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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地扭头,看见晨暮斜倚着门,逆着光,微微地仰起头,望着天空发呆。
那么,是你扶我来医务室的,晨暮?
心里面有点点甜蜜,下床走向晨暮。晨暮晨暮,距我一步之遥的那个男生,真真是你么?突然之间没有勇气再往前走,因为,我、无法和他说声“谢谢”。心里面第一次为了自己不能开口说话而难过。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不能说话是一种残缺,但是现在……
晨暮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冲我扬起嘴角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他,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干净如同三月的春风。一瞬间失了神,被他的笑容击垮。
“没事了吧?”他问我,眼里是迷漫的大雾。
我笑,羞涩地和他点点头。他笑着把手中的乐谱交给我,然后说:“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橙子
我陪着载念的妈妈走出病房,她背对着我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载念长得多像她啊,一样精致的五官,一样干净的气质。
我一直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开口。“阿姨,对不起……”我话还没有说完,载念的妈妈转身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右脸颊火辣辣地疼,可是我咬紧嘴唇,一动不动。
“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吗?说对不起你可以还我一个完整的儿子吗?你知不知道?考中央美院一直是念念的理想,他那么努力那么用心,现在因为你,他的梦想破灭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你给我走,我从此都不想看见你!”她颤抖地哭着说完然后转过身用手捂住嘴不看我。
我慌了,她要我离开载念啊!“阿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伤害了载念我该死,可是求你不要让我离开载念好不好?我会好好的照顾他补偿他……”我泣不成声。
“哼,补偿他!”她冷冷地打断我的话。“你可以补偿他什么?你知不知道失写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这个扫把星!你只会给他带来灾难!”她的眼泪让我觉得痛。
“阿姨,”我跪下来,跪在载念妈妈的面前。“我不求你们的原谅阿姨,只是求你不要让我离开载念,我会对他很好……”我扯住她的裙摆,“阿姨求你……”
“念念他不能画画了!”载念妈妈绝望地歇斯底里起来。
门在这时候开了,载念站在门口愣了好长时间,眼里满是大雾的阴天。我再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哭泣。空气中的沉默让人窒息。
过了好久,载念跪下来,紧紧地拥住我,哽咽地说:“妈,你别怪橙子,她不是有意的。”口气那么平淡,却又是那么铺天盖地的绝望。我一下子丧失了所有力量,靠在载念的怀里哭得天昏地暗。
食指
现在在学校里遇见晨暮,我们总是会点点头,相视而笑。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微妙的变化,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一下子饱满起来。因为确定有一个人住在心里,这样也是幸福的。
从来都没有试过把心底满满的喜欢传达给他,因为明白,我们之间始终有跨越不了的沟壑。我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能够这样,在他的身边默默地守护着,这就足够我用一生的时间去纪念和感恩了。
在清秋的金色黄昏,抱着乐谱在离球场不算太远的石桌边坐下来,让自己融入这秋天的清爽中。出来散步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他们十指相扣,传达着爱的讯息。
秋天,是爱情的季节。
用手支着下巴望着远处那个挥汗如雨的男生,看他的疼痛和决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一连串平常的动作会让我看出了难过,我只是很想知道,他眼里闪耀的是什么颜色?
我看见和我同班的佳陵在晨暮放衣服的石桌边坐下来,随手将一瓶水放在桌上,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像是在等人。我低下头看乐谱,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晨暮一动不动地盯住佳陵。佳陵接了个电话,匆匆地起身走了,晨暮犹豫了一下抓起石桌上佳陵忘了拿的水向她离开的方向跑去,身后是篮球孤单地独自弹跳。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得手足无措,茫然地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从头顶盘旋而下的叶子,不费吹灰之力地,落到了脚边,像极了谁的心情……
橙子
我一个人站在天桥上,昏黄的灯光微弱地打在我的身上,虚脱无力的样子,连影子都可以被风吹散。我穿着大衣戴着围巾,仍然止不住寒冷的侵袭。夏天仿佛在一瞬间结束,跳过秋天,直抵岁末的严寒。
我哆哆嗦嗦地给载念打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故作轻松地问我“怎么了”。心里面的某个地方开始尖锐地疼痛,像被施了绞刑。
“载念,”泪掉下来,温湿一片,“我可以去看你么?”
