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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当然是。”
“我不想做的事,你会不会强迫我?”
“当然不。”
“我不想告诉你。”
她晕倒在桌上。
老师开始讲课,她居然说没什么好讲的,先拿出纸笔,画出自己最好的作品。
我想了想,就凭印象画了一张妈妈的画像,完成之后,我仔细地端详着,还挺满意的。粗粗的眉毛,小小的眼睛,塌鼻子,翻嘴唇,同学们都说她很丑,有的甚至还说这么丑的妈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可我觉得她很亲切,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张脸。
我正望着自己的画出神,钱老师走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肩,说:“真好,你妈妈比实际年龄要显老一些。”
我吃惊地侧脸望着她,问:“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妈?”
几名同学凑过来看我的画,肖晓在一边嚷:“这就是你妈,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钱老师笑了一下,示意大家都过来,然后拿起我的画,说:“绘画不是画事物本身,而是画我们自己的心灵。你们看,这是一张并不漂亮的脸,但给我们的感觉是那样亲切,充满了依赖。这是一位女儿对母亲的情愫,是爱的启示。她问我怎么知道这是她妈妈,现在大家都明白为什么了吧?”
老师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的心美滋滋的,脸热乎乎的,垂着眼皮不敢看她。但我知道她一定在对我微笑。
肖晓突然把她的画伸过来,说:“钱老师,你帮我看一下。”她画的是一个卡通男生,长发飘飘,像极《魔戒》中的人物。
老师接过她的画,静观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说:“噢,我知道,你在恋爱了。”
哗——全班开了锅。平时怪话连天的赵生楚趁机占小便宜,说:“不像我。” 几个男生跟着起哄。
“呸!”肖晓冲赵生楚一瞪眼,脸胀得通红,鼻孔冒着冷气,说,“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那绿豆眼,也敢跟本小姐攀亲?”
笑炸开了,有的捂住肚子鞠躬,有的冲天花板点头,有的乱拍桌子……绿豆眼赵生楚败下阵来,不停地做怪脸安慰自己。
老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清清嗓门儿,说:“这张脸不可对号入座,她的爱情是虚构的。这并不奇怪,女孩子从小就会梦想见到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其实,那时候,她们就已经开始恋爱了。以后漫长的岁月,她们都在寻找,有的找到了,有的没有,仅此而已。”
下面鸦雀无声,同学们都垂下眼皮,不敢看老师,因为从来没有老师和我们这么大胆地谈过关于爱情的话题。在我的印象中,老师都是反对谈爱情话题的,特别是进入初中以后,男女生之间就显得特别警惕。所以,今天突然听到钱老师这样大胆地谈论爱情,大家都惊呆了。
钱老师也觉察到不对劲,耸耸肩,笑了一下,说:“大家把画交上来,下课了。”
教室一下变成了菜市场,乱作一团。我也不甘落后,交了画,连忙收拾书包,准备开跑。
这时,钱老师走过来轻声说:“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肖晓小声尖叫,对我做了个鬼脸,连忙挥手向外跑。我不知所措,恨恨地盯了一眼已经逃到教室门口的肖晓,然后,红着脸哼哼了半天,才说:“对,对不起,我中午得回家做饭,然后给我妈送饭。”
“你妈做什么工作?”
“卖,卖水果,中午回不来。”
“好,那就改天吧。”她又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柔声说,“早上没吓着吧?”
