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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吓得呆若木鸡,鸦雀无声。
多尔衮怒瞪着豪格背影,双手握拳,指节发出格格的声响。
武英殿里众人不欢而散,没一会儿工夫,殿内便空荡荡的。
顺治抱着树枝呆呆发愣,小唐在树下低声喊:万岁爷,下来吧!人都走光啦!
顺治缓缓爬下树,垂头丧气,往地下一坐,背靠着树干,双肘搁在膝盖上,低头沉思。
小唐赔笑道:您是怎么啦?
顺治沉思不语,神情痛苦。
小唐又道:万岁爷心里不舒坦,奴才找样新鲜玩意儿……
顺治突然跳起,抓着小唐衣领狠狠怒吼道:我为什么心里不舒坦?你方才听见了什么?说!说!
小唐惊吓得浑身哆嗦,眼神闪躲着颤声道:奴才……光顾着眼观四方,怕有人过来,所以,这个……一句话也没听见,万岁爷饶命!饶命!
顺治愤愤地将小唐推倒在地,转身就跑。小唐擦了一把冷汗,想站起来腿发软,半晌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
顺治满脸怒气地冲进承乾宫,迎面差点撞上端着一盘点心的苏茉尔。
苏茉尔闪开身,惊道:皇上,慢着点儿,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顺治没搭理她,气呼呼地直冲向东暖阁。
小唐慌张地随后进来,苏茉尔拦住问:皇上怎么啦?
小唐惊恐地摇头道:我不敢说……喔,不不,我不知道!
小唐转身逃出承乾宫,苏茉尔满脸狐疑。
这时,顺治已冲进东暖阁。
四个妇人正坐陪大玉儿笑语聊天,见顺治闯进来,大吃了一惊,顺治见屋里这么多人,亦是一怔。那些妇人忙起身行蹲礼:皇上吉祥。
大玉儿和蔼地道:坐坐坐,福晋们不用拘束。
四个妇人谢恩坐下,顺治看着大玉儿,一肚子火欲发不能。
大玉儿慈祥地问:怎么了皇帝?跑得一头汗!过来,皇额娘给你擦擦。
顺治看着大玉儿,委屈气恼涌上心来,又不能说出,愣在那里。
大玉儿慈祥地伸手道:愣着做什么?到皇额娘这儿来啊!
顺治红了眼眶,转身跑出东暖阁,大玉儿一怔,笑意全没了。
这日,豪格与济尔哈朗到礼亲王府拜访代善。
白发苍苍的代善手拿着水烟管,态度沉着,不冷不热。
豪格笑着说道:大伯这些年身子可好?小侄虽然征战在外,但心中仍然时常挂念。
代善淡淡地道:有劳费心。贤侄征战辛苦,我老了,不中用了,耳不聪目不明,不过就是心里还清楚罢了。
最后一句话,让豪格有些心虚,于是他歉然道:大伯,当年那件事……我只是风闻有人劝十四叔当皇上,真的不知道是硕托和阿达礼……
代善打断道:我那一儿一孙,大逆不道,自取其死,我并没有怪你。
豪格稍稍松了口气,朝济尔哈朗使了一个眼色。
济尔哈朗不满地道:大哥,在豪格班师回朝之前,多尔衮逼着我跟多铎一块儿上奏,讨了“皇叔父摄政王”的封号,还要诸王大臣见他跪拜。您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代善沉吟不语,豪格吃不准他心里想什么,便试探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并没有跟十四叔争权的意思,想不到他竟然先下手为强,做得这么过分,不臣之心可谓昭然若揭。
济尔哈朗愤慨地大声道:大哥算是族长,对这件事情总得有个说法……
代善清了清嗓子,济尔哈朗忙住口不语。
代善吸了口烟,慢吞吞道:听说,你们俩这阵子……私下联络得很勤哪?
豪格一怔,干笑道:大伯人在家中坐,消息却比谁都灵通。
代善微微冷笑:我老了,耳不聪目不明,不过就是心里还清楚罢了。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要瞒过我,只怕不容易!
代善说着闪电般的目光一扫,令在座的两人心中一惊。
豪格想了想,咬牙道:不错,大伯,我认为,这皇帝的宝座,与其让十四叔跟皇太后串通起来巧取豪夺,不如由我这太宗长子,名正言顺地重新即位!
