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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这应该是个双赢的结局。”
我笑了。我想,要不是之前泡在那栋大楼里的几个月,此刻的我肯定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地从了。小刚他们肯定已经带着这个人和我的对手们进行了接触,他们所谓的做好的局不过是想让我接受一个他们不需费力就可实现的结果,同时还得对他感恩戴德山呼万岁。而所谓小刚他们做的“工作”,也仅此而已。
我问:“那其他几家都同意了吗?”
晓晨没说话,小刚说:“只要你这边同意,其他人基本上没问题。”
“这样,”我说,“我跟老板请示一下吧,回头给你们答复。”
晓晨马上露出要走的意思,小刚他们则按兵不动地看着我,那意思好像应该我买单。我执著地看着那个还在寂寞演奏的乐手,这厮好像已经进入了令自己陶醉的境界而不能自拔,居然开始摇头晃脑起来。那的确是一支美妙的乐曲,让人心思明澈而头脑清醒,即使在巨大的背景噪音干扰下也卓然可闻。
僵持了一会儿,小刚他们叫来服务生买单,大家握手散去。
老冯
第99节:思科九年(99)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面对那个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我的钢笔在手里转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在“小刚”这个条目的前面打了一个小小的“×”。伴随着这个决定,我知道又一扇曾经充满希望的门在眼前关上了。
高经理还在大言不惭地向我论述他深厚的上下关系;徐经理还在沉着耐心地等着我给他开出合适的价码;小刚在上次会面之后更加焦急地希望得到我的最终答复。我每天的电话变得应接不暇,同样的车轱辘话也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不同的人复述。他们现在都知道我正在五内俱焚地做最后的思想斗争,他们都暗自冷笑着在一边等着我最后的抉择。
我合上笔记本,把钢笔也丢到了一边。我知道自己在等一个电话,在这个电话还没有到来之前,我不想作出任何决定。
标书早已被我发到老冯那边,由他组织工程师们分头开始书面答标工作。每次这样的标书出来,都会让团队里的每个工程师都忙上一阵子。老冯会把整个标书分成若干个零散的部分交给不同的工程师分别作答,最后再一并由这个项目的主管工程师汇总校订。至于标书的商务部分,那就是销售自己的事情了。
按照惯例,在工程师们着手做配置和报价之前老冯会主持一个小范围的碰头会,最后确定一些报价的思路和策略。这天我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开着电话的免提和那头满屋子帮忙做标书的工程师兄弟们开会,大家嗡嗡地坐定讨论了一番标书里的细节问题之后,老冯发言了:“这是我们这位老兄第一次上大菜,大家尽量帮忙做好一点。”
那边又是一阵嗡嗡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喂,晚上还睡得着觉吧?”
这是小茂。
“准备掉几撮头发吧。”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这是阿朗。
我听着电话那头七嘴八舌的打趣和调侃,心里觉得挺温暖。我掏出一根烟,打开火机点上。小茂的声音又传来了:“我听到了,他还有心思抽烟。”
我嘿嘿地笑了。我想念他们,真的有点想念。
老晖
那天我所在的会议室灯火通明,整个大楼的外面有无数个这样灯火通明的玻璃窗,大楼边上的大街上车来车往热闹喧嚣。路灯点亮了,每个路灯的周围晃动着一圈蒙蒙的雾霭,城市上空压得低低的云层也被地面无数盏橙黄色的路灯照亮,显得有些怪异。
在怪异的橙黄色云层的笼罩下,正值下班高峰的街道上开始出现了拥堵。在红绿灯的停车标线后面很快就能聚集起大量的汽车和人流。他们一群群地聚集,然后又一群群地匆匆散去。在众多目不斜视急急赶路的骑车人流中,许多人戴着很显眼的口罩。
惨白的口罩在路灯照耀下映衬着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微风乍起,角落的几张纸片飞扬到半空,像是在祭奠。
会议结束后,我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我背着那个沉重的电脑包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按开车门,把包丢到副驾驶座,然后开车上路。
