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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想半晌后她自己调整好了心态,站起来翻找书包,空隙中淡淡地道,“忘不掉他这也正常,毕竟是第一个笑着对我说‘希望我死了之后,会有人跟我一样喜欢你’的家伙。”
她转身,丢给我几本本子,岔开话题,“作业,我想你特别需要。”
“哎?你已经做完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就搞定了。”
“天才……”
“跟你相比,那是。”她万分骄傲地告诉我,我背毛一竖,刚要反驳,她便打断了我,重新落座在我面前,神神秘秘地笑道,“来玩个游戏。”
我疑惑地眯眼,她不待我同意,就已经开始解释游戏的规则。
“我和你,都说一个数字,这个数字是随意的,说出来之后,你我相互要求对方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必须配合着通讯录里,数字吻合的人一起做。你先说。”
“这是干嘛……”
“你不想玩?那作业我收回了。”
“别别!!”我赶紧阻止她伸向作业本的手,“我玩我玩!那么……六好了,事情是在马路上一起跳小天鹅。”
她听完后,似乎在憋笑,双肩拼命颤抖,嘴角也在抽搐,只是表情依然没多大变化。她松弛了一下脸部肌肉,笑够后就说道,“一号,事情是,哪天出来玩吧?”停顿了一下,给我做好心理的时间,跟着就摊开手,诡计得逞似乎的勾勒起唇线,“来,交换手机吧。”
她绝对偷看过我的手机!巧合也没巧合到这么苦逼的吧!我心说,脑袋都要爆炸了,脑浆都要飞溅三尺了啊喂!我不情愿的将手机交待出去,她接过后立刻翻找通讯录,啊啊两声,“果然,是第一个。”
我装傻,“什么?”
“果然输入的是赤也,而不是切原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按键盘,又碎碎念道,“A;I;U;E;O,当然自动将A排队在第一个,是我的赌运好,还是通讯录太伟大……”说着,她将自己的手机贴到我眼皮底下,煞有介事地通知我,“那么,星野,一起跳小天鹅吧?”
跳跳跳跳个毛线啊!也不怕大腿正甩的起劲的时候冰面突然被戳出个大窟窿啊!我这一刻只想抱着我妈妈痛哭流涕,闺女对不起你,彻夜不归是做闺女的不孝顺!闺女再也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自寻死路了!
我为我的低智商默哀,松田澄却突然眼睛一亮,前所未有的起劲。
“呐呐,他答应了哎。”
“啊?”
“出来玩,切原他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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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让我来形容一下我的梦境。
有一个老婆婆对我说,你要去寻找你前世的主人,因为只有他才能让你重获你最想要的东西。
她带着黑色的斗笠,身材矮小,并且我很清楚的记得她的左脸颊有一颗圆形大痣。她站在类似于神社的地方,她的背后有一片灰蒙蒙的湖泊。她说起话来带着阴森森的笑容,这使得我即便处于梦中,也不敢和她长时间的对视。
那是一个阳光充裕的午后,我闻见槐花树的淡淡香气,隐隐约约,如同一条诡异的锁链,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中就将我的思绪牵扯到它的身上。我心中默默地回想着有关于槐花树盛开的季节,但奇怪的是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仿佛突然迟钝到连生活基本常识都已经丧失。我皱皱瘙痒的鼻子,在老婆婆足足盯着我看了大半晌后,开口问她——现在是几月啊。
她不回答,只收敛了笑容,边怜悯似地说好孩子,边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下意识的躲开,一秒后,猛然发现了一件远比这个梦境本身更诡异的事情。
我知道这个老婆婆非常的矮,因为她是驼背,那请问为何在十六岁的女生里,个头尚算平均水准的我,怎么可能以仰视的姿势在看她?我脑袋发麻,愈想愈觉着冷,于是再次和老婆婆对视到时,我倒退了几步扭头就跑。她的笑声从我逃离那一瞬就扩散了出来。她说,这都是命啊,孩子,你逃不了的,你等找他,你的找他啊!
