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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西下了楼。段美信坐下来看着电视等人义。这也怪段美信和老胡对人义、传西不了解,她以为办这件事也要像社会上一样,只要把主事人的太太搞掂就基本成功了。她不知道传西管不了人义,人义要办什么事从来不跟传西说,在家里两人从不谈论公司里的是是非非。传西也不主动过问畅通的事。
这晚人义回得早。段美信说明来意后,人义说这点屁事,叫老胡给我说一声就行了,没必要亲自上门。看,还买了水果,太破费。你们那对双胞胎正是用钱的时候呢。段美信说,我们全家都担心你不同意,所以推选我来求情。我们这些像蚂蚁一样任人踩踏而没有反抗力的小人物,每件事都想得很大,想得很复杂。而且刚才传西还泼了我的冷水,我就更没信心了,如果你再晚点回来我就要离开,打消这个念头。人义说,到单位搞社会调查算什么,就是去实习我也热烈欢迎。段美信说,你们夫妻俩思想境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现在就回去把好消息告诉我的儿女,然后好好为你岳父服务。
胡萍胡鹏姐弟俩就这样来到了畅通公司。关于姐弟俩在公司的表现,不用我赘述相信大家也猜得出,他俩像考上重点大学为父母争气一样在公司里为老胡争气。人义也很满意,他常带他们姐弟俩下馆子,作陪的有萌子。萌子负责管理胡鹏胡萍,人义叫上她是一举两得。现在只有有很充分的理由,人义才能把萌子叫出去与自己同桌吃饭。按惯例像接待实习生这类事萌子挨不上边,叫她来管理胡萍姐弟俩人义是有目的的。萌子当然不拒绝陪两个大学生吃饭,每次她都能从他俩身上找到当年大学生活的影子。
人义带胡萍姐弟俩吃饭的地点不尽相同,这天中午他无意中竟把他们带到了老胡曾常光顾的那家小酒馆。
段美信突然出现在辟地巷口。她手里提着一只菜篮,款款地朝街头走来。胡鹏发现了他的母亲,他大声叫他的母亲。胡萍也看到了,她也大声地叫。人义说,嫂子,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这里的莱更便宜?你手里还提着菜篮?现在谁还提菜篮?都提塑料袋了。段美信说,我怎么不在这里?人义说,你头脑发热吧,你工作的地方不在这里,难道你不记得你的工作地点?人义想提醒段美信不要说出她工作的地方。可是段美信的脑子哪里转得那么快?她说,赵总,我工作尽职尽责,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我怎么会记不得我的工作地点?
人义不想再大声提醒下去,把她拉到一边说,胡鹏胡萍都在,你非得说出在哪里上班才舒服?段美信说怎么办?后来她又说,是谁想到来这里吃饭的?一定是你!你这不是在“挖银子”(来自“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人义说,别说了,以后我们都要小心翼翼。
下午上班,人义把中午发生的事告诉了老胡。老胡说,我的儿女天下第一聪明,他们会按照普通人的思维误会段美信和你老爸,怎么办?人义想了想说,只好另外租房。
六十四
人义开车带上老胡在小街小巷转悠。他俩像准备搞假冒伪劣产品的不法商人,寻找安全庇护所。至天快煞黑他们仍没有找到理想之地。人义回去跟传西商讨如何安置段美信和老父,传西却说,既然有胆量搞家政还怕什么子女发现,这种人活在世上干什么?谁有闲心管这个闲事?你爱怎么管就怎么管,不要来烦我。
人义急匆匆地去到老父住所。老父的邻居们对人义的到来还是那般热情和自豪,纷纷走出门来与人义说话。老父听得院子里的声音,走出家门。老父趾高气扬的样子,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段美信不在,人义问老父段美信上哪儿了?老父说,给我买酒去了,她现在的表现我很满意。人义说,段美信的一对双胞胎儿女放寒假回到了桂城,他们聪明的脑袋会把你们当成一对野鸳鸯。所以你们必须搬家。可是往哪里搬?我和老胡找遍了桂城,没有一处是令人满意的。我想过了,只好委屈你,请你回老家。段美信的儿女们放假了,你不也该放假了吗?老父说,舒心的日子能放假吗?不能,不能!
