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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高贵清雅的男人,曾如贱奴一样食不果腹,衣衫褴褛,没日没夜地干着最粗重肮脏的活。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卓言走过来,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梳洗过后的她,除去那烙印,其余地方无不精致完美,想必之前,她定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而他所惊讶的,不是她曾经有多美,而是这张脸,真的有些面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苏影偏首避开他审视的目光,淡淡地开口:“或许前世见过。”
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估计是不喜欢别人如此打量她的脸,卓言如是想着,也不再纠结那个问题,遂岔开话题道:“三日后我就要回北燕了,你愿意跟我一块走吗?”
“北燕?”苏影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嗯。”卓言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留在这里,夜晗……”
“我跟你走。”
不等他说完,苏影便出声打断,她要离开南越,这样她才能重新开始。
“好。”卓言笑着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脸上的烙印,带着这个,始终有些不便,总要想办法去掉才好。
……
回北燕国的路上,卓言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夜晗睨他一眼,嘲讽道:“还怕他们打起来不成?”
卓言不理会他,现已出了南越边境,离自己的国家越来越近,而现在的北燕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更是危险重重,怕是带她回北燕根本就是个错误。
“小奕对她有敌意。”想到此,他无奈地抚了抚额角,“或许我应该听你的建议,将她留下。”
夜晗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幽深的墨眸里有寒光闪过,“你就不怀疑她的身份?”
“我很好奇,但不想刻意地去查。”卓言收回目光,微叹了口气,“她想说了,自然会说。”
夜晗嘴角微微抽了下,最终什么也没说,策马一鞭,渐渐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宽敞的马车里,苏影一袭素色衣裙,薄纱遮面,微垂着眼睑,让人辨不出她此刻的神色。
思姝在她旁边坐着,也是默默无语,而卓奕坐在她对面,自上车伊始,目光就不离她的脸,面上的表情既怨且恨,眼神更是慎人,整个马车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
“到了北燕,我保证,你会后悔的。”终是这年轻的孩子先沉不住气,虽是放狠话,却仍带着稚气。
苏影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抬眸,看着那满脸愤恨的少年,蓦然忆起了另一张同样稚气未退的脸庞。
小昱,她离开他时,他才十四岁。
彼时,他也是这般怨恨地看她,因着她这个堂姐为了活命,亲手将他推入了地狱的深渊。
“没有人可以一直保护你,若想不被欺负,你只能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句话,她是对卓奕说,更是对她自己说的。
曾经哥哥也说会一直保护她,可他还是离开了她,在流放的路上,嫂嫂也说会代替哥哥守护她,可最终,她也走掉了,所以,从今往后,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卓奕冷哼一声,“真不知道大哥看中了你什么?!”如此无盐丑女,居然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大哥侧目,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苏影靠在车窗前,缓缓闭上眼,不愿再与他多说什么,然那内心扭曲的少年却仍不愿放过她,再次出言挑衅不说,还欲动手。
思姝忍无可忍,挡在苏影面前,语声有些冷厉道:“小公子请自重,莫要得寸进尺!”
“一个贱婢也敢这般对本……公子讲话,夜楼主还真是管教有方!”
“卓公子……”
“思姝。”苏影出声打断她,“一只还没长出利爪的猫,伤不了人的,不用与他计较。”
“你……”
卓奕怒不可遏,手指着她的脸,刚欲发作,马车却在这时停了下来,但听外面响起了一个恭敬的颇有些谄媚的声音,“卑职辽城太守马威见过殿下,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先行去驿馆歇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明日就到,届时会亲迎两位殿下回京。”
第五章 警告
“皇上?”卓言并未下马,居高俯视着那说话之人,反问道,“哪个皇上?”他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令人畏惧的威严。
马太守依旧挂着谄媚的笑,躬身一礼,“先皇驾崩,新帝于一月前登基,国丧期间,一切从简,殿下之前远在南越,固然不知,现下您与四殿下分别被册封为恭亲王和顺承侯,卑职当称您一声王爷才是。”
“恭亲王,顺承侯?”那人是要他们一辈子都恭敬顺服于他?
卓言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宗政宇扬,这个只长他五岁的九皇叔,先暗中对他兄弟几人百般陷害追杀,后再明着行安抚之策,让世人都感念他的宽厚仁慈,这么些年,他真的伪装得很好,骗过了所有的人,最后却给了父皇致命的一击,夺得了这万里江山。
“怕是他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才不敢昭告天下吧!”
卓奕从车上跳下来,目光鄙夷地扫过跪在路两边的一行人,“父皇的江山,岂是他那叛臣贼子坐得了的!”
“小奕,住口!”卓言面色一变,这个幼弟,经此变故,竟还未学会谨言慎行。
被他这一通吼,卓奕虽有不服,但也没再一味地顶撞,毕竟江山易主,他也晓得局势的紧张。
见他有所收敛,卓言望向已有些紧张的马太守,扬了扬手中的马鞭,沉声道:“有劳马大人前面带路。”
“殿下这边请。”那马太守如蒙大赦,亲自为他牵马引路。
苏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默默地放下车帘,掩于素纱下的唇角微微扬起。
“姑娘似乎并不讶异两位卓公子的身份?”思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极为淡定平静的她。
苏影抬眸,并不躲避她审视的目光,“比着他们,我更加好奇的是你家公子的身份。”
卓言那日说的不错,他们以前确实见过,虽是匆匆的一瞥,但她对这个北燕国的太子,印象还是很深的,是以在奴隶营看到他时,才会不遗余力的去帮他,为的就是借助他的力量逃离南越国。
然而夜晗的出现却让她心里有些不安,那个男人对她很是防备,甚至可以说是极度厌恶,而他的身份又神秘的让人猜不透。
“公子是月影山庄的庄主。”思姝微微一笑,说的是实话,却也是废话。
苏影知道多问无益,也不再难为她,转而掀起车帘,继续欣赏着外面的景致。
晚上,城里的官员设了酒宴为恭亲王和顺承侯接风洗尘。
苏影一个人用罢晚膳,洗漱过后,却是了无睡意,索性披了外衣去院子里散步。
月光正浓,夏夜微凉的风拂过脸庞,让人倍感清爽,她闭上双眼,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她知道此刻的安逸只是暂时的,前路茫茫,她身上的担子很重,离开南越,仅是个开始,总有一天,她会重新站在那人的面前,将高高在上的他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要不要来点酒?”一个低沉的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
苏影睁开眼,环视四周,终是在逆光阴影处对上了一双幽深的墨眸,那双眸子的主人慵懒地靠在一棵古树旁,怀里抱着一坛开了封的酒,脚下还躺着几只空了的酒坛子,看样子他一个人已经喝了好一阵子了。
苏影犹豫了下,还是缓步走近他,接过他递来的酒坛,闻了闻,酒香怡人,是上好的花雕,她唇畔不由一弯,仰头大口地喝了起来,酒是好酒,格外香醇清冽。
夜晗看着她,眸光愈发幽暗深邃,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峻漠然。
苏影擦了擦唇角,抬手将酒坛还给他,然他却并不接。
对上他打量的目光,苏影有些无措,抱着酒坛的手更是僵硬无比,她咬了咬下唇,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他的目光下移,看着她抱着酒坛的双手,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却因长年的劳作变得粗糙且伤痕累累,“也说不上讨厌。”他伸手去接酒坛,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手指,稍稍停顿,继而又道,“我只是不喜欢卓言对你太过上心。”
苏影收回手,低头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