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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奔的身影,仿佛一块石子投入波澜不惊的海,激起涟漪圈圈。
舞枫拨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拼尽全力向前跑去,深褐色的眸中写满了惊异。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官兵!
“抓住他!”官兵大喊,“不愧是墨瞳,穿了琵琶骨还跑这么快!”
一听到“墨瞳”二字,街上顿时弥漫开一层诡异而危险的气息。惊怖的人们纷纷闪避,唯恐大魔头发怒拿自己出气。
道路,自然地被让开。
前方面色煞白的少年,却突然面露喜色的停下。回身,嗓音已然嘶哑:“别追了,我真的不是墨瞳!”
说着,双手交叉,“嘶”的一声扯下红色衣袍,大喊道:“你们看,我根本未被穿琵琶骨!”
“我管你有没有被穿琵琶骨!长了这么张脸,不抓你怎么交差!”官兵头目趾高气扬。
“你们!你们还讲不讲道理!”舞枫面无血色,饶是他脾气极好,也止不住的全身颤抖。飞扬的发丝,漆黑中掠过暗红的光。
“道理?老子就是道理!”官老爷恶狠狠道,“给我追,别停下!抓了这小子,大人和穆盟主都重重有赏!”
“你们!”红衣少年愤怒得说不出话来,披好衣袍继续拔足狂奔……
他不能动手,否则再多十倍的人也被他放倒了。
圣光教的弟子不允许随意伤人,唯有拼命逃跑。可是,他的腿……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重伤未愈,飞奔的少年眼前一片昏黑,意识也逐渐变模糊。
他根本没料到,刚一出教才入京城,就撞上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怪事……
手指,动了动。无边的火焰,火光中旋舞的素衣少女……
又做噩梦了?
为何这三年来,总重复做着这个噩梦?
被官兵抓入牢中了吗?舞枫极勉强地睁开眼,却是一间朴素的小屋。扑鼻的药香让他的神志逐渐清醒。莫非……我竟被人救了?漆黑的剑眉蹙了蹙,他挣扎着坐起身,正欲下床,小木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绿衣的姑娘。姑娘手捧药碗,笑吟吟走来,容貌清丽如荷塘夏夜含苞欲放的莲花。
舞枫忙起身行礼,被姑娘轻轻扶住。他脸一红,只得在榻上抱拳:“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别!”姑娘摆手,声音清润如莺啼,“救你的可不是我,是大姐!”
“大姐?”舞枫一怔。他恍惚中想起了什么,深褐色的眸子中泛起淡淡涟漪。
“大姐今夜要去见两个人,所以由我留下来照顾你。”姑娘将手中药碗递给他,“快,趁热喝。我叫菡萏,你呢?”
“我?那个……舞枫。”少年微微脸红,伸手接过药碗,忽然又抬头道,“菡萏姑娘,你…你大姐,叫什么?”
菡萏笑声如铃,抬袖掩口道:“大姐自然就叫大姐!”
夜风飒飒,春寒料峭。
与此同时,京西渡口,未掌灯的西郊渡船上,有人正在等候什么。
灵丽幽黑的瞳仁中闪过银白的疾电,冷艳倨傲的薄唇微微抿起,一缕讥诮的笑,她娇白修美的五指轻抚腰际未出鞘的雁翎刀,声音冰寒中有几许妖媚:“红药,你是随我一起留在船上,还是回城通知其他姐妹?”
朱裙的女子望了望漆黑的江面,深吸一口气道:“大姐,我留下来陪你。”
灵丽的眸中漾起轻漪:“妹妹可要想清楚,今夜的猎物是段空和墨瞳。”
“大姐难道信不过红药的功夫?红药留下,一定会帮到大姐的!”朱裙女子单膝跪地,“自入雕羽阁起,红药的命便是大姐的。望大姐成全!”
“好。”修长柔美的玉指隔空一点,桌上的小油灯腾燃亮起,“段空交给你,墨瞳我来对付!”
青色长裙无风而舞。昏黄灯影中,少妇年轻秀美,朦胧中气质竟变得妖冶而高贵。
身畔看上去三十左右的朱裙艳妇眸中忽然一紧,低低道:“他们来了!”
