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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洪承畴方沮丧地长叹道:唉!说再多也没有用。横竖我一时半刻就要死了!什么平生志向,什么千秋功业,一壶毒酒喝下,就一死百了,再也没有希望了!
突然,大玉儿掩口娇俏地笑了。
洪承畴不解地问:姑娘笑什么?
大玉儿笑着道:哪儿来的什么毒酒啊!您方才喝的是千年老山人参熬的汤,一碗喝下去,少说也有五六天可活命呢!
听到这话,洪承畴如遭青天霹雳,脑中一片轰然,惊怒地大声问道:什么?你……
大玉儿微微一笑,轻移莲步走到门边,出门前回眸一笑道:小女子真的是一片慈悲心肠,将来啊,你就知道了!
大玉儿闪身出门而去。洪承畴追上去,门已上锁,他大力敲门,吼道:回来!姑娘!你回来!
洪承畴停下动作,心中惊疑,神色阴晴不定。他愤怒羞悔得差点晕过去,不是因为受骗,而是因为心中不自觉涌起的死里逃生的喜悦。
洪承畴怔怔地自言自语道:这位姑娘,她到底是谁?
窗外,范文程、皇太极相视一笑。多尔衮喘口气,一颗心落了地,暗谢神明保佑!
夜里,皇宫书房里亮着灯光,屋外传来打更之声。
大玉儿低着头沉思,皇太极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神情感动,却又难以启齿。他神色复杂地喃喃道:玉儿,辛苦你了!
大玉儿淡淡地:玉儿只盼达成使命,不敢居功。
皇太极笑道:洪承畴他一时可死不成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担心地问道:唉呀!倘若过了这一时,他还是要死呢?
大玉儿肯定地说道:他不会死的。
皇太极诧异地:你怎么知道?
大玉儿郑重地:连梁上落下一块燕泥,他都要小心地拂去。他对一件衣服尚且如此爱惜,何况是他的性命?
皇太极点点头:嗯,你说得不错。
大玉儿继续道:他心里已经有八分动摇了,只是没有台阶下。如果皇上能待之以殊礼,他就降定了!
皇太极满意地大笑起来,半晌方笑道:玉儿,你不但是“满蒙第一美人”,而且是“后宫第一谋士”!
大玉儿淡淡地:皇上谬赞了。玉儿只不过是在皇上身边多年,耳濡目染,学了一点皮毛罢了。
皇太极闻言,似觉话中有话,有些尴尬,他试探地问:玉儿,你不会怪我吧?
大玉儿沉默不语,好半晌,方勉强一笑。皇太极感激地握紧她手,将她搂入怀中。
皇宫崇德殿,庄严肃穆。
皇太极威严地坐在大殿宝座上,多尔衮站在宝座一侧。
两个侍卫将挣扎不已的洪承畴拉到御阶前,洪承畴昂首站住,桀骜不驯地怒瞪着皇太极。
多尔衮皱眉不悦,戟指怒道:见了皇上,为何不跪?
洪承畴瞪多尔衮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扭头看别处。
多尔衮怒吼道:洪承畴!你……
皇太极做了个手势阻止道:十四弟!
这时,大玉儿从宝座后面走出来,站在宝座另一侧,无比雍容华艳。
大玉儿微笑道:洪经略,我亲手熬的参汤,味道还不错吧?
洪承畴转过头看着她,大惊失色,瞠目结舌:姑娘,是你!
多尔衮呵斥道:不准对庄妃娘娘不敬!
皇太极和蔼地:这位是朕的永福宫庄妃,你们不是见过了吗?
洪承畴涨红了脸,凝视着大玉儿,他的眼神里,糅和着惊讶、恋慕、羞愧、埋怨……十分复杂。多尔衮看在眼里,心中大为不悦。
皇太极笑了笑,站起身,步下台阶,走到洪承畴面前,打量着洪承畴。洪承畴不禁低下头去。皇太极仍和蔼地微笑道:春寒料峭,洪经略征衣单薄,千万别受凉了。
说着,皇太极解下自己身上的貂褂,披在洪承畴身上,洪承畴一怔,十分感动,又见皇太极诚恳地凝视着他。洪承畴低下头,下意识地伸手抚着貂褂出神。
大玉儿催促道:洪经略,别再犹豫了!
洪承畴低着头,沉思半晌,叹了口气,单膝跪下道:皇上……真乃明世之主!
皇太极满意地笑了,将洪承畴扶起,诚恳地凝视着他。
洪承畴发誓道:罪臣以败军之将,蒙皇上不杀之恩,愿降大清,为皇上肝脑涂地。
皇太极喜道:朕得洪先生相助,如虎添翼,愿我君臣同心,共创盛世!
