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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巨响,像是一道惊人的闪光,夏熙蜜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火辣辣地生疼,这一巴掌打得夏熙蜜脑袋有些晕眩。
16 原来我患有天生的记忆缺失症~
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被人打过。出了她爸爸,没有人敢象她举起巴掌。哪怕是她最不喜欢的爸爸,因为生气时举起来的巴掌也没忍心朝她挥下来过。
“这是你应得的教训,你知道为什么的。不要再靠近金伊正!”
怎么还是金伊正,这个金伊真有这么大的魅力么?
夏熙蜜不想再去辩解什么了,她用眼神阻止了想再次抓住那个女生的小猪和大胖。默默转身上了车,她不想任何人因为她受到伤害。脸,还是火辣辣地生疼。
可是,她竟然没有流眼泪。
夏熙蜜坐在车上,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家里出奇的安静。
夏世泽坐在沙发上,不断地吸着烟。一支接着一支。桌面上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短短的烟头。
浓浓的烟雾从他的嘴里呼出,烟圈慢慢地弥漫开来。大厅里像是迷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夏熙蜜低着头,怯怯地走到爸爸的跟前。左手紧扣着右手的食指,上嘴唇咬着下嘴唇。明亮的眸子安静清澈,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着。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爸爸的指责了。
“爸……”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像蚊子似的,卡在喉咙眼里,可是依然有细微的声响。平常的日子里,她很少能够见到自己的爸爸。爸爸这两个字眼打从她懂事开始就是陌生的。
8岁,算是开始懂事的年龄了么?
她一直知道,自己爸爸和妈妈的感情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从来都不会睡在一个房间里,妈妈把所有的精力全部给了她。他们彼此很少说话,就连饭桌上,也是冷冷清清。妈妈只顾着往她的碗里夹菜,而爸爸,只顾着低头吃饭。
甚至很多时候,在家里连着一两个月,都看不到爸爸的影子。而妈妈,常常背着她晚上偷偷落泪。
突如其来的车祸,如潮般殷红的鲜血,把夏熙蜜深深埋进了寂寞的空间里。整整三个月,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而从那以后,家里常常会有陌生女人的身影出现,她还来不及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就已经被爸爸关进了房间里。
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同一个女人。只是远远地看见,那些女人都拥有妖娆的身姿和妩媚的微笑。
所以在夏熙蜜的心理,她恨她爸爸的绝情。恨他对她妈妈的死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很多个寂寞的夜晚,她都试图逃离那个充满妩媚微笑和刺鼻的芬芳的房子。
在她12岁那年的某个晚上,她悄悄的,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逃离了那座令人恐怖的大房子。像个疯子一样用力奔跑,她不认识路,只是朝着有光亮的地方一直跑,一直跑。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远,直到自己筋疲力尽。然后蜷缩在一个有着暗黄路灯的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开始哭泣……那个夜晚,风是无忌惮地吹起,吹乱了她长而乌黑的发丝。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
可是,有个男孩把她捡回了家,并且很坚定地对她说,要把她给留下。
那个男孩,叫尚宫骏。他的眼睛就像水晶一样清澈透明,湛蓝色的眼神里微微带着笑意,就像天使一样纯洁美好。
只是最后,他把她给弄丢了。
“蜜儿,你过来,让爸爸看看你脑袋上的伤,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他还会担心她。
夏熙蜜若若地靠近他的跟前,在他的身边坐下了。
头皮微微发麻,有晕眩感,她不知道这种晕眩感是来自这燥热的夏天,那个女生的一巴掌亦或是,脑袋上的伤口。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是医生大惊小怪,硬要包扎起来。”夏熙蜜挤出意思微笑,莫不在乎的语气。
也许,她不希望她爸爸太过担心,更或者是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伤给那个女生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只是太过在乎金伊正,并不是有意的。
夏世泽的右手靠近了夏熙蜜的脑袋,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的地方。
“啊呀~”夏熙蜜突然皱起眉头,发出不经意的叫声。
“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不疼。明天不要去学校了,在家里休息。”是命令式的语气。
“不行不行!”夏熙蜜赶紧辩解道。“只是小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的。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干涉我学校内的事情。”
“可是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够放心,一下子失踪夜不归宿,一下子被人打破了脑袋,还被人甩了巴掌。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我夏世泽的女儿。竟然有人在我头上撒野,就连我都舍不得打你,竟然有外人在我女儿脸上甩巴掌。”
夏熙蜜的心理忽然流过一阵暖流,向来严肃而陌生的爸爸。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多余的,在她爸爸眼里,自己没有任何值得存在的价值。
“爸,”她轻轻地叫着,“我答应你以后不失踪听大胖小猪的话,也不乱跑。在学校里乖乖学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让大胖和小猪在学校里干涉我的生活,毕竟我不想别的同学把我当怪物一样看待。”
夏世泽忽然沉默了,他在考虑到底该不该把夏熙蜜天生对路没有辨识能力的事情告诉她,是否她可以接受的了。
“蜜儿,你听爸爸说,听我安静地把话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应该早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既然你已经长大了,你就应该有权知道关于你自己的事情。我之所以从小到大让手下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不管你去哪里,从来不让你自己去。那是因为从你出生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在大脑里缺失了对路的辨识能力。
我和你妈妈以为你大一点的时候也许会有好转,可是你随时都有可能迷失,我们也许在下一秒就会失去你。所以我才让手下人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保护你。”
夏熙蜜呆呆地坐着,眼神呆滞,脑袋似乎停止了转动。
她一直天真的以为,她不认识路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不认识路是很正常的,以为看不懂地图,是可以被原谅的。
她以为,她在学校里找不到教室,是因为在跟在金伊正后面,只看着金伊正的背影而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所以才会不认识。
她以为,她不知道她家在哪里,记不清家里的地址,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必要去记得家里的地址,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应该去记得,而回家的路,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自己走过……
她以为小的时候每天准时在学校门口等她的老师,是因为她爸爸是学校的最大捐助者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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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金鱼三秒的记忆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她以为的样子。她一直在给自己的无知找借口,而一直去依赖,依赖身边的任何可以把她安全带到目的地的人,他们认识路就可以了,自己只要安心地去依靠。
原来脚下的路,只要三秒,就顷刻间没有了记忆。
像是金鱼三秒的记忆,在鱼缸里转一圈,又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爸,”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雾,只要有一丁点的微风,就可以把它完全吹散掉。似乎这是夏熙蜜长这么大以来,叫得最多次‘爸’的一天了。
“原来,我是脑残啊~。”夏熙蜜很平静地说,出奇的平静。她的声音很慢,有种飘忽不定的忧伤。
她原来一直是那么以为的。
以为自己是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孩子。虽然常常柔弱到生病,虽然常常沉默,虽然……
“蜜儿,那不是脑残。那只是记忆的一种缺失,它影响了你对路的辨析能力而已。只是对路而已,其他的都没有问题的。”
夏熙蜜冷冷地笑笑,“记忆的缺失?呵呵,记忆的缺失……为什么不把我的记忆全部抹掉,而只是单单对路。脚下的路,只要三秒,我就完全忘记了。这荒唐的理由,简直是太可笑了。”
“蜜儿,你是个健康的孩子,一直都是。对路的记忆缺失,没有对路的辨析能力,这并不影响你的人生。”夏世泽说得很镇定,似乎他已经认证过了,似乎,他是了解她的感受的。
“是啊,不影响,因为到此我的人生都是掌控在你的手里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