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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无妄轻叹。
“师父……”凝霜呢喃，眼角有泪痕划过。
此时，场中正道一方，唯一站着的就只剩下凝霜和无妄两人。燕云乱在之前缠斗两名鬼将之时，遭到偷袭就已经身负重伤，倒地不起。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没有了任何悬念。
半躺着看着发生的一切，柳浩言怒声大吼，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不停地咒骂着。
“想不到我真的要死在鬼域，我好怕……呜呜……”清竹抽噎着。女孩曾经奋力反抗，诛杀过不少阴兵。但此刻面对这样的局面，柔弱的一面还是展露出来。
苦涩一笑，浩言停止了大骂，看着一旁的清竹，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不要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的，还有你的师父，师姐！”
女孩看着眼前的男子，梨花带雨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初进鬼域时的那份娇俏，默默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师父。
失落、绝望、无助、悲哀……各种负面情绪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修士也是人，他们尽管是天之骄子，尽管受世人敬仰，哪怕早已看淡了生死。可是当真正面对之时，还是会留恋，还是会不舍。
“该我两了。”凝霜看了一眼身边的无妄，轻声道。淡淡的语言，听不出任何悲与喜。
“阿弥陀佛，想不到小僧竟然会在地狱去面见我佛，缘也命也……”无妄轻叹一声。
此时，场中喧嚣的尘土渐渐消散，昊元几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但是他们的伤势却是极为严重，尤其是静怡师太，她一人承受了黑河的攻击，此刻全身筋脉尽断，随时都有可能身死道消。
“咚！咚！咚！”凝霜和无妄一步一步迈向场中，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表情。
二人的脚步声，敲打在所有人心头。一步下去，就是一声叹息，化作这场战役的最终绝唱……
走过若华身边时，二女四目相对。一丝情意，一丝牵挂流转在两人心间。而后，又一起看向了不远处的三生石。
心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而后变得清晰起来。往事如流水一般，缓缓掠过心间，一幕幕都是那般深刻，如此难忘。到最后，二女再次看了一眼对方，彼此露出一个笑容，一如当初……
第59章 楚云归来
鬼域之中，正道所有人看着慢慢朝两位鬼帅走过去的凝霜和无妄，心头充满了酸涩。
他们不是不想祝福，可这里是鬼域，是阴间，是充满邪恶与杀戮的地方。而他们，是被屠杀的一方。
了然无味地看了一眼凝霜二人，夜魂桀桀笑道：“既然你们是最后还有一战之力的，那就从你们开始吧！”
言毕，夜魂手中的战刀乌光大作，整个人也飞身而上，跃至半空俯瞰着下方两人。
作为鬼帅，向来是能征善战。战场上，他们讲究快速有效的杀敌方式，因而并不在乎招式的炫目，简单、果断才是他们的代名词。
一刀出，场中顿时阴风四起，厉鬼哀嚎。古朴的战刀之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息，也不知沾染了多少鬼魂。
巨大的黑色刀罡似是从天外飞来，破风的呼啸声不绝于耳。在抵近凝霜和无妄之时，突然间一分为二，分斩两人。
黑河鬼帅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幕，只是面色狰狞地看着地上众人，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强劲的刀气切割着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凝霜手中神剑、无妄手中佛珠各自发出明亮的光华，竭尽全力地抵挡着夜魂的攻击。
然而这种程度的对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二人仅仅是维持了几息时间，凌厉的刀罡就震开了他们手中的兵器，狠狠劈在两人身上。
爆炸过后，凝霜和无妄站在原地，全身衣衫破碎，鲜血淋漓，然而他们，却没有倒下。
尽管模样狼狈，尽管实力不济，但两人依旧支撑在那里，哪怕身体佝偻，也不愿意屈服！
看着眼前的两人，夜魂微微皱眉，显得很不满意，“想不到你们倒是一帮硬骨头，既然如此，那本帅就将你们挫骨扬灰！”
说完，手中战刀再度挥舞，两道强悍的刀芒阴风呼啸，一举将威力提升了数倍，完全不给一丝生还的机会！
看着当头而下的漆黑刀罡，凝霜和无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一刻，他们的眼神无比平淡，生与死，也许就这样了。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结局吧。
此刻，所有人看着他两，忘记了呼喊，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喜与悲。既定的结局，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当那一刀落下，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罢。
时间，仿佛静止，阴风厉鬼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在为这两人默哀。
没有人愿意去看这最后一幕，所有人别过头去，哪怕自己也将踏上相同的道路，也不想看到这凄凉的结局。
……
几息的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宛若经历了一生，踏遍了山河。当两道爆炸声响起，众人才慢慢回过头来。
一名男子温文尔雅，看着众人，脸上带着丝丝沉痛。略显单薄的身影傲立场中，似乎可以撑起这一片天地。
浩言他们忘记了说话，而凝霜和无妄也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被夜魂那必杀的一击击中，于是缓缓睁开眼睛，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楚云伸手抚上凝霜的脸庞，眼神里满是疼惜。
“你没事就好。”女孩依旧平淡，宛若一泉清澈的湖水。只是重伤的身体让她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楚云在调息好自己的伤势之后，很快就开始寻找众人的下落，无奈这鬼域颇为庞大，枉死城那三方又戒备森严，对自己可谓是严厉通缉。最后无奈之下来到这里，这才恰好碰上，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凝霜和无妄。
“小子，你怎么会在这！”夜魂与黑河同时惊呼，眼中闪过诡谲的寒芒。他们可是知道，三位鬼王联手出击，莫非还让这小子跑了不成！
没有理会他们，楚云抱着凝霜，带着无妄满满走到众人身边。目光，从所有人身上划过，昊元、玄冥、浩言、若华……
浩言他们没有开口，但仅仅一眼，就知道那个熟悉的楚云回来了。关切的情意，流转在彼此心间，直到永恒。
所有人都看着楚云，尽管不知道他的到来能否逆转战局，但总归是一个盼头。人总是很奇怪的生物，没有办法之时，往往会甘心认命；可一旦有任何曙光，那也能叫他们重新燃起希望。
黑河见识过楚云的古怪，心中不免有些狐疑。按理说三位鬼王联手，他是万万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莫非是他避开了，没有让人发现？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虽然他承认楚云的修为不俗，但对上三位鬼王，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若是他知道发生在王城古堡的事情，不知会作何感想。
从楚云从三名鬼王手中逃脱，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也就是说，静怡师太一行人与夜魂他们战斗了也是这么久。不过此时，他们全都是强弩之末，甚至天玑道人已经身死道消。要是楚云再晚一会，恐怕所有人都生还无望了。
当然，也是因为夜魂与黑河的大意，原本抱着看戏的态度，竟然不知不觉间被静怡他们拖延了这么久！
没有理会夜魂的问话，楚云给众人各自输了少量真元，这才缓缓走到场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见楚云这幅模样，夜魂也不着恼，反而是畅快大笑，“今天既然你送上门来，那就一并收拾了。你没有入魔，还以为能横行这鬼域不成！”
楚云闻言心中一怔，想不到这鬼帅知道的还真多。既然如此，那之前鬼王联手追杀自己肯定不是报仇那么简单，而是因为自己这身份会影响到他们，这才那般谨慎。
更为严重的是，夜魂并没有与自己见面，还能清晰分辨自己入魔与否，定然是鬼域中有详细的资料。这让楚云不由得想起当日忘云阁中云翎与自己的谈话。
眼下整个鬼域完全与自己为敌了，一旦自己的身份被其他人知晓，会不会也牵连进来，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