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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老师和石老师也惊讶了。高三5班怎么回事呀!他们实在没有料到《最后的玫瑰》主编是覃峻。
“还有谁?”容老师又问。
范爱君站了起来:“我。”
“什么?”容老师和邱老师、石老师眼睛都瞪成铜铃了。还有她!她和覃峻暑假一起跑到敦煌的事还没了结呢!又冒出了这么一桩事。
《最后的玫瑰》是覃峻和范爱君两个人的主意,许多同学响应。覃峻负责组织稿件,范爱君负责设计、装帧、插图,混合双打,配合得倒也默契,不出五天,就出刊了,为了出刊,他们连熬了两夜。
什么东西,这么严重?乔老师好奇地望了容老师手中的本。
容老师生气地把本往讲台上一甩。(这本《最后的玫瑰》,短短一天,不知被她甩了几次了!)
“好!班长带头谈情说爱,还鼓动全班同学谈情说爱!你们两人旧错未改,新错又犯!这个班还成何体统了!”
邱老师走过来,拍拍正在气头上的容老师,稳住了架势,对全班同学说:“我很痛心,在高三这关键一年里,你们不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却办起这个刊物,谈论本来不应该是你们谈的爱情。更让我痛心的是,办这个刊物,你们没有和老师商量,私自办了,而且主办的两个同学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宜传委员。这件事,学校一定要严肃处理,决不能因为覃峻和范爱君是班干部,表现一直不错,就姑息他们。听说,他们俩暑假跑到敦煌的事,检查还没有交出来!这次,学校要看他们的态度好坏,最后给予处理。另外,通知大家一声,后天是星期天,你们班要开个家长会,你们务必把家长都请来,我和石老师也要参加。快毕业了,更要抓紧,我们要对你们每个同学负责!”
石老师没有讲话。他一直担心邱老师和容老师一样也发起火来,没想到邱老师今天倒沉住了气。
容老师的气也撒了些,把《最后的玫瑰》从讲台上拿起来,对同学说了句:“家长会通知书下午发。”便向教室门口走去。
“乔老师,您接着上课吧!”石老师从头至尾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和邱老师一起走出教室。
还怎么接着上课呀?同学们的心根本不在数学上。乔老师对大家说:“上自习吧!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家长会后,几乎每个同学都被家长训了一通。只有两位主编幸免。范爱君的母亲根本没有参加家长会。而覃峻家出席家长会的是哥哥覃岭。覃岭回家后对覃峻说:“你们的《玫瑰》办得真不错哩。没想到,还真有些水平。我看比青年报上羞羞答答讨论中学生早恋的文章要好。我要是你们班主任,就表扬你们……”他根本没提容老师要他回家好好批评批评弟弟的事。
星期一,覃峻和范爱君没有交检查。他们被请到教导处。邱、石、容三位老师挂帅,其它几位老师帮忙,一起对他们展开了“教育攻势”。一本《最后的玫瑰》几天里在老师中传了一遍,简直比看小说还吸引人。当然,谁也没有说服谁。本来,覃峻还想象上次一样,和老师们争论一下。一想上次的样子,他索性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最后,石老师又唱起了红脸:“不是不许你们办刊物。你们有这个热情,有这个积极性,很好嘛!只是一不要再谈论爱情了,二要向老师汇报,把它办成你们班的一个思想阵地,学习园地多好呀!办得好,还可以在学校的橱窗里展览嘛!”
邱老师也缓冲过来:“就是嘛!你们说现在这个样子能展览吗?会给全校同学什么影响?”
只有容老师气鼓鼓的没有讲话。她对覃峻今天的表现,彻底伤心,彻底灰心了。
邱老师见他们俩不说话,以为刚才一番安抚有了效果,便拍拍覃峻的肩膀说:“好,你们先回去吧!”
待他们两个人走后,容老师的气象打开压了半天的炉盖,火苗呼的一下蹿了起来。她对邱、石两位老师讲:“象覃峻这样的学生,不配当班长,应该把他撤了!”
邱老师又拍拍她的肩膀:“别着急!覃峻还是孩子嘛!要允许他犯错误,也允许他改正错误嘛!”
