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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过年的时候,林叔叔和妈妈在餐桌上兴趣盎然地谈论采购年货的事宜。不时歪过头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了无兴趣地拨弄着碗中的饭粒,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律点头。
老妈终于发现了什么,伸手探探我的额头,〃优蓝,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林叔叔也来凑热闹,〃那,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没有没有。〃我没好气地回答,〃您看我那成绩,能是被学习累着的吗?〃
两个大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应付我了。沉默一会,林叔叔清清喉咙,有意让气氛轻松一些,〃那个,过一阵就是佑安生日了,到时说什么也让他回来一趟。优蓝,这样你总该高兴了吧?〃
〃啪!〃我突然把筷子重重一摔,跳下椅子,蹬蹬跑上楼。
林叔叔和妈妈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不明白,他们什么都不明白。
反锁上门,我从床头扯出一条半成品的手织围巾,然后睁大眼睛对着围巾发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本来是打算送给佑安的生日礼物。很老土吧?但班上的女生说日剧里的女主角都流行送这样的礼物,称的上经典呢。
我好说歹说才求到一个女生教我织围巾,她潦草地演示了一遍,然后扔给我一本书就让我自学去。我哪里是做手工的材料啊!天天对着书本翻来覆去地看,手指都被针扎得生痛,好不容易才成就了半条围巾,而且针路歪歪斜斜的,根本送不出手。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和佑安决裂之后,我没有再碰毛线。手指上的伤痕也逐渐愈合。现在再把围巾翻出来看,只感觉鼻子酸酸的。
我一边很赌气地数落着他的坏处,一边又忍不住比画着怎么织下去才能让围巾有点围巾的样子。再接下去,我就彻底放弃立场,重新拿起钢针一点点开始自虐。
书上说,这样的围巾,一个女生一生只织一条,因为这样的爱,一生只会有一次。
一生的时间长着呢,我有些好笑地想,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月亮缓缓地爬上天空,清冷的光辉像水一样,一滴一滴寂寞地垂下。垂在眼角就成了泪。
我揉揉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却舍不得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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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佑安生日的当天。我的围巾虽然看上去还是很不堪,但总算完成了。
为了赶工,我晚上几乎都没好好睡觉,一大早黑着眼圈起床。刚走下楼梯,就听到林叔叔对着话筒愤怒的声音,〃什么?你又不回来?总是有借口!一家人很久都没团聚了!学习再忙也该找个时间回家吧?〃
他很快发现了我,声音低了下来,讪讪地笑,〃哦,优蓝啊,这么早就起床了。〃
〃他不回来就算了。〃我冷冷地说,〃反正外面也会有人给他过生日吧。〃
林叔叔显得很尴尬,捏着话筒不知该怎么办。我一把抢了过来,冲里面大声说了句〃好了,再见〃,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
吃过早饭,我像往常一样背上书包,拉开大门。妈妈很奇怪地看过来,〃优蓝,你去哪啊?〃
〃上学……〃说完才醒悟到今天是周末,急忙又改口,〃哦,去图书馆。〃
〃早点回来。〃
〃好的。〃
快过年了,天空总是漂浮着细碎的雪花,飘飘扬扬。我面无表情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书包里装着那条别扭的围巾。我不是去图书馆,我又撒谎了,其实我只是想把这件生日礼物给他送去。
就算是最后一件生日礼物吧。亲手交到他手上,然后郑重地鞠一个躬,说上一句〃哥哥,对不起〃,最后我们所有不该有的感情就告一个完结。
他是我的哥哥,亲生哥哥。他生活再堕落也是他的事,我作为妹妹,没有理由埋怨更没理由指责。
对,就这样。
一瞬间,我似乎把所有的结都打开了。
可人通常有个毛病,自以为把事情看得很透彻很利落的时候,却苦于无法行动得很透彻很利落。
小北路的那群公寓慢慢出现在视线里,雪越下越下,我很后悔出来时没有戴上帽子。现在那些冰冷的雪花争先恐后地落在我头上,再挤进脖子里。
好冷啊~~当我站在公寓前,这是唯一残存的想法。
按下门铃,里面七零八落地又是一通响动,我做了个深呼吸,低头酝酿感情。然而再抬起头时,好不容易撑起的笑容僵硬住。
〃你又回来了?〃
〃怎么又是你?〃
两个冤家面面相觑,彼此都惊讶到极点。希诺穿着宽松的睡衣,一脸警戒地对着我。〃喂,什么事,你?〃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固执地揪住这个问题不肯松口,〃不是说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她得意地扯起嘴角,〃当然是你的好哥哥把我请回来的。〃
〃骗人!〃
〃骗你干什么?〃她整整头发,〃你这个小傻瓜,最好弄清楚你哥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总之不会是你这样的吧?〃
她毫不在意地笑笑,那个样子仿佛在说〃小孩,我不跟你计较〃。
我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快被咬碎了,就差没号啕大哭说我要告诉妈妈去。省省吧,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这种事可不是妈妈出面就能为我出气的。
所有的关键在佑安,他,真的喜欢她?
