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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松开手时,他垂着眼不看我,“迤行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怕蛇的事。”此话完后,便没了后语,分明是在等我的解释。
他是没告诉过我,是我自己发现的,还是在他光着身子洗澡的时候发现的。
但我想我现在不能告诉他实情,也只好“嗯嗯啊啊”地傻笑着敷衍了几句。
“果然是我忘记的那些日子里的事吧。”方迤行的嘴角依旧翘着,但眼里已经有了难懂的晦涩。
我的心口突然被撞了一下,闷闷的。
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悟出一事。
我一直偏执地认为,方迤行失忆我虽得益不少,却受害更多,是名副其实的受害者,而从未仔细考虑过,此事与他又是一场什么样的试炼。
梦醒后记忆成空,而我偏偏还在这时候雪上加霜,天天缠着他说成亲的事,难怪方迤行总是一见我就要躲了。
说到底我也是个有良心的人。
修仙之人驻颜有术,我今年虽二十有二,但看上去跟年方二八的娇姑娘的区别也……不算太大。
我想,只要他身边没有旁的女人,没有旁的什么隐患,我虽比他大了四岁,但要再多等一两年,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茅塞顿开后不禁心情舒朗,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没事没事,你千万别想不开,时间再长一点,没准儿突然就好了。年轻人不要太急于求成——”
往日对着方迤行,我向来都是以长辈自居的,昏迷苏醒后为了给他留下好印象,我一直拘着,没敢太大大咧咧,是以这一拍之下,似乎是给他吓着了。
看他有点发怔,我干脆颠着脚站起来,慢吞吞地向外走,直到走出了一段路,才听到身后响起追赶脚步。
“师父,迤行送你回去。”
我知道他心有内疚,此伤毕竟是因他而起,此刻怕是已经自责得不得了了。
可是我并不想要他送,万一把持不好,我又该同他说什么娶啊嫁啊的事了,于是才会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为师一人回去便好。”
不知是方迤行没料到我会这么答,还是我的建议正中他下怀,总之这一次,他没有再追上来。
今日能得以与他说上这么多话,我已是开心至极,离去前不忘对他表明我最新领悟出的决定,“迤行,从今往后,为师不会再那么缠着你了,你且放宽心罢。”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出来冒个泡,喘口气,让药丸子有机会跟你们交流~~~~~~
一个人自说自话是很孤单的……霸王的妹纸全部扔去绮障林和金玄蟒作伴罢!》《
金玄蟒:'眼睛放光'跟我玩跟我玩~~我会摇尾巴~~~
10
10、诱拐徒儿做相公?(五) 。。。
章零⑩
晚饭三菜一汤,小徒弟与我同桌吃。
我握着竹筷有点犯难,一桌红红绿绿,青青白白,让人难以抉择先动哪个,生煎豆腐,红烧豆腐,豆腐丸子,白菜豆腐汤,真可谓珍馐琳琅啊……
自从遭禁咒反噬后,肉不能吃,酒不能喝,口腹之欲之于施姑娘我便是遥遥浮在天边的一朵云。
我这哪还是什么阆风派的执剑长老,根本就是少林山上的秃驴一只!