秀美少妇瞥向窗外,淡淡一笑,眸光冷艳。
西郊岸上,两个身影互相搀扶,披着夜色疾奔而来。
那,是两个男人。
两个由于长期监禁,须发凌乱的男人。
他们果然上了渡船,不顾船上尚有旁人。
外舱中,身形魁梧的男子“啪”的一声扭断臂上铁箍,一把拽出穿凿过琵琶骨的铁链,又替身畔高瘦的男子扯出铁链,甩出一地鲜血。他冷哼道:“墨瞳,你小子算得准,西郊渡口果然一个守兵也没有!”
高瘦男子伸手胡乱拂开脸上乱发,月光下一张清秀的面庞轻浮而又狂妄:“段大哥,你可有杀人的力气了?”
魁梧男子咧嘴大笑:“当然有!走!等过了这条河,咱杀遍整个北凉!”
“哈哈哈哈!”高瘦男子狂笑不已,径自向内舱闯去,声音极是与外表不符的粗犷。
幽黑的眸中精芒如电。那俊秀男子,就是传说中的大魔头、采hua贼墨瞳?……可惜了这张脸,和他倒还真是像了个十足十。
舱门,被一脚跺开。
红药身躯微微一颤,身边秀美的青裙女子却依旧平静,仿佛波澜不惊的海。
“你们是什么人?”红药故作惶恐的惊呼。
“哈哈哈,墨瞳,就两个女人,杀了便是!”魁梧男子大笑。
高瘦男子轻薄的目光在二女身上流连,叹息说:“段大哥,你还是不懂怜香惜玉……”
说着,他步履翩翩向二女走来。即使浑身血迹,依旧风姿绰约。摇曳的灯影中,他嗓音轻浮,邪笑道:“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他伸出两根手指,“一,去死;二,从了我,直到我厌倦为止!”
“三,”沉静的青裙女子起身,毫不畏惧地走向他,目光倨傲,笑容却妩媚,“杀了你。”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说最后一个字时,宝刀骤然出鞘!
然而,墨瞳似乎早有准备,一声轻笑,人已后掠,颔首道:“雕羽阁玉鸾阁主,果真让人意外!”
青裙少妇娥眉微敛,他怎知自己身份?未再多想,她冲身后红药比出“一起上”的手势,便挥刀扑向墨瞳!
但,右肩一阵剧痛。不及刀交左手,她再次失算!
“红药,你……”玉鸾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道。未及她反应过来,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遍,背部又遭段空一掌狠击!
灵丽的眸子忽然掠过震怒的电芒!她不顾墨瞳、段空的左右夹击,阴狠的刀直逼红药:“原来雕羽阁的叛徒是你!我要杀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妖妇!”
红药放纵而狂妄地大笑:“哈哈哈!我早就是墨瞳的女人了,我不帮他,反倒帮你?”
“你说什么?”玉鸾怒喝,一刀将她砍倒,“去死!”
她冷冷转身,并不抬手拭去唇角血丝,冲两个男人道:“段空、墨瞳,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若再见到,就没这么好过了!”
言毕,身形一晃如电般离开了渡船。
夜月皎洁。
河面波涛起伏,夜风中裹挟着躁动的气流。
不太平的预兆。
舞枫静静靠着床栏,偏过脸遥望明灭的星辰。
银白的月辉穿过窗户悄悄流淌在他温和清俊而微嫌孤冷的面庞上,委婉地泛起了涟漪。
他神情空灵而纯净,唯有右耳一束亮红流苏,月光下闪动妖冶的流光。
泛着他骨子里的本性。
忽然,他听到,有人回来了。
清润如莺啼的女音响起:“大姐,你受伤了!”
“无妨。”回应她的是冷清而妖冶的女音。
“红药姐姐呢?”菡萏疑惑道。
“死了。”女子平静异常,听不出她的情绪。
“怎么会?她武功那么好!”惊讶的低呼。
“我杀了她……”一声冷哼,若平静的海面泛起道道波纹,“她竟是墨瞳那贼子的女人!”
菡萏迟疑道:“那…段空和墨瞳呢?”
“让他们逃过一劫!…那人…他的伤怎样?”来人声音略显关切,不再那么冰寒。
“他已经醒了。”声音渐低,“大姐,接下来……”
“回雕羽阁!”女子匆匆道,“你先收拾,我去叫醒他。今早边检最松时出京!”
舞枫双眸失神。
雕羽阁……救他的,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