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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派对-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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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他说:“可以,叫老师更亲切。”
  “林老师,这么晚了,”大概她看了表忙更正,“喔,是这么早打搅您,真的不好意思。”
  他好像看到了她黑亮忽闪的眼睛,于是笑道:“没什么,我不是还在工作嘛。”
  “嗯,林老师,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他疑惑地问:“见面,现在?”
  “喔,不是。”她忙解释,“我是说,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面谈谈。”
  “哦。”他想了想说,“明天上午没有什么安排,那好,明天上午九点。”
  梁清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才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林子睿伸了个懒腰:“今晚,这些女人都怎么了?”
  睁开眼睛已经八点了,想起九点的约会,梁清从床上一跃而起。跑进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抓起一个面包几口就塞进了肚子里。见总编,还要求他帮忙,一定要留个好印象。想到这里,她打开衣柜翻出几件毛衣,一件件地试了又试,最后还是选定她最喜欢的那件带帽子的红毛衣,玫瑰红的艳丽配上微喇的牛仔裤,显得很活泼。对着镜子,她发现,由于睡眠不足,脸色有点暗淡,赶紧往脸上擦了点粉底霜,又扑了点腮红,这才把乳白色的短款外衣罩在身上,翻出俏皮的帽子,强烈的颜色对比,整个人都青春、活泼、靓丽。
  第一次见面不能迟到,出门她招手叫过一辆“摩的”。
  上了马路,摩托车卷入滚滚车流中,她的长发在空中飞舞。这个季节马路两旁盛开的紫荆花煞是艳丽,看着一辆辆奔驰、宝马被甩在后面,被风吹落姹紫的花瓣柔柔地打在身上,她开心极了,好喜欢这种飞的感觉。
  阳光下,出版社大楼浅粉淡绿相间的马赛克墙面发着柔和的光,花坛里一片春色盎然。
  “噢,这就是我梦中的伊甸园。”
  她快步走进一楼大厅,墙上的石英钟恰好指向九点,她向前台的女孩说明了来意。
  “林总还没上班,”女孩用手指了指大厅左侧的一排木沙发说,“你可以坐在那儿等……” 
  “约好了九点,大概不会等太久吧。”她问,“我可以上去在林总的办公室门口等吗?”
  “可以,十五楼。”
  走出电梯,迎面是一间玻璃通明的大接待室,门口刚洒过水的葵竹和龟背竹,充满生机。
  整层楼只有三间大办公室,门上挂着社长、总编、副社长的牌子。走廊里鸦雀无声,每一扇房门都紧闭着。电话里林子睿的声音很有磁性,像水一样有一种穿透力,似乎能穿透你的心,这样的男人不应该失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梁清在宽大寂静的走廊里来回踱步,望着窗外马路上朝一个方向行驶的车流,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来广州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工作,她的情绪有点低落,姨妈总是说:“你先住下,等调整好情绪再找工作。”
  过了春节姨妈家的小保姆没再露面,所有的家务自然落在梁清身上。买菜、煲汤、煮饭、打扫房间,两个月后她已经灰头土脸了。躲在卫生间,看到镜子里一张憔悴的脸,她问自己:我为什么来广州?这是我要的生活吗?!
  姨夫的亲戚来来往往占了客房,她搬进了保姆房,夜里躺在没有窗户只有四个平方的小屋里,想起如烟的往事,不觉潸然泪下,她爬起来,打开电脑飞快地敲出一行字——“苦咖啡”。
  写作让她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常常被小说里女主人公的遭遇感动得浑身战栗,泪流满面。写着写着,她竟忘记了买菜煮饭,直到姨妈阴沉着脸说:“看来我们只好去外面吃了。”她才猛地从电脑前弹起,飞快地跑下楼去买菜。
  为了写作,忘记煮饭的事儿时有发生,姨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话语越来越尖冷了。
  一个雨夜,厅里的电视声音很大,躲在小屋里的梁清浑然忘我,奋笔疾书,姨妈几次喊她倒茶,她全然没有听见。
  “小清,你又在发梦呀?”
  小屋的门猛地被撞开,她茫然地从耳朵里取出棉团,看到的是姨妈一张愤怒的脸。
  “现在,你就去找房。”姨妈指着大门说,“从我这里搬出去。”
  “现在?”她也许还沉浸在小说中,疑惑地问,“外面下雨哪?
