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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除了肝硬哪儿都不硬了,再想玩也玩不转了,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
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三)
北星立竿见影,照着通讯录挨个儿给认识的女孩们打电话,这些女孩儿包括他的大学和中学同学、客户还有以前萍水相逢的一些老关系。他四面出击,广种博收。不过他分寸还是把握得很好,首尾做得极干净。每次他都不打无准备之仗,也决不贪心恋战,都是速战速决,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一段时间下来,战果赫赫,也有了一套克敌制胜的经验法宝。差不多都是见面如火如荼,分手干净利索,没有一个纠缠不清的。北星暗暗得意自己情运不错,而且武功尚在。他眼睛亮亮地四处物色猎物,那一阵子精神面貌也为之焕然一新。
眼看着通讯本子上渐渐地存货不多了,而且挑来拣去翻过来翻过去也没有一个亮眼的,北星的眼光一次次地落在“白玉”这个名字上。他心里不是没有犹豫,他想了很多,而按照他自己的情场准则需要思前想后如此花费心机的事情是不应该去做的。可是“白玉”却像是一块磁铁把他像一根钉子一样牢牢地吸引住,他一次次地绕开她,又一次次地被她勾回来,总归是欲罢不能。北星心里真是奇怪这么好几年了,他其实是极少想到她的,可是这个名字竟然还没有在心里退色,居然还这样电他。他好笑起来,想尝一尝自己破自己规矩的滋味。有一天,他终于下决心拨通了她的电话。
小玉接到北星的电话好像并没有多大惊讶,她说这会儿我在外边呢,说话不方便,等会儿我给你打回去。她的手机里的确声音很吵杂,有说话声、笑声和音乐声,她还没来得及挂电话,突然爆发出一阵格格格的失控的笑声,好像被谁狠掐了一把或者是被谁突袭了一下,“准他妈是一个臭男人!”凭直觉北星这么想,他挂上电话,心头有一点不快。不过他转而一想:那又怎么样呢?也就丢开去了。
到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小玉果真言而有信地给他打来了电话。这会儿她的电话非常清晰,什么吵杂的声音都没有了。
“你在哪儿?”北星问她。
“我在家里。”小玉说。
“这么早就回家了?”北星说,“你真顾家呀!”
小玉突然就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
这个停顿让北星有一点儿尴尬,他想自己跟小玉也的确是生了,才说了两句就没话了。赶紧胡乱地找话对她说:“好久不联络了,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给你打个电话。”
小玉轻轻地笑起来,说:“我忙什么?我没什么可做的,闲呆着呗。”
她在电话里一笑北星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松弛了下来,他立竿见影趁势说:“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
小玉非常爽快就答应了,她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北星在约好的餐馆里等小玉,过了半个小时还不见她来。北星心急起来,打她的手机,打了几遍都说不在服务区内。他一次次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天色正一点一点暗下来,最后完全黑透了。几盏宫灯把餐馆外面的院子照得一片明亮,不断有汽车开进开出,就是见不到小玉的影子。北星想起以前和小玉好的时候约她也总是姗姗来迟,好几回等得他两眼冒火,肝胆俱焚,胡思乱想她可能出什么意外了。现在他又下意识地有了种种担心,记错了时间?找不到地方?出了车祸?她老公拦着不让她出来?或者是她自己改变主意了?他想她如果有什么变化至少可以打个电话过来吧。已经过了预约时间大半个小时了,可是他的手机就像是故意保持沉默一样一直没有响过。他想走了算了,又怕刚一走小玉就到了。他就在这种进退两难又很不踏实的心境下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他向餐馆的服务员要了当天的晚报,却一字未看,一直眺望着窗外,几乎望眼欲穿。他的耐心一点一点消失,心里觉得有点出师不利。他想尤其坐等不如到外面去看一看,刚站起身,小玉就进来了。
“我走错路了,手机又没电了,把我急坏了,我真担心你已经走了。”她额头上果真都是汗,头发都粘住了。
都这份儿上了,北星觉得再埋怨她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干脆绅士一点。他故作轻松地说:“你再不来我真是想走了。想起你有迟到的好习惯,就又多等了会儿。”
小玉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我已经改好了,今天真是特殊情况。”
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四)
自从北星婚礼上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有差不多两年时间了。现在两人又面对面坐在一起,北星非常想找到那种故人之间昔日从来的感觉。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小玉的相貌、服饰、发式以及她的一颦一笑,希望找到某种与过去的联系,但他瞬间得出的结论是小玉变得太多了,她不再是跟他谈恋爱时的那个羞涩简单的女孩儿,也不是他在婚礼上见到的那个穿着雅致被人呵护疼爱的小女人,眼前的小玉真有点儿说不上来,她很像是为了赴宴刻意打扮过的,不过她的妆容穿着都很夸张,最惹眼的是两个耳朵戴着硕大的亮晶晶的钢丝耳环,看上去非金非银,就像是不锈钢制品,脸上化着浓妆,搽了很厚的粉底,眼睛周围颜色涂得很深,还贴了许多亮片,嘴唇抹得猩红猩红,衣服也是艳丽的大花大朵,整个人显得热闹非凡。北星印象里小玉从来只化淡妆而且穿得比较朴素保守,从来不像这回见到的这样稍微一抬胳膊一动身子就会春光乍泄。
北星半真半假地说:“我快认不出你了!”
