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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来,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不愿我当他面提及别人,只因……只因有心待我,少年如此坚定且掩埋得安静的感情,如何能叫我不动心。
想着过去,我乐呵呵地勾着嘴角,偷偷拿余光瞄他。
方迤行白玉般的面容虽沉静,但左边的眉角却微微抬了起来,正是这一抬,让他眼尾的弧度更加美妙动人,似有若无风情无限。
是方迤行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讨到了他的欢心,我本也该欢喜的,却在欢喜之后,被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堵住心口。当下刚刚来了那么点情绪,眼睛还没来得及湿润,又被凭空出现的马匹嘶叫声突兀打断。
乞儿街位于扬州城城北尽头,整条街异常狭长,街尾是乞儿们聚集的荒芜大院。
故而,此时以一辆围了宝蓝绸缎马车为首的车队的出现,便在相对冷清的城北显得颇为突兀了。
高架马车周正宽大,车顶四角金铃响声清脆,光看这架势便知马车主人非富即贵,车前两匹枣红大马一路踏着杂尘,平平稳稳行到院前才停下,紧接着,如同变戏法儿般突然涌出一小队气势汹汹的蓝衣家丁,顷刻间便冲进我们所在的破院内。
家丁们各个面色凝重,似带着百般不情愿,我摸着鼻子想,此刻他们手上拿着的若不是香气四溢的木雕食盒,而是刀枪棍棒一类的话,看起来会更合适一些。
“怎么又来了……”
于黄毛丫头的喃喃自语中,我看到有朱衣家仆将脚蹬安搁在车前,未几车帘那么一揭,便飘出一片藕荷色的裙裾。
香风浅送中,我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看到自车上下来个杏眼粉腮的美貌姑娘。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与我过去所熟识的花姐儿们奔放艳丽的美截然不同。
论穿戴举止、神貌气质,小美人都是一等一的赏心悦目,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名门闺秀”了。
思忖间,小美人朝我们席地而坐的方向看来,似是带着羞意辨认着什么。
片刻后,宛若深谷黄鹂的清音甜甜道,“方少侠有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呵!
哎呦呵!
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哎呦呵!
问药丸子在做什么,我在努力爬月榜啊,满地打滚求留言求留言~》v《
15
15、故地重游(四) 。。。
章①⑤
瞧瞧,瞧瞧!
这都什么事啊,才没几天,连名字都搞到手了。
如果当下不是身旁的男童突然犯了哮病,我应该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回味富家千金的天仙之貌,还有她嘴里那句呼唤的具体含义。
事情突发,让人措手不及,饶是我再机敏,当下也有点沉不住气。
姐弟二人原本皆围在我身旁,弟弟却毫无征兆地,整个儿人突然仰面翻倒在地,紧揪着前襟大口艰难呼吸,喘声剧烈,痛苦万分,活像是被人甩竿吊起来后扔在地上不管不顾的鱼。
见此变故,围观的孩子也跟着慌了。
我大喝一句“别动他”,接过姐姐急忙跑着寻来的纸袋,一把套在了男童头上,将他反抱在怀里,一边顺背一边安慰,“慢慢呼吸,别着急,慢慢来……”
看丫头能那么驾轻就熟地找来纸袋,我想男童的哮喘怕不是一日两日了。
哮喘是顽疾,过分兴奋和激动都会导致犯病,而当下,他明显是被这一队家丁阵仗给吓的。
想到这里,我当下脸色也好不起来了。
院内几乎被堵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小美人更是一脸忧愁,仿佛被男童犯病的模样给吓着了,不安地看向方迤行,又怯怯叫了一句“方少侠……”
方迤行看了她一眼,并未答话,半晌后礼貌性地点了头。
这般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身后那群小毛头缩着不敢出大气,哪还指望他们能开口做这个恶人。
我别无他法,尝试尽量笑得和善,对小美人客气道,“院中破落,小姐大驾光临,实在蓬荜生辉。就是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小姐入房说句话?其他不相干的人,没事放下食盒就散了吧啊。出去等,出去等。”
意料之中,有大拨家丁跳出来指责我的无礼。
大意是说小姐千金之躯,而我区区一名无名野妇,怎配与她同处一室云云。我顾着怀里的弟弟,又要安抚身旁红着眼圈的姐姐,只当他们的叫喳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唯独将“野妇”二字留了下来。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野”也就算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施姑娘我是妇了!
