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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光线幽暗、朦胧。一个体态臃肿的女人斜倚在沙发上。
齐悦看不出她具体的年龄,能够看出的只是对方脸上那厚厚的脂粉。
“哎哟,真的是一个靓仔。”女人微笑时眼角的鱼尾纹象一朵绽放的*。
“您好。”齐悦也笑了笑,尽量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
“好,好,请坐。”
齐悦正要在胖女人的对面落座时,那女人却伸手制止了。她笑嘻嘻地冲着身旁的沙发努了努嘴,“来这儿坐嘛。”
齐悦略一犹豫,但还是走过去挨着她坐了。
“多大啦?”女人的一只手攀住他的肩,另一只手则搁到他的大腿上。
“十九。”齐悦的脸红了。
“哎呀,光是听听这岁数就让人心动呢。”女人放在齐悦腿上的手开始轻轻蠕动。
齐悦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大学生很浪漫的,跟女孩子睡觉很平常吧?……你和女朋友睡过吗?”女人的手慢慢向齐悦大腿的根部摸索。
齐悦连脖子都红了,他用手背在那关键的地方撑起了屏障:
“我……我只是来陪您聊天的……”
“聊天?”女人先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陪我聊天我就给你五百元?!”
齐悦慌乱地挣脱了女人的搂抱,象做贼似地逃出了那个房间。
现在,齐悦更加一心一意地靠劳动去挣钱。但用体力能够换到的钱毕竟有限,从十一月份起,他越来越感到入不敷出了。
正当齐悦一筹莫展时,一幕偶然看到的情形让他突然有了致富的灵感。
那天中午,齐悦路过一个街口,看到那儿围了好些人,原来是一位老者在地上卖字画。
在齐悦看来,那些水墨丹青手法平平,但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老人居然以四十元一幅的价格做成了两笔生意。
齐悦的眼前顿时为之一亮:他的素描成绩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个专业特长发挥出来,用它赚钱呢?
回到寝室后,他精心挑选了几幅自己最满意的画作,把它们捆在一起,。接着他连饭都顾不上吃,立刻动手设计出了一个替人画像的广告。
这天晚上,齐悦兴奋得彻夜难眠。
星期六的早晨,秀水公园刚开门,齐悦第一个跨了进去。他背上背着画夹,怀里抱了一个大号的硬纸箱。
齐悦在公园最热闹的地段选好了位置。
他将自己的作品在地上一字排开,最后在一棵大树上悬挂起了那幅精心设计的广告。
齐悦把自己的肖像画在广告上,旁边配着一行漂亮的美术字:为您画像,每幅三十八元。
九点过后,公园里渐渐热闹起来。
围在齐悦周围欣赏、赞叹的人着实不少,但坐下来请他画像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小伙子,现在都有数码相机了,谁还要这画出来的像啊。”临近中午时,一个手里玩着铁球的老先生对他这样说。
听了这话,齐悦的心里好难受。他低下头,默默地忍住了就要淌下来的泪。
正午时分,游客逐渐稀少,诺大一个公园显得空空荡荡。
齐悦没有离开,他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在了下午。他没有带干粮,饿着肚子在树下静静地守候着。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小伙子,给我画一张。”老太太在齐悦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齐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兴奋得手都有些抖了。
“谢谢您,谢谢您……”齐悦激动地铺开画纸,全神贯注地开始为老人勾勒。
老人眯缝着眼睛坐在那儿,一付要瞌睡的样子。
当齐悦淌着汗水,双手递上那幅倾注了全部心血的肖像时,老太太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蛮像的”,然后就掏出了钱。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齐悦觉得仿佛是在梦中。
要求画像的人一个紧接着一个,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
齐悦累得腰酸腿疼,连眼睛都有些不好使了。但心里却象喝了蜜糖一样甜。
天快黑的时候仍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等着画像。
“阿姨,光线太暗了,不能画了。”齐悦诚恳地说。
“不要紧,你随便画吧。”那妇女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来。
齐悦只好又铺开一张画纸。
“小伙子,别的没啥,我只希望你画得快些,、家里还等着做饭 呢。”
当齐悦疲乏地收拾起画具的时候,他的心都醉了。一个下午整整赚了三百零四元!