她还是漫不经心地靠在门框上,眼睛上下把我打量一遍,然后开口:〃哎,你究竟有什么事?〃
我这才想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可不是为了和希诺争风吃醋来的。可是为什么一接触与佑安有关的问题,我就情不自禁地开始在意?
定定神,我摆出很无所谓的样子。〃今天是我哥生日,我来请他回家。〃
〃哦?〃
〃他在不在?〃
〃他刚出去买东西了。〃她让开身体,有意让我看清房间里,〃没骗你,真的不在。〃
〃这样。〃我也没办法了。
〃要不你进来等?〃
她突然好心起来,反而让我很不习惯。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我生怕不小心又掉进她的陷阱里去。
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我摇摇头,〃算了,我在楼下等他,反正一会就会回来吧。〃
〃好,你随意。〃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很善意地又加上一句,〃外面很冷,你实在不愿意进来等的话,可以去顶楼的咖啡厅。〃
〃哦?〃我有些诧异,〃谢谢。〃
〃不客气。〃她随手指了指走廊右边,〃坐那部电梯可以直达。〃
话音刚落,门在我面重重甩上。
外面的确很冷,我甚至开始感谢希诺提供我一个温暖的咖啡厅。顺着走廊往右走,那里果然有一部电梯。旁边的标签上写的很明白,直达顶楼咖啡厅。这回我总算放心地按下按钮,走进电梯。
咖啡厅……在18楼?我数着头顶不断闪烁上升的数字,9层,10层,11层……忽然电梯一阵剧烈地晃动,我急忙扶住墙壁。
晃动不过几秒就停了下来,我刚刚惊魂未定地站稳,才发现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它居然停止运行了!指示灯等在12楼的位置,一动不动,发出幸灾乐祸的红色光芒。
老天!我不由得在心里尖叫了一声,然后颤抖着手去按〃开门〃的按键,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块冰冷的金属,忽然〃啪〃地一声……头顶的灯在瞬间熄灭,MD,居然连电源都断掉了。
我还是挣扎地按下〃开门〃,没反应,再按,仍旧没有反应,再按再按……头顶冒出大滴的冷汗,脑海里迅速升腾起鬼片里经常出现的情景。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且一片黑暗……
……我才17岁,我可不想就轻易地死在这里啊!
一定是希诺搞的鬼!一定是她!这么一想,我居然也没那么害怕了,一心想着出去怎么报仇……那个恩将仇报的臭丫头,这回我不能再手软了。
气死我了!
我发短信给妈妈,可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信号太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该死的电梯居然连求救电话都没有一部。开始我还很有力气地踢着门企图引起他人注意……也不知道这栋楼是不是因为风水不好,居然没有几家住户。到了后来,我力气流失得差不多了,终于再也用不上一点劲……
1个小时过去了……
2个小时过去了……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漆黑一片的空间,开始怀疑自己生还的可能性究竟有几成。佑安……呜呜……这个时候你在哪里……你妹妹都快死在这里了……
我用手抹了把眼睛,居然真的摸下了一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