人义说,就这么定了,你不听也得听。明天我就叫人来搬运你的东西,叫房东收回他的房产,叫段美信缩在家里。
老父说,人义你就这样孝顺你岳父大人?就不怕雷公劈打?
搬家公司很快进入。老父用木棒阻挠,用打火机烧他们的眉毛。但这些无济于事,他们像消防员更像防暴警,屋子里有限的东西不到20分钟时间就全被搬到车上。人义说了,这些东西全是为老父置办的,应该拉回乡下。搬家公司的人说,老头,你的家乡在哪里?老父靠在墙根上,不配合搬家公司,他说,我的家乡在天上,你们自己去寻吧。搬家公司就打人义的手机,问这事怎么办?人义说,按计划办。搬家公司说,我们无法办,我们总不可能往天上搬吧?人义说,我会赶来的,但这需要时间。我被人缠住了。
人义是在去上班的路上被段美信拦住的。人义以为老父会配合把他的东西搬回乡下,所以人义全交给搬家公司操作。但人义想错了,老父不配合。段美信拦住人义的车后拉开车门坐进去。她说,叫你岳父回乡下是欠考虑的,他年纪不小了,家里没人照顾,他回到乡下就会孤独,郁郁寡欢,会由此得病。人义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不是想要他离开,可这有什么办法?你那对聪明的双胞胎儿女回来了,你们纯洁的秘密是包着火的纸。我完全是为了你和老胡,还有你的儿女。段美信说,搬家是下下策,你这个绝顶聪明的常务副总经理难道思维就枯竭了吗?人义说,仔细想想其实这是个好办法,岳父回乡下,你也可以腾出手来照顾你的儿女,为他们做好吃的,让他们陪你逛街。段美信说,自由自在地逛街的那天还没有到来,我迫切需要工作赚钱。合同上没有说明你老父在寒假回乡下,放我的假。你单方面撕毁合同是不对的,也是无效的。人义说,我没有撕毁合同,合同同样生效,你就像一位教师,不会因为放寒暑假就没有工资,也不会像下岗职工只拿生活费。你原来拿多少,以后照样拿多少。段美信说,这个政策真是令人振奋,可是我问心有愧,我从来没有不劳而获。人义说现在这种事情就来到了你面前,生活在不断地发生变化,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好的事情会与我们不期而遇。
段美信说,我被感动了。我要送你岳父回乡下。
人义和段美信赶到辟地巷。车还停在原地,老父还靠在墙根上吸烟。搬家公司的人急得团团转。老父见了人义,身子移开墙根,说人义,现在改正还来得及,改正后就是好同志,我会既往不咎。人义说,不要说梦话了,我们走吧。
人义叫两个搬家公司的人帮着他一道将老父架进他的小车。人义启动发动机,为搬家公司领路。老父说,你可以开车,但你不可以阻止我跳车,你这不仅是送我回老家,也是送我上西天。段美信说,千万不要想不开,美好的生活才刚开始,人不能视而不见。我们会常去看你,陪你,给你快乐。段美信的双手紧紧抓着老父。段美信对人义说,赵总出了城你也不能把车开得太快,我的力气是有限的,他会从我手上挣脱跳车而发生意外。车速慢了,就算他跳车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父的眼泪流了很多,但他语言上的反抗并没有付诸行动。段美信的压力小了许多,她暗暗地放松她的手,像农家那扇虚掩的门。
但出了城,人义的车速还是很快,好在老父安静多了。转入老父家乡那条乡下公路逐渐能看到家乡的山山水水时,老父擦干眼泪,露出笑容。他说,我回家了,我回家了。人义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情。老父说,我也算是衣锦还乡,比那些怀揣千元外出打工,连根毛也带不回的毛头小伙子要强一千倍。
卸完车,搬家公司的人火急火燎地走了。段美信心里有个想法:在这里照顾老父一天。可是老父像一只放归山林的鸟,一下子就融人村里的老头们中间。段美信试着探他的口气,他极不耐烦说,你们走吧,少来烦我。段美信就跟人义的车回城。
送走老父,人义像是卸掉一个挡在胸前的包袱。再次见到胡萍胡鹏姐弟俩时,心里踏实多了。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段美信决定去乡下看望老父。但上次她跟车去的,不知道怎样坐车才能到达他的家。段美信把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