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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的巴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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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天下、房屋租赁、信息咨询、寻人启事、医疗热线等众多栏目中,“房屋租赁”的在线人数总是数一数二的多。   

  在费塞特家的最后几周,我就开始上网找房。某日,看到一帖:“绝对好房,忍痛转让:八层(就是中国九层)单人间,15m2。厨房洗澡池都在里面,厕所在走廊(但是一个人用)。有电梯。地点特别好,在以凯旋门为顶点、与香榭丽舍成6度角的瓦格汉姆大道上。非常安全,绝对见不到黑人和阿拉伯人。房租非常合理。具体情况面谈。电话×××,找吴先生。”   

  我一看地点不错啊,在方姐家获得的经验教训,使我宁愿在好街区住小一点的房子,也不愿在坏街区住大一点的房子,这条原则后来被证明是无比正确的。当下我给吴先生打了电话,约好时间看房。   

  那天,到了指定地铁口上来,一位中等个头、脸胖乎乎、看上去有点钝的小伙子已经等在那里,便是吴先生吴涛了。他领我向前走,不长的一段路说了一筐话,北腔北调的,语气变化多端有点夸张,和脸部表情不成正比。问我几时来的巴黎,学习情况如何,中间夹杂法语若干:“这可是个bon quartier(好街区)啊。你回头看……凯旋门!嗯,已经有好几个人给我打电话约看房了,我都有点fatiqué(累)了。”         

※虹※桥※书※吧※。  

第33节:二十岁的巴黎(33)         

  到了。老式奥斯曼建筑,气派美观,墙面雕满曲里拐弯的图案,檐下还有浮雕的人像作势撑着,各家阳台上都种花,繁茂地开着,端的好地方。先按密码进一大铁门,见一小屋,窗后人影一闪。吴涛介绍道:“这是门房,你可以在这儿拿信。”又向窗户瞄了一眼,小声补充说:“门房很gentil(和蔼),但是总说自己原本是俄国的什么公主,祖父是什么大公,后来流亡的……你别理她就行。”我纳闷儿地点头。   

  随他穿过方形的院子,并不走正门,却从院边一扇破旧的偏门进去。电梯很老很窄小,行动起来轰隆隆怪吓人的。一路向上,看到的都是人家后门。直到上了八层,才出现一圈回廊,回廊上小门一扇挨着一扇——真是典型的老建筑,一至七层都是大户人家的后门,这八层才是原先女佣男仆住的地方,叫Chambre de Bon,久闻不如一见了。   

  打开一模一样的小门中的一扇,我探头一看,咦,佣人们住得还行啊!大约十平米的卧室,又支出去一间五平米没有窗的小间,小间一角是灶台,另一角是拉门围住的淋浴池。厕所是走廊里隔了两三扇门的一间。这圈小房子是就着屋顶建起来的,说白了就是阁楼,因此它们的顶都是斜的,窗户也就势斜斜开在顶上。   

  唉,那时候我还年轻,脑子里还有很多浪漫的幻想,我真是爱上了那斜斜的情调。有多少故事在阁楼发生啊:阁楼是过去日子的储藏室,多年以后无意间发现了先辈动人的秘密;阁楼是孩子们的避难所,它的结构就象征着与正统建筑的不屈服;阁楼是未成名艺术家的藏身地,尤其是巴黎的阁楼,没准就是哪位大师曾经的歇脚处。穷学生配小阁楼,简直是人生必经之旅。   

  吴涛扑哧一下坐到床上,一张脸馒头似的,又重复起这里的好处来:安全(街区,门房,两道密码门),安静(楼里住的都是老先生老太太,这一圈阁楼基本上都是空着的),等等。我把每个平米都仔细看了一回,终于提出帖子上没提的房租问题。   

  吴涛诚恳地说:“你听我解释一下。这房子是个法国老太太的,她在下面三楼有间大屋子,但是她本人常年在国外,一年只回来一两次。你也知道法国人的房子有多难租,几乎不可能,如果不是她赶时间,绝不会落到我手上,所以我真是忍痛割爱。房租一个月41块欧元,我申请到12块学生房补。老太太一下子收了我一年的房租外加两个月的押金。我住了五个月,现在要到外省上学去了,因此你得把剩下的七个月房租和两个月押金一并付清……算一下,29乘7加41乘2,嗯,一共285块。”   