我摇摇头,看了看手表,说:“我得走了。”
“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很近的。”我逃也似地跑出教室,快到校门口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钱老师手里抱着一摞画,正向办公大楼走去,风衣轻轻飘起来,长发一荡一荡,真是迷人极了。
四、我爱卡通
我一路小跑,回一家里,叮叮当当,在厨房里忙活起来。菜是妈妈头天晚上洗好的,我直接下锅炒就行了。
在炒青豆的时候,一不注意,一滴油溅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疼。我连忙跑到水龙头前,用冷水洗了洗脸,又转身到灶台前。这回我小心了,胳膊伸得老长,脸侧向一边,果然躲过了好几次袭击。
忙活了一阵,饭菜就好了。我先用一个大碗给妈妈盛上饭菜,尽量把瘦肉多盛一点到她碗里。然后,我随便吃了一点,就给妈妈送饭去了。
妈妈的水果摊虽不顺路,但也不算远,多绕一步路就到了。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忙着给一位顾客称苹果。我就站在一边等她,她边收钱,边转头对我说:“放地上呀,总拎着不累吗?”
我没听她的,地上脏兮兮的,就一直等她忙完,才递给她。她显然饿极了,端着就虎吃起来。
旁边的摊主是一位老奶奶,她对妈妈说:“你真有福气呀,这么漂亮的女儿,成绩又好,又勤快,现在打灯笼都难找呀。我家的孙女,也上初中,每天吃饭还要人劝呢……”
妈妈不停地点头,嘴里塞满了饭菜,脸上笑开了花。
我小声说:“妈,你吃慢点,会得胃病的。”
妈妈咽下口里的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站这里干什么?还不去上学?”
老奶奶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我瞅了她一眼,她就笑着摆摆手,说:“好,我不说了,她是有话要对你说呢。”说着,她就走到另一头去了。
我妈就是这么钝,还不如一位老奶奶。我确实憋着一肚子话,又不知从哪说起,想了想,就说:“我们换了一个美术老师,叫钱凤仪,很老气的名字,不过,她是从法国回来的呢。”
妈妈的脸埋在碗里,一边不停地吃着,一边发出嗯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就以为好那是她吃饭吃出地杂音。她总是这样,不太在乎我说话,但我就是想说给她听。
我停了一下,盯着她从碗里露出的前额,皱了皱眉头,说:“她要我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呢。”
“什么?”她像听到爆炸新闻,猛地抬头,张着嘴,嘴里塞满了饭,嘴角还挂着菜星,半天,她才咽下饭,板着脸说,“不去!咱们不缺那顿饭,你懂不懂?”
“我跟你说说嘛。”她的样子吓坏我了,我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要去了,还能给你送饭来吗?”
她又醒过来似地,连忙放下碗筷,陪笑说:“我是说,老师的饭不能随便吃,这世道,只有学生请老师的,哪有老师请学生的理儿?”然后,抓起一个桔子塞到我手里,她知道我馋水果,想来讨好我。
我把桔子放回摊上,说:“还是留着卖吧。”
我刚准备转身走,她突然拉住我,问:“你的脸怎么啦?”
“不小心烫的。”
她一边埋怨我,一边抓起一块桔子皮,准备擦我的脸。
我知道她又要用那种土办法疗伤了,我才不要呢,弄得满脸桔子味,多没面子。我一把推开她,转身跑开了。
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目送我走过街拐角。一走过街角,我连忙回过身,贴着墙偷偷向回望。妈妈正从地上捡起碗,继续吃,她一点也不嫌脏。我心里却很难过,我的妈妈为什么不能像钱老师那样,有个体面的工作呢?
我一进教室,肖晓已经坐到座位上了,她迫不及待地问:“饭吃得香吧?”
“吃你个头,我根本就没去。”
“又冒傻气了,这可是一种殊荣呀,要不这样,下次她再请你,你就推荐我得了。”
“好,你就等着吧,我让你等到花儿也谢了。”
“说正经的,你为什么不去呀?怕她把你吃了?”
“我去了,谁给我妈送饭呀?”
“就为这呀?为了你妈,你牺牲太多了,损失惨重呀。”
我刚想还击她,突然想起昨晚那个神秘的电话,就小声讲给她听。末了,我说:“我觉得这个电话肯定有问题。”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我的大腿,说:“呀,恭喜你!”
“神经,你拍疼我了。”
“我才不是神经呢,我告诉你,凭我的经验,这是你爸爸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