在一个路口等绿灯的时候,我打开了收音机,这个时段的节目大多都是新闻。本来想找一个音乐台的我后来放弃了努力,就让那个滔滔不绝耍贫嘴的主持人在耳边念叨。这时我发现那个站在马路当中晃悠的交警也戴着白口罩,我觉得挺有趣,看着他的白口罩发了一会儿呆。
这时收音机里传来那个主持人朗诵的一段政府通告:为了切实有效地防范非典传染,本市大部分政府公务部门将从即日起施行外来人员隔离措施,尤其是对来自疫区的出差人员。
一开始我还没有太在意,过了半天脑袋里的继电器才通过运算得出一个结果。我对自己说:这下惨啦。
老白
果然,第二天老白的E…mail就群发给了参加本次项目的各个厂商销售代表:办公大楼从即日起禁止外来人员进入,必要的交流会将安排在外面的宾馆,与会者不得有来自疫区的人员。
我打了个电话给老白:“不会吧,搞得这么吓人啊。”
老白笑了:“人命关天啊,领导说了,保障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是重中之重。事态如果继续恶化,所有在谈项目暂时停止也不是没可能的。”
第100节:思科九年(100)
我承认当时我的喉咙都发紧了:“拜托啦,项目不做了我的生命财产就没人保障啦。”
老白哈哈大笑:“这不是还没恶化嘛,需要交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我颓然靠在椅背上说:“那这意思是我们的工程师都不准参加了?”
“是,只要是疫区来的。”
当时的非典,以突如其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迅速席卷了全国。很多人听见周围有人咳嗽便睁大了警惕的眼睛,很多人终日戴着口罩就连在办公室里也不例外,很多人每晚关注新闻联播里的各地疫情汇报,很多人干脆休假在家以避祸端。一直相信自己在盛世之中的人们冷不丁遭到一个真实的恐吓,感觉对平日毫不在意的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珍惜,生命这个概念陡然变得真实起来。
记得在非典刚刚肆虐的那几天我还出差去过一趟南京,临行前打了一个电话给南京的兄弟问那边有没有病例,回答说还没有。飞到的时候是晚上,当时机场的防范措施刚刚开始实施,还没有后来到处架设的红外线测温计,检疫人员居然给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发放水银温度计,还是腋表。于是大家狼狈不堪地解衣服缩袖子把温度计夹在腋下双肘紧抱,目光惶然。当时我想如果腋表数量不够而不得已需要采用另外一种更准确的水银温度计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结果次日来到南京办公室见到那帮兄弟们的时候,大家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我不解,其中一个兄弟指着当天的报纸说:“昨天还没有,现在有一个了,是疑似。”
自从那次出差之后,我再也不敢离开半步。一是怕陷入疫区的人盯人防范无法自拔;二是在这种非常的时候,我总觉得和家人待在一起更让人觉得靠谱。
也许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觉得的吧。
老白
自从颁布了禁入命令,办公大楼门口的人流果然减少了很多。上班时间一过,一个经警便从门房里面搬出一块告示牌拦在大门口。然后,这个平日里沸沸扬扬的大门口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我坐在街对面的车里,无聊地点了一根烟。
从发出标书到交标然后再到各家厂商答辩,这中间通常会有一到两周的时间。在我的工程师兄弟们正日以继夜地在标书上码字儿的时候,我却变得游手好闲起来:该见的人都见了,该找的人也都找了,该做的事情也做得七七八八……我好像已经做完了试卷上的所有题目,只等着铃声响起便可以交卷了。
可是,那个最重要的决定至今还悬在半空,至今没有落下来。
在我的手上有两个名字,根据江湖上的传说他们分别权倾一方各有拥趸,在这个项目上展开了不露声色的争斗。据说他们中一个是年富力强的少壮革新派,一个是低调持重的元老守旧派;一个倾向于引入多家竞争机制灵活建网,一个主张尽量保持少数品牌以便统一网管;一个和当今的老总保持密切沟通,一个在政府有着过硬的后台;一个性格鲜明敢想敢说也敢做,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