多尔衮见此情景很是不快,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大玉儿微微叹了口气。
盛京郊野,空气清新,绿树茂盛。
皇太极兴致颇高,一马当先,在原野上飞奔,大玉儿与多尔衮紧随其后。
皇太极在一个山冈上驻马观赏如画的风景,大玉儿、多尔衮随之赶到,停下马来。皇太极神采飞扬,拿起皮袋喝了一大口酒笑道:好酒!今日收伏了洪承畴,朕实在太痛快了!哈哈哈……多尔衮有些不悦地道:皇上待洪承畴,好得太过分了!
皇太极一笑道:十四弟,我们千辛万苦,连年征战,为的是什么?
多尔衮答:自然是想入主中原,夺取明朝的天下。
皇太极又问:可是,中原如此之大,山川道路风土人情,是你清楚还是我熟悉?
多尔衮:咱们又没进过关,哪儿晓得呀!
皇太极:那就是了!玉儿,记不记得,先帝在萨尔浒那一仗,是怎么赢的?
大玉儿笑道:皇上讲过好多回了!
皇太极故意严肃地说道:那你说,考考你的记性。
大玉儿想了想道:萨尔浒那一仗,汉人的将领杨镐是南方人,不熟悉北方的地理、气候,没料到河水结冻,冰上可以跑马,这才让我军占得先机。
皇太极点头:同样的道理,一入中原,我们都是瞎子,可那洪承畴是南方人,在北方做官,中过进士,又四方征战,中原的形势民情,他大多了然于胸,一旦入关,有他来替我们领路,十四弟,你说我该不该高兴?
多尔衮点点头,若有所悟,皇太极笑着又喝了口酒道:玉儿,招降洪承畴,你是功不可没。
他说着亲昵地拍拍大玉儿的脸,开玩笑道:我看,与其说他降的是大清,不如说他降的是你呢!
大玉儿嗔怒道:皇上醉了,尽爱说笑!
多尔衮很是尴尬,一阵心痛,扭过头去不看他们。
大玉儿偷窥到多尔衮的神情,伤心地低下头去。
冬天的皇宫花园,枯寂冷清。
大玉儿披着貂氅,孤独地站在细雪中,神情凄楚。
此刻多尔衮驻马在山坡上,遥望着远处大玉儿的永福宫,神情悲伤难过。
大玉儿看着满地皑皑的白雪,心中一边思念着多尔衮,一边在花园中专心地堆起雪人。
苏茉尔远远走来,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格格,用膳了。
大玉儿头也不抬地道:我不饿。
苏茉尔沉默了片刻,红了眼眶道:从三官庙回来,十几天了,您都不饿。
大玉儿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说道:不要再提了!
苏茉尔眼眶里泪光闪闪,她缓缓跪下,哽咽道:我真该死!什么都不懂!我错了!我不该撺掇格格去的。
大玉儿缓缓将她扶起,拍拍她的手,含泪微笑道:没事儿,与你不相干!
苏茉尔悲伤地叫道:格格……
大玉儿打断她的话,勉强一笑道:别说话,来,帮我堆雪人!
大玉儿继续堆雪人,苏茉尔含泪看着她,也上前帮忙。
多尔衮筋疲力尽地回到睿亲王府。
一个侍女见了忙上前迎接,施礼道:王爷回府了?
多尔衮不语,检视着自己的马鞭。他在回廊里走了几步,听见暖阁中隐约传出小玉儿及女人们的哄笑声,于是停下脚步,问道:谁啊?
侍女答道:是福晋,请了几位王爷、贝勒的福晋来叙叙。
多尔衮正想转身避开,忽闻笑语中夹杂着庄妃二字,便又停下脚步,回头对侍女道:忙你的去吧!
侍女离开后,多尔衮走向暖阁窗外,侧耳细听。
暖阁内,小玉儿与两个福晋笑着烤火、吃点心,漫无边际地闲聊,侍女雁儿忙着递茶递烟。
小玉儿故意问道:你们没看见啊?那天皇上摆庆功宴,后宫里该来的都来了,怎么……就独缺庄妃呢?
问罢,三人好像心知肚明,又都不说破似的吃吃笑起来。
福晋甲:可惜我家王爷不肯去。他气坏了!
小玉儿:是啊!一个被俘的败军之将,不杀已经便宜他了!哪儿来这么多工夫跟他磨!而且降就降了呗,皇上还又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