  姨妈不容置疑地说:“对!就现在。”
  梁清的脸涨得通红,她腾地站起来,姨妈不由得后退一步:“你,你要干什么?”她知道姨妈的脾气,这时,她只要装可怜,再掉几滴眼泪,说几句软话,姨妈马上就会“收回成命”。可倔强的梁清却选择了拿起一把雨伞,跑下楼冲进雨中。
  她在马路上奔跑,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雨越下越大,夹杂着电闪雷鸣,小小的伞终于抵挡不住这无情的风雨,她的衣服全湿透了,她把伞抛向空中,仰天叹道:“偌大的广州,难道就没有我一块小小的容身之地吗?!”
  不知该去哪里找房,风雨中蹒跚的她像一棵无助的小草。整个城市都在摇曳,都在嘲笑她 ……
  她实在太累了,靠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下,突然想起见过两次面的巍子。
  嘴唇冻得乌紫的梁清浑身在发抖,她拿着电话有气无力地说:“巍子老师,我在马路上,我不知……”
  “到我这儿来吧,我们一起写东西。”巍子说。
  巍子是西北电影厂的编剧,由于电影事业不景气,所有的电影人都流向了北京、上海、广州;巍子应邀来广州给一家影视公司写剧本,租了两房一厅,成了流浪在广州的“南漂”。
  梁清继续写她的《苦咖啡》,巍子忙着他的三十集大型神话剧《人狐情》。闲暇时他也会看看她写的小说,再点拨一番,每次她都觉得受益匪浅。清晨他们一起携手散步,热烈地谈论着剧本或小说里的人物,夜晚坐在珠江边的草地上望着挂在星空的弯月,不免有几分惆怅。
  《苦咖啡》写到一半时,巍子签约的公司突然毁约,先前拿到的三分之一稿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梁清从北京带来的钱也所剩无几了,很现实的生存问题一下子摆在他们面前。巍子身上有很明显的文人弱点,恃才傲物,他不肯低头接受一些影视公司邀他与香港三流编剧合写剧本。他自己搞的几个剧本提纲,也都因种种原因被搁置。眼看房租都快交不出了,他的情绪越来越低沉。
  总不能蹲在立交桥底下写长篇小说吧。梁清决定出去找工作,面试了几次,她决定去一家杂志社,尽管这是家小杂志社,试用三个月期间工资不高,但开出的版面费很诱人,再说她喜欢这份工作。而后她发现,所谓的编辑部只有她和一个负责时尚版面打扮入时的二十岁小女孩高歌。高歌说话嗲嗲的,眼波总是一闪一闪的,她很少出去采访,组来的稿子几乎原封不动地上了版面,有时从网上下载的文章稍加改动还冠上她的大名。做杂志是梁清的最爱,她负责的纪实版面要见真功夫,从采访到组稿、编稿她都是认真投入,每天她俯在电脑前拼命工作时,高歌却总是轻松地走来走去,嘴里吃着零食。
  采访组稿中她认识了好多在这座城市里漂流、挣扎的女性,了解了她们的生活,原来自己的那段经历只是沧海一粟。怀着极大的热情她努力地工作,还帮总编重新设计了整个杂志的栏目。可两个月后她发现丰厚的版面费只是一个诱饵,总编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无限期地拖欠。一天她终于忍无可忍,推开总编的门,她看到高歌坐在总编的桌上,她的脸“腾”地红了,高歌却面不改色,从桌子上跳下来看都不看她一眼扭身走了。她的据理力争引来了总编的阵阵冷笑:“梁小姐,你也不看看,每天有多少人带着梦想涌入这座城市,这里永远也不缺‘人才’,不想干就请便吧!”
  出了总编室,她删去电脑里已经做好的下一期稿件,愤然离开了这家杂志社。
  走在繁华、喧闹的街道上,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她信步在街头商场,最终把目光落在路旁的书报摊,翻看了各种流行杂志,冥思苦想后,她长长叹了口气:唉,看来只好“卖”文了。她决定写纪实、短篇来维持生活,就写身边的生活、写自己最熟悉的女性情感。
  当然,为了生存,她也给地摊杂志写八卦文章和一些古灵精怪的东西,而她心爱的写了一半的《苦咖啡》只能躺在电脑的角落里了。
  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终于对广州失去信心的巍子开始收拾东西。梁清无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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