小玉马上发出分贝很高的格格格的笑声,问北星:“是不是我这个样子看上去不太好骗了?”
北星顿时脸红起来,并且为自己不争气地脸红非常不好意思。小玉假装没有看到,笑嘻嘻地把菜谱递给北星,极爽快地说:“想吃什么你点吧,说好了,今天我请你。”
“为什么你请我?”北星的表情顿时有一点尖利。
“好吧好吧,那就你请我吧。”小玉马上就让步了,还抛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北星心口顿时涌过一种柔软温热的东西,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他仔细地阅读着菜谱,点的都是小玉喜欢的菜,确切地说都是小玉从前喜欢的菜。但是小玉对吃什么好像并不在意,也没太多地留意到北星的细致。她从包着掏出一包万宝路,啪地放在桌上,利索地抽出一支,夹在两根纤细的手指之间。北星这才发现她的指甲上也涂了闪闪发光的鲜红的蔻丹,十分妖冶。他抢在侍者前面给她点上,有点儿吃惊地问她:“你也抽烟?”
“吸着玩的。”小玉吐出一口烟雾,直接把烟灰弹在地上。她笑着问北星,“我让你这么吃惊吗?”
北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这样大惊小怪。
小玉吃得很少,但她很能喝酒,这也跟她以前不一样。一大扎冻啤下得比北星还要快。她又要了一扎,脸上升起了红晕。她主动跟北星讲起了自己的一些事情,七七八八,枝枝杈杈,比如买到了一只中意的路易威登的旅行皮箱;去银行取钱把密码忘记了,招得许多人非常警惕地盯着她看;在东方广场买了一条裙子拿回家竟然是一件男式衬衫,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跟谁换错的;一个已婚的女朋友有了外遇,没事就躲在浴室里给她打手机倾诉,连跟情人约会的细节都告诉她等等,想起什么说什么,没有重点,不分主次,人物关系、事情经过交待得也稀里糊涂,不得要领,甚至前言不搭后语,有头没尾或者没头没尾,从一个话头毫无过渡一下子就跳到另一个话头。北星要非常入神才能大致听懂她兴高采烈讲述的这些故事和逸事,心中暗想小玉倒是承袭了他们胡同里那些大妈大嫂大爷大叔们的说话方式,颇有几分好笑,渐渐也有了几分融和亲切的感觉,因为这倒是比较接近他熟悉的那个小玉,当然也是一个有发展的小玉――至少从前她可绝没有如此饶舌。小玉一边讲着,一边自己很疯很来劲儿地大笑,完全无所顾忌。第二扎啤酒喝完之后,她对北星说想喝点儿白的。
两杯白酒下去,小玉就像一颗珠子一样明亮起来。她一个接一个讲起了在酒桌上听来的黄段子,有的很露骨,也很过分,北星听着都脸红,小玉竟然说得绘声绘色,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北星心里暗想这哪里还是当初的那个小玉?一边也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刚还在说着黄段子,小玉的思路就又转了方向。她就像忽然想起来似地问北星:“你还记得吗,当初咱们是因为什么才散的?”
北星看她两颊飞红,醉态可掬,不胜妖娆,一时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