“不要了吧,我没事呢,呵呵。”听着他很勉强的笑声,我难过得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载念!让我过去。”
“嗯。”他轻轻地说。
门是载念的爸爸为我开的。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原谅了我,只是不想再让载念难过。可是载念的难过,却是我强加给他的.
默默地走到载念的房门口,小心地推开门。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载念对着支起的画板发呆。他孤单地站在光圈里,天光在他挺直削瘦的背上投下阴影,那是悲伤的色调。我的心突然好痛好痛,痛到绝望。我轻轻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载念,紧紧地,不放手。我把泪湿的脸贴在他的背上,说不出一句话。
载念伸出手来为我擦掉眼泪,嘴角有淡淡的笑影:“橙子,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眼泪会有这么多这么烫。你看你都瘦了,我很心疼。”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我可以真实地感觉到他的心的跳动。
“载念,”我哽咽着,“为什么你不骂我?是我害了你,你为什么不怪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我很难过?”
载念抬起手来,笑着望着我:“以前你不开心总是会咬我的手臂。现在,我主动把它交给你,我要你开心。”
我望着载念泣不成声,朝着他的手臂咬下去,却再也没有力气去咬,只是不松口,泪不曾停息。
食指
我生病了。声带发炎到动一动都撕裂般疼痛的地步。
我很久都没有去上课了。我只不过,想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心里有莫名的绝望,就像是这个冬天一样,大雪纷飞,一片惨白。
冬天,是死亡的季节。
待在宿舍里,还是听到流言满天。
“天啊,你知不知道晨暮在追佳陵呢。听说,佳陵曾背着她现在的男朋友偷偷地给晨暮送过水呢。”
“呵,你不知道吧?晨暮向佳陵表白的时候佳陵否认了呢。啧啧,晨暮有喜欢的女生了,你没戏了。”
“她当然否认了。大庭广众之下好意思承认吗?嘻嘻,我没戏了你不也一样没戏了吗?”
头很痛,像是被谁敲开一样,但还是没有去看医生。没有必要也没有用的吧?
脊梁挺得笔直坐在窗边,大朵大朵的黑云让人窒息。
“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学校网站上佳陵的帖子?”
“什么帖子啊?有关晨暮的吗?”
“嗯,她说她根本就没有向晨暮献殷勤,她求她男朋友相信她,她也希望那个给晨暮送水的女生可以站出来。其实她还蛮可怜的呢。”
……站出来……么?
眼睛死死地盯着书桌上的那张病例卡,直到眼睛生疼。
遇见晨暮,我多么想说出话来多么想将自己撕碎,我多么想毫不卑微地站在他面前说一声“你好”,可是都不可能。
我被没收了幸福的权利!
橙子
靠在载念的肩膀上,我安静着没有说话。海边的风很大,咸咸地吹进眼里,会有一点点的痛。如何看见太阳隐入地平线的瞬间,如何亲眼目睹四周的一切被黑暗吞噬,如何决绝我都不害怕,因为确定有载念在我身边,这样就好,就足够我幸福。
抬起头来,傻傻地盯住载念的侧脸,忘了言语和呼吸。以前也曾这样望着他,花痴地想多好,我套住了一个美少年。 载念发觉我的注视,回过头来冲我笑。
我越来越害怕载念的笑容了,无风无浪地让我找不到方向。我闭上眼把脸埋进载念的怀里:“载念,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很怕!我总是害怕你会离开我!”
载念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他用力地把握抱紧,抚摸着我的头发,低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