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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点儿,生鱼片对女人的皮肤很好,虽然前辈的皮肤看起来像20多岁。”
“呵,虽然知道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还是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承宇你也多吃点儿!”
静岚偷眼看着蘸着芥末酱津津有味地吃着生鱼片的承宇。
她用手缓慢地转动着放在桌子上的小小的酒杯,一半是满的……一半是空着的……
怎么开口呢? 问他:“承宇你以后就打算这么过下去吗”,还是……从“我有话要对你说”开始呢? 静岚犹豫了,用手指捏着小玻璃杯在原地又转了两三圈。
对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生活方式、人生追求、目前处境等太了解了,反而成了障碍。到底……用什么话……才能打开他紧紧关闭的心扉呢? 静岚踌躇着,她感觉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依然生活在“美姝”这座围城里。
静岚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小口,然后用筷子慢慢夹起一块生鱼片。要冲破他和美姝的爱情,不,他对美姝的爱,静岚感觉自己的勇气明显不足,她把自己的这种自嘲跟生鱼片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好吃吧?”
“是啊……真的很好吃!”
“好久没跟许前辈一起喝酒了,心情真不错。”
“我也……一样。”
“多吃点儿! 看我这边儿已经都见底了。”
“我也不是故意不吃,本来饭量就小啊,你也知道。”
“前辈的工作其实是强体力劳动啊,就吃那么一点点,居然也能支撑下去,真是很神奇啊! 前辈也该多补充一些体力啊,现在太瘦了,既然好吃就多吃点儿吧!”
“知道了,我正在使劲吃啊,承宇你再吃点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太熟悉了,在家之外的地方见面,没有姝美,似乎突然变得无话可说了。除了吃饭的话题以外,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吗? 可是,谈工作似乎也不合适,两个人都察觉到了些微的别扭。
这时,承宇的手机响了。
“手机真是公害啊,一旦在哪儿坐下,马上就有人打电话进来,似乎躲在那儿偷看一样。哈哈哈,不好意思。”
承宇贫了几句之后转过身打开手机的翻盖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
“哥! 是我!”
“啊,是英恩啊。你还没坐上飞机吗?”
“哥! 我不是说了嘛,这次我不走了,我怎么能丢下承宇哥去别的地方呢!”
“哈哈哈,虽然你只是说说,也还是很感谢啊! 好啊,既然你愿意,就留下来吧! 对了,有什么事吗?”
“明天来我们医院吧,我给你拔牙,智齿!”
“明……明天? 我,现在在喝酒,晚饭也吃了。”
“下午抽出时间来吧!”
“明天下午我很忙。”
“是吗? 好吧,那就后天上午来吧,承宇哥你不是下午上班吗,别吃晚饭,知道了吗?”
“哪儿?”
“知道 SK 证券吧? 汝矣岛上独此一家。”
“知道是知道。”
“我就在那旁边的大楼上;三层,写着‘爱恩齿科’。”
“嗬!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吗? 好吧,承宇哥,后天上午见……对了,要是姝美能来的话,把她也带来,让我见见她,顺便帮她检查一下幼齿。我可是非常非常想见承宇哥的女儿姝美的呀,一定要把她带来,记住了吗?”
承宇正要挂电话,突然电话里又传出英恩的声音,似乎她感觉到了什么。
“哥……! 现在你正在跟女人一起喝酒吗?”
“女……女人?”
承宇没有想到英恩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他的视线跟对面静岚的视线碰撞了一下,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在喝酒! 你想怎么样?”
“没关系,就这一次,我原谅你。好吧,好好喝吧!”
电话被挂断了。真是的,自己有家庭的英恩不该这么说话啊。承宇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咂吧咂吧嘴。看到承宇的表情,静岚抬起头:
“是从菲律宾寄来硬币的那位吗?”
“是啊,几天前回国来了,今天打电话叫我去她那儿拔牙,说就在这汝矣岛上的‘爱恩齿科’。”
“你不是说她在菲律宾跟家人一起生活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自己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留在韩国了,我觉得是开玩笑而已。”
“那……丈夫和孩子们一起回来了吗?”
“这个嘛,不可能吧,似乎也不是那样的……真是的,搞不明白。”
静岚点了点头,避开承宇的视线,似乎陷入思索之中,脸色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起初静岚对于英恩的出现没想太多,但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在起作用,现在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上次见到硬币的时候也曾经心里不舒服来着……
对于静岚来说,光是英恩过去曾深深爱过承宇这一点就令她放心不下,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直到一瓶酒见了底,静岚想对承宇说的话仍然一句也没有说。
她的两只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握在一起,好几次都想索性把话挑明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表明心迹再说,但说出那句话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不只是因为自尊心的问题,类似“我喜欢承宇”或“承宇你觉得我怎么样”一类的话竟然就像粘在喉咙里一样怎么都不肯出来! 在爱情方面,静岚就像是一瓶至少用橡木塞封存了 37 年的葡萄酒,橡木塞进入瓶颈,紧紧地塞在那里,所有的心情、想法、胸中的一切,连一滴都流不出来。
他们大约晚上10点多的时候走出了生鱼片店。
静岚的心情跟来的时候那种心神荡漾的感觉完全不同,而是变成了沉郁。那个叫英恩的女人的出现令她神经紧张,使她焦虑不安。站在车道旁边人行道上的承宇正在朝开过来的出租车招着手。
静岚对自己和对承宇都觉得不满意,他就离自己这么近,就在自己面前,他的家就在这附近,姝美开心地笑着叫自己妈妈的那个家,现在自己却不能跟他一起回去,静岚感到心里阵阵刺痛。
眼泪似乎就在眼眶里打转,静岚慌忙转过头去,出租车站附近有一个卖爆米花的小卡车正在做生意。
“承宇!”
“嗯?”
“给我……买一包爆米花好吗?”
“好啊,这可是您第一次叫我买的东西啊,太微不足道了吧。哈哈哈,可是,我怎么都想像不出前辈吃爆米花的样子啊!”
“你不知道啊,我也很喜欢吃爆米花的。”
“好,您挑一包吧!”
卡车后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好了的爆米花,有像放在床上的大靠垫那么大的,也有孩子枕头那么大的。
“买那个最大的好吗? 可是,要是买这个的话,不知道出租车的后座能不能放得下啊?”
“不要了,就要一个小的就行了。”
“好,大叔,给我一个小的! 前辈,还要不要别的了?”
“不要了,够了。”
承宇买了一包爆米花,递给了静岚。
出租车叫到了,静岚坐进出租车里,向着站在人行道上挥着手的承宇露出灿烂的笑容,也挥了挥手。车开了,坐在后座上的静岚盯着放在膝盖上的爆米花看了很长时间,刹那间,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不记得是在哪本书里,静岚曾读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没有钱也没有工作的男人非常爱一个女人,这个男人是写诗的诗人。女人结婚的年龄到了,但女人的家里坚决不同意她跟这个男人结婚,说如果跟他结婚就会过非常贫困的日子。女人的心动摇了——大学时显得那么浪漫的人,到了社会上,为什么就变得那么寒酸呢? 虽然一想起从前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就痛彻心扉,但还是不得不分手。
女人说:“我们分手吧,从此以后各走各的。”男人无言地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然后去附近的商店买来了最大包装的爆米花,比床上的靠垫更大的。他一边把爆米花塞到女人怀里一边说:“到你吃完这袋爆米花为止,如果你还是不改变你的想法,那时候我们就分手! 我不会拦你的,我答应你。”于是女人就抱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爆米花一直走回家去了。
女人一开始恨那个男人,非常努力地吃着爆米花,希望能赶快吃完,快点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