在距离齐悦五十敉开外的地方,在一棵粗大的榕树后,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正怀抱着八张人像素描偷偷地笑。
许倩雯所不知道的是,在另一棵距此不远的榕树后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齐悦看,但这不是一双深情的眼睛,这是一双满含醋意的怨愤的眼睛。
倩雯精心导演的这出排队画像的喜剧是被一阵不知趣的清风无意中道破的。
那天傍晚,齐悦喜滋滋地完成了最后一幅素描。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一阵风刮来了一张十六开的画纸。他弯腰捡起来,发现那正是刚才所画的一幅肖像。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榕树后闪了一下,齐悦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懊丧地一脚踢翻身边的画具……
齐悦不再去那个公园。课后的时间里他又辛苦地奔忙在打工路上。
那天傍晚,和往常一样,齐悦胡乱地往肚子里填了些食物就骑上自行车,匆匆朝打工的麦当劳赶去。
六点还不到,天色却已暗透,深紫色的夜空中星星一颗颗地亮了起来。
一路上他反复盘算着下个月可能出现的收支状况。离学期结束尚有两个多月,但帐面上已出现不小的亏空,一想到这个,他的心绪就变得烦乱。
拐过路灯幽暗的街角进入一条冷僻的小巷时,后面隐隐传来了摩托车的马达声。
这条巷子并不窄,但那辆摩托车开上来时却跟齐悦的自行车发生了刮擦,齐悦来不及闪避,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没等齐悦从地上爬起来,那俩个骑摩托的男子已一左一右气势汹汹地站到了面前。
昏暗中齐悦辩不清他们的脸,只是感觉这俩个黑影高大而健壮。
“小飞仔,你没长眼睛啊?怎么骑的车!”穿皮夹克的那个男人首先恶狠狠地发问。
“我?……”齐悦站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困惑地瞪大了眼睛,“我好好地在前面骑车,是你们从后面把我给撞了……”
“妈的!不给咱道歉还狡辩,揍他!!“
另一个穿风衣的家伙没等齐悦把话说完,一记重拳已打在了他的脸上。
“皮夹克”也跟着动了手。。
毫无防备的齐悦很快被俩个壮汉打翻在地,还来不及作徒劳的自卫就已经不能动弹了。
“皮夹克”冲着躺在地上的齐悦俯下身,面上现出一股可怕的狰狞,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压在齐悦青肿的脸上:“有人让我给你捎句话,你小子以后胆敢继续纠缠许倩雯,下次老子就用这刀给你整整容!”
摩托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齐悦扶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来。他的嘴角和手掌都在淌血,浑身的骨头肌肉此起彼伏地疼痛。
好半天他都没弄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纠缠许倩雯?……”齐悦喃喃自语。
路灯昏黄的光有气无力地照在齐悦的身上,他的身子痉挛似地颤抖着。
齐悦在宿舍里足足躺了三天,身上、脸上敷满了各种膏药。
“这是怎么搞的?谁对你下如此的狠手?”雨峰在照料他的同时多次探问。
齐悦用沉默来回答,他不想说,也无话可说。
有一阵子齐悦认为那是倩雯对自己的报复,但细细一想,又否定了这种判断:在感情上遭遇几番挫折后倩雯或许会产生怨愤,但绝不至于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真正的原因她一时猜想不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显然跟倩雯有关。
如果这样一顿挨打能从根本上了断自己与许倩雯的恩恩怨怨,,齐悦心甘情愿,毕竟,肉体上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消失的。
直到现在,齐悦都没有真正恨过倩雯,他只是深深地失望。他们之间已横着许多障碍,子茵就在其中。此外还有不少莫可明状的因素让俩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