  一听这数目,我脑袋都大了,说:“非得一次交嘛?我分批汇到你账户里不行吗?”他严肃地说:“不行。一来我在外省就不会常回来,没办法督促你汇钱。二来办居留的时候警察局会查你的银行账单,一个学生,有固定入账,他们就会怀疑你打黑工。”我歪脑袋想了一想,觉得他说的有理,就不言语了,又开始依依不舍地东张西望。   

  吴涛在床头翻了一翻,说:“你看,这是我的租房合同。”我拿过上下看看,装出看法语很不费劲的模样。别的不敢说,每月房租多少还是明白的,确实是41欧元,而且也注明了一年房租一次交清,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吴涛站起来,说:“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给我看看你的护照?”吴涛大方地给我看了。封二上有“吴涛,男,1977年×月×日,吉林”等字样,翻到后面,学生居留,有效期内,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因为我悄悄把护照照片和他本人比照了一下,被他发现了,他说:“不像吗?照片上比较严肃。”说着特意板了板他那张已经十分死板的脸。   

  最后我决定考虑两天再作答复,就离开了。   

  不料第二天下午吴涛就打来电话,语气急迫:“小邹吗?今天又来了个看房的,说愿意租,马上就租,立刻要开支票给我。可是我还是先问问你。你在巴黎时间短,找房找得挺急,所以如果你要租,我就把他拒掉。”我一听这个感动呐,心想这位同学多好啊。原本就倾向于租的火,现在又被加了油。于是我赶紧说:“那真谢谢你了,就请你帮我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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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二十岁的巴黎(34)         

  第二天我就带着285欧元的支票和吴涛在老地方碰了头。递支票的时候我还是颇为留恋的,以至于吴涛扯了三次才把支票扯走。我到底还是加了一句:“咱可都是中国人,你不要蒙我啊。”吴涛的话语中显出深刻的沉痛,尽管一张脸还是上了面膜似的纹丝不动:“你看你这话说的,那样的话我还是个人嘛。”   

  吴涛的大件行李基本上都已经搬走,他把最后的几个小件也带走了,还慷慨地送我一盏带不走的落地灯。我要求他写一张收条,他在给我的护照复印件空白处歪歪扭扭写下:“今收到邹凡凡贰仟捌佰伍拾欧元支票一张(租金 押金),吴涛23年4月26日。”我满意地收起来。吴涛说:“你明天就可以搬进来了,多住四天,不收钱。”又叮嘱:“一个人住千万小心,虽然很安全,还是要锁好门。”我点头。   

  这便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吴涛。   

  从此,我在我的小阁楼过起了小日子,并且很快爱上了那一圈走廊。其实阁楼里的日子与其它建筑形式里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差别一大约在厕所,半夜偶尔需要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总是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厕所没有灯,但还是勉强能够看见应该坐的地方的,因为透过我厕所的小窗,竟然能看见铁塔,铁塔遥远的光静静照在我的马桶上。差别二就是那个“斜”,一个月下来,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向阳植物,不再垂直生长。   

  情调还是有的,躺在床上望着巴黎的星空——直到发现第一只蟑螂。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有过蟑螂,挺大个儿的,所以一时间看到那么些小东西都不敢认了。头一个推断是因为我长大了,所以看着它们小了(多么朴素的相对论)。后来到网上一查才知道是两个品种,乃德国小蟑vs中国大蟑。前者生命力更强,繁殖更快,在地球上已经存活了若干亿年。   

  在这么小的空间见到这种生物,其恐怖程度难以形容,总觉得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左右,做梦也想着它们,醒过来看到墙上一个污点会吓出一身冷汗。大家看间谍片,一定很熟悉特工进门时的经典动作:先是背贴着墙,举枪凝神听一会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撞门进去,身体旋转,举枪四面一扫,如果一切clear,OK,再蹑手蹑脚向下一个门进发。那段时间我进屋就是这个样子,贴在墙上,唰一下开门,猛然开灯,火眼金睛扫视再扫视,看到地面上有迅速向墙根墙角退去的小东西,立刻扑上去踩死。踩蟑螂我是不怕的,怕的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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