几天过后,班里传开了第二期《最后的玫瑰》。这一期文章没有上一期多,却几乎都是针对学校对上一期刊物态度而写,措辞尖锐。可以看出,那里有覃峻的手笔,也有李江流,叶秋月、章薇、汪洁几个同学的手迹。
头一篇文章题目就让老师恼火——
抗议书
班主任老师从章薇同学手里强行拿走第一期刊物,接连又采取伤害学生感情、有损学生人格的一系列措施——
1.无视第一期的规定:内部刊物,限本班发行。擅自把刊物给许多老师传阅,擅自在家长会上给家长看。
2.无视编辑部对同学写稿署名保密的决定,暗中调查作者,损坏编辑部的信誉。
3.责令主编、副主编写出书面检查,而且要视其检查程度给予严肃处理。
本刊宗旨本在畅所欲言,老师的所作所为,严重挫伤学生感情,而且利用家长威势给同学施加压力,更是让人气愤。为此,我们向老师提出抗议,并希望老师能够主动改正错误的方法和措施,坐下来与本刊编辑部平等交谈。
第二篇文章是题为《谈不准谈的》。
老师讲,只要《玫瑰》不再涉及爱情的讨论,仍可以活下去。理由:学生一见爱情,就要联想,接着要影响学习,影响高考。很有道理,然而,细细一想,又奇了。马路上,汽车里,公园里,到处是一对对卿卿我我,甚至公开搂抱的情侣,最被吸引的算来还是学生的眼睛。写在《玫瑰》里的不过是象形文字,外面却是实形实体呀。所以,学生不能上街、坐车、逛公园,即便去也须用块黑布蒙住眼睛,由老师牵着,手可要绑电影、电视中,那些镜头比大街上多得多,学生看了无异于吸海洛因、注射吗啡。所以,电影、电视也看不得。窗外,树上,两只麻雀叽叽喳喳正谈情说爱;地上,那只平时威武的公鸡在低三下四向一只装模作样的母鸡求婚。夜深,一对野猫“幽会”时的乱叫……所以,学生须独居斗室,而且要时时紧闭窗户。
然而,教科书就那么规矩?就不提爱情一个字?《小二黑结婚》、《王贵和李香香》、《荷花淀》、《孔雀东南飞》……还有朱自清这“老流氓”写的:我用手拍着你,抚摩着你,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着你了。我送一个名字,我从此叫你“女儿绿”,好吗?……所以,语文书万万学不得的。其他科就干净吗?英语里的 dear,husband,wife,Iove,marry to……自不必说了。就是数学课也有嫌疑呀。复数一章不尽是什么“i”吗?呵!可让小小中学生们如何是好啊!世界的“普遍的爱情性”,老师鞭长莫及。就连套子里的别里科夫,心中尚装过瓦莲卡,何况学生……
下面空白处摘引一句话——
青春是欢乐的季节,那么爱是我们的责任。
—约翰·盖伊
下面一篇文章题为——
南北对话
N:咱们最后一朵玫瑰要被老师夺走。你说怎么办?
S:我想老师也是出于好心。本来嘛,今年要考大学了,还搞这等闲事?只是我觉得老师只看到这一点,没有看到另一点。
N:你说的另一点是指什么?
S:老师一直说咱们班早恋严重,为什么?我们也在问为什么,也在讨论。这本会让大家感情更健康发展的,老师却一见“爱”字,便如临大敌。实在是太不了解我们。
N:做为老师应该了解当代青年特点。青年学生不再满足于吃好、学好,门门五分就行了。还要生活好。
S:你这吃好、学好、生活好,和学校提倡的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可不一样呀!
N:实际上只有一个不一样,吃好,是为了身体好。工作毕竟是以后的事。而生活,学生就不需要吗?
S: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目前的学校生活确实有些枯燥,办一个刊物也算是给紧张的高考阶段生活一种调剂。
N:作文、摘抄、读后感……包括老师以前要大家交的日记,大家不愿意写。为什么?而《玫瑰》,为什么大家有这样大的热情?因为完全是我们自愿办的。它开在我们的心底。
S:这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