只不过说是炊事房特意备下的素菜吧,也不知道施子锌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同桌吃饭的我听到“嘎嘣——嘎嘣——”仿若啃嚼骨头的声音,再配以他极为犀利的眸光,已经不难猜到小徒弟心中所想……
下午离开的时候我尚还完全无缺,转眼到夜间便跛了一只脚,也难怪嗜“师”如命的施子锌会如此愤怒。
我猜想,又一笔血债就这么被记到了方迤行头上。
饭桌上小徒弟一直愤愤不平,一边喷着饭粒一边说方迤行就是名副其实的黑煞星!但凡谁挨着点边儿便要倒大霉,又说想当初他还在蜀地一间破庙中做地头蛇之时,差些就因为方迤行的连累被打断了腿云云。
我不语,面带微笑看着小徒弟,神智却早飞去了九天云外某处,啜着筷子尖儿天马行空地想,为什么脚踝被方迤行握在掌中的感觉,到现在还是那么真实呢……
直到小徒弟收拾了碗筷,给我打来洗脚水,蹲到地上欲要检查我的伤势,我这才缩了缩脚。
“师父……”施子锌抬头,愠怒褪去后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愁容,“让子锌看看吧,这歪歪扭扭的包得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伤口清理干净没有……”
我没告诉施子锌,这包扎其实正是出自“黑煞星”之手,否则以小徒弟的脾气,我脚上那只看上去笨拙十分却深得我心的布条结,怕是陪不了我过完今夜了。
只是,若强硬执拗不肯更换,只怕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猜忌,是以,我只洗了没有受伤的左脚,以疲惫为由推脱说今日倦了,待明日白天再换药也不迟。
谁知不待明日,当日夜里我便得了高热。
高热缠身,不是一般两般的烫。
梦中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块豆腐,躺在热滚滚糊了油的平锅上,一面煎焦了还会被翻个面,继续煎另一面……
直到豆腐传来焦香焦香的味道,迷糊中,我感到有人将我抱出了房。
我生怕受伤的事情被怪罪到方迤行头上,一个劲儿地说这伤是我不小心弄的,
与迤行绝对没有半分关系。
我想解释,又觉得嘴巴干得说不出话,急得直抽气,只好反反复复唠叨那么几句,以确保来人是真的明白了我的意思,却不知是谁人轻笑一句后弹了我的额头,道是不是只有病痛之下,我才能恢复年少时的聒噪。
后面似乎还低沉沉跟了句什么呢喃,我便听得不甚清楚了。
意识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被困意淹没,我十分顺利地彻底晕厥过去。
等再次悠悠转醒时,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日,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特别的长。
醒来之时,自己正在云谷的石室中。
日光月华皆照不进石室,澄黄的火光下是面色有恙的施子锌。
见我醒了,施子锌喜出望外,立刻端了杯茶来,扶我慢慢坐起。
我默默喝着水,间或看两眼少年,心里琢磨究竟因何故使得今日里小徒弟完全改了性子,明知道这事可能和方迤行脱不了干系,他怎么也不学平常那样批判方迤行?
说起方迤行……也不知有多少日没见他了。
只是,既然不能让他知道我带病养伤的事,也就意味着我还得给我最近并未出没找个合情又合理的好理由出来。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自石廊尽头传来机关开合的轰隆声,连带着石室里一阵嗡鸣,却是瞿青师兄亲自来了。
掌门一来,小徒弟便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
师兄打量了我半晌,我傻乎乎地还给他一个笑。
看到我精神还不错,师兄似乎是放心了,坐来身旁后取过我那只没有拿杯的爪子翻腕放平,似葱长的莹白指端按在其上轻轻拨了拨,找准地方后开始号脉。
师兄一语不发,面色看上去甚为平静。
我弄不明白一事。
这人越往大了长,为何胆子反而越小了呢?在师兄面前我总无端敬畏,明明不是我惹的祸,却也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个怎么回事……
少时,我以为瞿青师兄是曲池湖底的青石子,极是珍稀美丽,让人爱不释手,殊不知他其实更像曲池百年也不泛涟漪的池水,一派浑然天成的清贵,谁敢贸然亵渎?
当初我也真是胆大妄为,怎敢开口说要与师兄阴阳双修?
我假装喝得认真,掩在被举得高高的杯沿后偷偷抬眼看师兄,半晌石室里只有我故意嘬水的古怪动静,吸得刺溜刺溜的。
师兄听到了也不嫌烦,思索的间隙又笑着瞄我一眼,有种我无法理解的包容,只觉得每次看到这种笑,心里都沉甸甸的。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似乎还是那个初上阆风的毛丫头,而师兄便还是我的半个师父。
当初我出事后,也是多亏了瞿青师兄修为了得、见识广博才让偷学禁术的我捡回一条命,如今再是怎么糟糕也不能坏过当初,是以我心里才会一点儿都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