代善闻言吃了一惊,紧盯着豪格没有言语。
济尔哈朗鼓动道:豪格的两黄旗,加上我的镶蓝旗。大哥德高望重,如果您的正红旗也愿意支持豪格,那就足以制住多尔衮了。
代善缓缓转头,闭上眼,吐出一口烟,看不出喜怒。
豪格、济尔哈朗对望一眼,心中忐忑不安。
代善站起来在屋里走动着,沉思着,豪格、济尔哈朗坐不住,也站起身来。
济尔哈朗焦急地问:大哥,您老在想什么?
代善沉声道:我在想,当年……硕托和阿达礼是怎么死的。
豪格、济尔哈朗听了心中一震,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代善质问道:多尔衮不能做的事,你豪格又凭什么能做?要我支持你,那我的一儿一孙岂不是白死了?
豪格、济尔哈朗神色大变,低头不语。
代善冷笑道:听说,你昨儿个在武英殿,扬言要把圣母皇太后跟多尔衮的“丑事”全给抖露出来?
豪格迟疑一下,咬咬牙,抬头硬声道:不错!是我说的!
代善突然用尽力气反手打了豪格一耳光,豪格被打得不知所措。
代善怒叱道:圣母皇太后为了大清的基业,费尽多少苦心,你们不但不尽力辅助幼主,反而野心勃勃,难道就不怕将来没脸去见太祖太宗的在天之灵?我提醒你,谁挑起八旗的内乱,谁就是大清的罪人!
代善说完,喘着气,转身朝外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头道:今天你说的话,绝不会从我这儿传到多尔衮耳朵里。这就是我当伯父的,对得起你这位“贤侄”的地方了!
代善转身离去,豪格抚着脸,压抑着满腔惊怒。
第二十二章
承乾宫东暖阁里,大玉儿午睡方醒,正对镜整妆。不经意之间,她从镜中看见桌上的礼盒,奇怪道:苏茉尔,这什么?
苏茉尔走过来,揭开礼盒说道:礼亲王福晋送的,说是他们府里的绣工刚做的新样凤
头鞋。
大玉儿诧异道:奇怪了,又不过生日,怎么想起送这个?她拿起那双精致的花盆底凤头鞋来看,突然一怔,自言自语道:会不会……代善有事儿要告诉我?
苏茉尔领悟,连忙检查凤头鞋,竟然发现里面藏着一页薄纸,大玉儿连忙接过看,神色惨变。苏茉尔慌得接过来看,惊呼道:肃亲王怎么可以这样说?什么?他竟然想篡……
大玉儿突然想起什么,打断道:住口!
大玉儿强自镇定,半晌才沉重地道:记着,豪格去找礼亲王说的事,千万不可泄漏,尤其是多尔衮!还有,豪格在武英殿上说的话,这上下恐怕早就传开了。咱们要沉住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外头听见什么也不要辩白!再有,递信给多尔衮,要他这几天千万别过来。
苏茉尔点头道:格格,您说这上下恐怕早就传开了,万一皇上也听见……
大玉儿一震,想到顺治帝委屈气恼的神情,心乱如麻,喃喃自语道:莫非……他真的听见了?
郊野,身着便装的顺治骑在马上急驰,他手持弓,背箭袋,仆人装扮的小唐在后面拍马急追。顺治一面纵马狂奔,一面想着豪格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心如刀绞,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小唐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皇上!这样好危险哪!皇上!
顺治充耳不闻,催马加鞭。突然,前方树林里蹿出一只幼鹿,顺治眼尖看见,一面催马,一面拉弓搭箭瞄准。顺治将弓拉满,一箭射出,就在箭将射中幼鹿的一刹那,一条人影从树林里跃出,抱着幼鹿滚成一团,那支箭擦过那人的手臂,重重钉在地上。
顺治大惊,忙催马过去看那满族男孩打扮的人。
那人见没有危险了,便将怀中的幼鹿放走,他见自己左臂流血不止,又惊又痛,昏倒在地。
顺治赶到近前,飞身下马,蹲下来将那人翻过身,不禁怔住,那人皮肤白如羊脂,竟生得清丽绝俗,而且很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不知昏倒之人竟是女扮男装的董鄂,五年不见容貌都改变不少,不敢相认。
这时,一人一骑自树林中奔出,来到顺治身边时,那人一拉缰绳,马举蹄长嘶,把顺治吓了一跳,仰面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