实在可恶至极。
我在气头上,正考虑稍后是否应该让那名下人知道知道野妇我的厉害,方迤行却在这时候发话了。
他起身掸了掸道袍,在我诧异的昂视中下了石阶,立在我身前,用一种几乎是维护姿态和语气,平平淡淡道,“周小姐,贵府家仆口中的‘野妇’,不巧,正是方某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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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话小美人当放屁,方迤行放个屁也是香的。
被美色蒙蔽双眼的世人啊!
破败不堪的房内,烂木桌四脚高低不齐,于眼前歪歪斜斜支着,方迤行在我右首,小美人在左,黄毛姐姐抱着神智尚还不清醒的弟弟坐在不远处的破木床上。
据观察,面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小美人多半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不光家境富饶,天生还有颗乐善好施的善心。
只是,能够如此兴师动众指派家丁给乞儿们送饭,送的都还是客栈的招牌菜,一碟就要好多银子的那种,不知要不谙世事到何种程度的千金大小姐,才能做出啊……
难怪男童刚才会昏倒,换了我我也觉得压力大。
见众人不语,我掂量着开口道,“敢问周小姐……”
“仙、仙姑,叫我婉绣就好……”因为有方迤行在场,周婉绣始终含娇带羞地不敢抬头。
我一早便说过“阆风二美”不负盛名,此刻我不但不觉得气,反而还有种虚荣心得到满足的爽快,是以笑得自然十分,道,“哦,婉绣啊,真人我有一句话想说与婉绣听,却也不知是当说不当说。”
周婉绣顿了顿,对着我有种于长辈的恭顺,颔首道,“仙姑是方少侠的师父,方少侠年轻有为,侠肝义胆,师父您所说之言,婉绣自然没有不听之理……”
“听到婉绣这么善解人意,我心甚慰呐。那我可就直说了啊——”我喝了一口粗茶,润了润嗓子,笑眯眯看向周婉绣,在得到她再三首肯后,才放心大胆直言不讳道,“能请你别再来了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周婉绣面上的表情也在瞬间定了格。
她一双杏眼瞪得极大,似乎充满了不相信,片刻后才想起转头去看方迤行,楚楚可怜的眼神像是在求救。
方迤行虽然看上去温文儒雅,事实上从十二岁起便与我同走江湖,能从哪里学那些个怜香惜玉的心?
这也正是为什么,至始至终我都未将周婉绣列入威胁范围内的原因。
周婉绣哀怨地看着方迤行,方迤行坦然地喝着茶,气定神闲了半晌就是没搭腔,此种反应无疑是在周婉绣脆弱的小心肝上又补了一刀,还不待我有机会将下面的话说完,小美人咬了咬唇,一跺脚,掩面跑了。
将人气哭,我倒没什么良心不安,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也不想想她这般好心,是不是人人都受得起。
“仙姑姐姐……”却不知是何时黄毛丫头来到身边,抓着我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我回头,但见将将醒来的男童无精打采,缩在姐姐身后不言不语,干脆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对丫头道,“你说,我听着呢。”
小丫头思虑再三,突然凑近我耳旁,轻声嗫嗫道,“姐姐怎么知道我们不喜周家小姐来?”
“这还用想吗?你弟弟都吓晕了,能多喜欢?”
“可是周家小姐哭了呢……”丫头语气里有不掩饰的担忧,大抵是在为我担心,不知我随意至极的举动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这个嘛……”我伸手抚了抚袖上的褶,幽幽道,“周家小姐要真是个心地纯良的,必然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但她若选择成心为难与我,姐姐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没有告诉过你们吗?姐姐我可是半个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