她故意喊的很大声,配合着她的笑,听来近乎歇斯底里。我被她笑的更加卖力的跑,我想我的速度可能都快赶上自行车了。我跑出院落,转弯,一路向前。我的四周是山溪,还有树木以及杂草。许许多多户的人家从我眼前一晃而过,哪怕只是一眼,我仍能从建筑物的古老度猜测到,这并非平成年代的日本。
因为梦境太过真实,我彼时根本不能知晓自己是在做梦,毕竟,那种逃离的恐慌太过深刻。我不清楚自己究竟这么跑了多久,我的耐力似乎也长进不少,我感觉不到吃力,甚至,没有人类该拥有的,肺部的疼痛。我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扭曲掉的路面在我看来,就没有尽头。
我想如果不是我之后突然撞上了什么,我可能就会跑到我醒来。头部一击吃痛,我嗷唔一声就刹车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确该停下休息休息了,喝一口水,或者调匀一下呼吸。我没有理睬我撞到我东西,我只顾大口大口的喘气,跟着卧倒地上,慢慢体会到疲惫上涌。
片刻后,有一双温暖的大掌抚弄上我的头顶,我本能地抬眼,对方应该是一个年纪尚轻的男子,穿着灰色浴衣,手臂延伸直指尖的地方,刻着一条丑陋的疤痕。
可惜的是,光线太过强烈,我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说,“欢迎回来。”
我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安全感倍增。我想要回答什么,可惜声音溢到喉咙处就成了微弱的呜咽。他轻笑一声,跟着蹲下,脖颈里浅蓝色的吊坠散发着炫目的光。我一愣,迅速撑大眼眸,然后,醒了过来。
这个梦境最奇怪的地方,并非老婆婆的话,因为本身就是梦,梦见什么都实属正常。而是我在梦的结尾处,居然准确无误的知道那条吊坠的颜色为蓝,还是具体的浅蓝……
我对于颜色没有任何概念。即便是从书里或者电视里又或者从小母亲一遍遍灌输的讯息里知道,天空为蓝,草地为绿,血液为红,我也很难去真的理解。我只能凭空想象,想一个大致的轮廓。既然如此,那我对蓝的具体概念,又是何时留下的?
我揉了揉轰炸至今的脑袋,坐在回程的电车上一遍遍地琢磨着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我估摸着我再这么沦陷下去,非得被逼出精神分裂。其实我今天邀请了松田澄下午一起去逛街,我想要入手一枚游戏碟已经很久,我也希望顺便更多的增进一下我与她的友谊,因为只睡了一夜下来,我对她的了解,除去得知她有一个死去的朋友,一切仍停留在原地。
我最终被松田澄以,“今天我还有事。”的理由拒绝,她要回一趟家,位置就在离开神奈川县几个区之隔的岐阜。那里有我喜欢的战国名将森兰丸的故居。虽然觉着遗憾,但也不可能说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去,更何况,我相信松田澄是个独立的女生,于我不同,我是没有朋友会寂寞到死的家伙。
从前跟二郎终日厮混在一块儿的时光里,他几乎充当着我的第二只眼睛。他会在强行被我拖出去买衣服时,给我搭配好一整套的颜色,否则我至今仍旧只能穿黑,因为全色盲凭借自己买衣服,很容易就搭成乱七八糟。也会在挑选水果时给我选中熟透的——我分辨不了水果的好坏。我想他是罪魁祸首,他间接养成了我对于朋友戒不掉的依赖。
但随着年纪的蹭长,二郎慢慢也有了自己需要的空间,例如谈一场恋爱,例如打一场球,他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玩棒球,到了高中才突然脑袋抽搐的去玩网球。他恋爱的次数也是我十个手指数不过来的,但他喜欢的类型却只有一个,那些明明喜欢着他,却看见他就躲避的羞涩女生。
所以说他才可恶,越纯洁的越要去染指,我大约从国二累积对他这份随便的不满,我认为他该好好的去安定的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女生。女生的外貌并不重要,因为谁都会有视觉疲劳这件事。能合得来才是最好的。他却从不听我劝告,甚至胡子瞪眼的告诉过我,“我的事不用你来大小声。”我的确没有再大小声,在那次之后,我便少有同他见面的机会,偷偷办理起转学的事情。
我下了电车,回到家,刚开了院子的大门,妈妈就闻声冲了出来。她塞给我一张纸和一张一万的纸币,告诉我说,“衫麒快来了,我这儿的晚饭才准备到一半,离不开,你给我去买好了。”
我瞄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真想直接摔了它,“一万……我天……老妈我到底是不是你闺女啊!”
“什么话啊?”她有些装作听不明白。
“平时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