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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出手?人义说,这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佟月说,我穷怕了,好不容易骗到两万元,这钱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了,要杀要剐全由你。人义说你手段蛮高明的!佟月说过奖,我只不过是杀富济贫而已。你凭什么那么有钱,而我又为什么过这样的苦日子?太不公平,我们应该联手与不公平的事物作坚决的斗争。说一千道一万,钱我是不退的了,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好了。人义说,这个我要想一想。佟月说我希望尽快给我一个答复,以免我天天做恶梦,梦见一个大男人手持铁棒上门讨债。
传西的父亲今天生日,每年传西都要为他操办几桌,今年也不例外。这个任务传西总是交由人义去办理。人义也不含糊,他又把这事交由公司后勤部办。人义是公司的第一副总,他的话秘书不敢不听。午后人义和传西开着车到郊区接老人,传西脸上一直绽放着幸福和自豪。人义想附和兴奋,但他做不到,他的脑子里晃着佟月的影子。传西说你能不能高兴一点,这是去接我爸!
传西曾是一所中学的外语教师,那地儿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收入也不高,而且每天还有做不完的繁杂事,一气之下她就辞掉了公职,在家专门伺候人义和他们的儿子。儿子上小学二年级了,家里请了个小保姆,人义又整天不着家,传西也没多少家务事可做,无聊之中她就和周边的富太太或二奶们混在一起,现在如果你见到传西你完全想象不出她就是那个当年红遍师大的传西,也想象不出她曾经是多么的温柔和斯文。对于她的变化,人义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他说这样更真实,女人一成熟就应该是这样的。骂骂娘也是正常的。
车已出了拥挤地段,人义仍是心事重重。传西说,不高兴是不是?停车,老娘打车回家!人义说谁不高兴了,我是高兴得无话可说,高兴得面无表情。人义加大了油门,说,你跳呀,跳呀。传西说,我干嘛要跳,我不跳,生活如此美好,谁还要跳?车经过中国大酒店,人义放慢了速度,目光飞上了十五楼。佟月在十五楼工作。人义忍不住大笑,车过中国大酒店人义莫名的兴奋从天而来。传西说,好,这样很好,你终于开心了。人义把这种兴奋一直保持到进入传西家。坐在她家那棵梧桐树下时,人义对自己的表现首先自我表扬了一番,并请求传西给予表扬,传西说我把表扬放到今晚。
生日晚宴定在一家三星级饭店。客人们在定好的时间前后陆续到来。客人主要是人义公司的和传西圈子里的,不多,五桌。老父郁郁寡欢,机械地接受后生们的敬酒。
晚宴开始20分钟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是中国大酒店的佟月。她给老父贺生日来了。人义不知道她要唱哪出戏,偷偷望传西一眼。传西站起来挺热情地迎上去把佟月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佟月的到来,引起了一丝骚动,人义公司里的男人们目光都往佟月身上看,一批批的人借过来敬酒接近佟月。佟月与石荫同母异父,长得不太像,佟月的脸要略显长些,但两人都生得一副仙女模样。佟月在应付传西的热情和人义男同事们借口纠缠的同时不时偷看人义,给他传递他不太读得懂的目光。
宴会在九点钟左右结束,年轻人大都进夜总会去了。佟月在被邀请之列。
回到家,传西圈子里的人照例摆开了牌局。62岁的老父却伤心地大哭。他的心思传西知道。她妈去世已五六年了,作为一个老人,他当然是孤独的。老父的悲伤感染了传西。牌打不成了,牌友们劝慰老人几句后纷纷离去。
六
这时人义接到一个传呼,是佟月呼他,他想了想关掉了呼机。他说,爸,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人义拉着老父来到河堤。秋风送爽,游人如织。老父随人义走了百来米,说,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回去看电视。人义说好吧,我们回家。
老父回来后,心里平静了许多,不再伤心哭泣,他叫已上床的孙子起来陪他下象棋。孙子说,我不下,不下!老父便又有了伤感,说,我命苦啊。
