶窗全部拉下来,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大班台后,坐好,在桌下伸展自己的双腿——真宽敞。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么张桌子呢?
桌上的电话响,真美吓一跳,紧张地看了一眼,没接。
一会儿又响。她犹豫了一下,接起:“你好?姚经理今天请假没来。您哪里找?”
对方说是德康公司,要V9水盆的报价单。真美自觉这是件易事,翻着面前的资料说:
“我这儿有,我给您传过去吧,我是他的助手。”她听着自己假装训练有素的回答,心里美不滋的。谁知对方说:“我不是说那份市场报价,那个我有,他说有一个实价的报价。”
真美满口答应:“那我也有,您给我个传真号,我给您传过去。”
家里的烂摊子已经够烂了,姚翔没想到一上班摊上更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