安顿好老父,传西盘算着怎样为老父找一个老伴。人义推了一把传西说,你说过晚上要表扬我的。传西说除非你给我爸找一个伴儿。人义的呼机又响了,是佟月。人义就来了灵感,说找老伴我不敢说,我倒有个主意。传西说,什么主意?人义说你必须先表扬我。传西说,来吧,让我好好地表扬你。传西很少主动脱衣服的,今天她却动作迅速地脱了个精光。
事后人义说,你还记不记得赵本山宋丹丹演的一个小品?就是钟点工上门陪人唠嗑的那个。传西说,你想为我爸找个钟点工?人义说,是的。传西说,就这馊主意?我白表扬你了。
黑夜弥漫了整个屋子,周围静如原野。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心最容易平静。传西看一眼身边模糊的人义,对他出的主意进行了认真的思考。后来她翻身下床,轻轻敲响老父的房门。她说,爸,你睡着了吗?老父说,没有,我睡不着。她说,睡不着就起来坐坐吧。传西走到客厅,一开灯,不知何时已经停电了。她正想找蜡烛,却见房里发出烛光。人义也起来了,他给大家送来光明。
烛光映照着三张平和而困乏的脸。传西说,爸,本想为你找个老伴可那不是一件容易事儿,也请你理解我们的苦衷。我们想在为你找到老伴之前,为你找一个另一种形式的伴儿,她能和你说话,能驱逐你心中的寂寞。
老父的呼吸很粗,你分不清他是在叹息还是在生气,人义玩弄滴落在茶几上的烛泪,一时找不到词儿。传西收回她那双长时间停留在老父脸上的目光,并把目光投到窗外,老父说,刚才我躺在床上也在想此事,它让我脑袋一点点膨胀。我听到一个声音说,莫柄雄你还想梅开二度?拉倒吧,你没这个命!三年来的事实也已证明我没这个命。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一场秋雨过后,人义正在他的家外家,20多天过去了,那个神秘的电话之谜仍旧悬着。没发生什么事,他也就没再去管它。现在他知道了对门那个男人叫郑想,这个名字是郑想告诉他的。那一天他不在家,郑想在人义的门上贴了一张便条,作了自我介绍。人义真是佩服他,现在还有这么认真的人,想想不免有些感动。人义是不想对人冷漠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每个人的生活都有他充分的理由。他打开电脑想给郑想写一封道歉信,但写到一半他又犹豫了,便退出文字编辑系统。说到信,他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两天没开,邮箱里塞满了信件,大多是与业务有关的,一封封读下来后他看到了石荫给他发的伊妹儿。石荫也没说什么,只说了几十个字,问问好而已。人义首先给她回了信。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是石荫打来的。石荫说她接到了他的信。石荫问他忙什么呢?现在才回信。人义说还是那样,瞎忙。人义说,我改用电话和你聊吧。我手机快没电了。
窗外响起了嘀嘀哒哒的雨声,室内凉爽极了。人义说南市下雨了吗?石荫说正在下。人义说,真是巧,桂城也在下着。雨声以及它带来的清凉气氛总能给人以遐想,让人心平气和,情意绵绵。石荫说,哦。人义说,雨声还能让人思念远方的那个思念。石荫说,哦,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人义说,我想说三个字,那三个缠在我心头的字。石荫说,是什么?人义却停了下来。石荫说,说呀,你说呀。人义说,你已经知道了的。石荫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人义说,我想到南市看你。石荫说,不行,我不想见你。人义说,为什么?石荫说,我不喜欢你,你是坏蛋。人义说,那我现在就去。石荫说,石荫一拳打在人义身上,正中红心,爽啊!石荫又一脚踢在人义的屁股上踢出几个鞋印。
大家都知道石荫使用的是网上聊天的语言。
双方情意绵绵地聊了近一个小时。
佟月呼人义。人义的聊性被破坏了。人义不想理佟月,但有了深入了解佟月的欲望。他就以一个话题切人向石荫打听佟月的情况。
石荫说,我和佟月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她刚懂事时,就被继父送给了继父在桂城的二哥做女儿。佟月是不想离开父母的,到现在她还恨我们全家。佟月是个可怜人,她不该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去到一个没有文明缺乏真爱的家庭。说到这里石荫很难过,在电话那头啜泣。人义说,别难过,不是都过去了吗?佟月已长大,她已独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