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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我是对的,又为什么要跟来?”
这一次狄一只是沉默,却再也没有说话。
狄九冷笑:“你说那人把你从笼子里放出来了,你说错了,他帮你找回了被狗吃了一半的良心,把那全无半点用处的东西塞到你的胸膛里,所以你就算知道我做的是正确的事,却总是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狄一不语,只是微微叹息。
“算了吧,你和我都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谁也不比谁强多少,我们所学到的一切都是残忍恶毒的,我们面对任何事,生起的第一个应对念头,都是冷酷自私的,这辈子,你是当不成好人的。”
狄一依然沉默。
他当不成好人,他也没想当好人。
只是,傅汉卿总是说,那是不对的事。不对的事就是不对,任何理由也不能把不对当成对。
傅汉卿总有一双清明而不染尘埃的眼。
人不可以伤害人,人不应该杀人,生命是很珍贵的。
每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从没有感慨,从没有触动,只是好笑,只是讥嘲。
然而,到底是听的久了。看得久了,一想到傅汉卿会那样真诚,那样认真,那样努力的为一些无关的人争取生机,把他们从地狱中放出去。然后却在走进光明的那一刻被屠戮殆尽,总不免有些淡淡怅然。
如果当年,他自己身在地狱之时,会有人伸一双手过来,会有人以清明而不染尘的眼,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光明,会不会……
狄一复又失笑,摇头,罢罢罢,他若是当年学了傅汉卿那一套,就算离开修罗教,怕也活不了几年。
那样的人,那样的想法,那样的行事,不是不容于修罗教,而是根本不容于这个世界。
正思忖间,见院门处一行走来十余个行色匆匆的年轻弟子们,正是凌霄一干人等。
狄一静静的看他们走近施礼,静静听着狄九发号施令,一直一直,只是旁观,虽说没有参与,到底始终不曾阻拦过。
其实,他不是好人,其实他也没想过以后要当好人,他不相信自己胸膛里还有那种叫做良心的东西。
他跟过来的时候,其实就没有打算要阻止。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
也许,只是一时的恍惚,一瞬间的失神,一刹那的迷茫,仅此而已。
利害得失,永远是他这种人衡量是非,决定行止的最高准则。
他如是,狄九如是,许多人都如是,只除了……
傅汉卿。
正自思虑重重之间,复又听到一迭声大叫:“天王,天王,出事了,教主出事了。”
狄九漠然而立,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冷冰冰道:“教主能出什么事,顶多是听了你们的话,就跳起来要你们放人罢了。照做便是,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不,不……止这样……教主他受了……伤……重伤……”副坛主一边飞跑过来,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两股劲风自左右掠过,叫他生生站立不住,被强风带的转了两个圈就倒在地上。
他这里才灰头土脸的用手撑地站起来,又觉劲风袭来,刚刚飞掠而过的两个人复又来到面前。两只手一同按在肩上,两个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教主此刻在何处?”
可怜的副坛主,只觉得自己左右肩膀上被生生多了两个铁环,直勒进骨头里,一时间痛得满身冷汗,半个字也答不出来了。
小楼传说 第五部 魔主篇下卷 第六十九章 莫名密谈
副坛主急匆匆领着狄一和狄九赶去救场,最终却只看到紧闭的房门和守在房前的卓云鹏。
远远看到三人如飞而来,卓云鹏急忙迎了上去,低声道:“教主带了左明月进去密探,吩咐了谁也不许打扰,让属下在外头看着。”
“密探?”狄一和狄九愕然交换了一个眼色。
对了解傅汉卿的人来说,很难把“密探”这两个字放在万事迷糊的懒鬼身上。认识这么久,他唯一一次密探是和燕国的容谦。
但那是因为他们双方都是小楼中人……
难道……
两个人心念微动,却又同时摇了摇头。
就齐国武林那个什么明月楼的楼主,怎么可能是小楼中人,小楼里出来的人,估计除了傅汉卿这种白痴,再找不出任何一个会无能到被卓云鹏一帮子人给整治成这样。
狄九复又看了看正前方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略一迟疑,到底还是放弃了破门而入的打算。
傅汉卿难得像模像样把自己当成教主来下个令,在外围弟子面前,还是不要太破坏他的威信才是。
狄一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受伤了吗?”
卓云鹏望望副坛主,副坛主赶紧低头认罪:“是属下没有分说明白。”嘴里虽然认错。心里其实是委屈的,就刚才这二位那副凶神恶煞迫不及待的样子,走慢一步。没准都要让他们生生捏死,哪里还有半点闲工夫去说事情呢。
卓云鹏定了定神,这才道:“教主方才留下属下询问,属下不敢隐瞒,将明月楼之事尽告教主。教主立刻令属性爱把明月楼一干人等全从地牢里放了出来,教主亲自向他们赔罪,左明月等人不识抬举。反屡屡指斥教主,言词多有不堪……”
他虽说得简单,但狄九自是可以猜得出,那些人在愤怒之下,会骂出多么难听的话。他也可以推测出,听了这番话,傅汉卿肯定是面不改色,而卓云鹏等人必定是心火肝火一起升。手痒脚痒想杀人,偏偏又碍着有傅汉卿在,想杀杀不了,想必心情是极之糟糕的。
想到有人和他一样,尝尽了在面对傅汉卿时有理说不清。有事做不了的无力感,他的心情居然也不像开始那么坏了,居然还有心情淡淡笑笑,漫不经心的说“教主虽然仁厚,怕只怕人家不会接受他的好意。”
“是啊……”卓云鹏立时把牙咬的咯咯响“那左明月的妻儿徒众。是把什么污言恶语都说尽了,全然不知好歹。不晓感恩……”他可不考虑人家一家人好端端被他抓来凌辱折磨调教之后,还要对他们忽然冒出来的教主感恩是否合情合理,自是把话说的义愤填膺,理直气壮。
“后来教主为了平息他们的愤怒,竟然,竟然……”卓云鹏竟然了好几次,就是没能说下去。
狄九不耐的低哼一声,一旁的副坛主微微一颤,赶紧道:“教主亲自给他们下跪磕头……”
这话音里,已是无限屈辱与愤恨了。
卓云鹏惨白了脸道:“若是属下们有错,教主可打可杀可责可罚,何必这样受那些猪狗之辈的屈辱,教主这样……”
修罗教上下等级森严,他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不能出言说教主的不是,然而,心底里的愤怒,不平,以及承受巨大屈辱的痛苦,还是无法掩饰的住。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是修罗教弟子,他一心为了神教,他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正常的修罗教属下会做的。
不义,不该,逼人太甚,手段毒辣,正邪,是非,这一切对他来说全无意义,没有一个正常修罗教弟子会闲着没事,反省这种无聊无用的东西。
可惜的是,这位忠心耿耿的修罗教下属偏偏就碰上了一个完全不正常的教主,让他承受了如此意外的巨大打击。
“教主都已如此屈辱自己了,可是左明月他们还是不依不饶,说什么,他们受的伤,受的辱总不能让教主这么轻飘飘几句话就算了,教主竟……”
卓云鹏想来也是受打击太过,好几次一句话都不能正常说完。
副坛主赶紧说:“教主竟忽然间夺了卓坛主的佩刀,就在自己身上砍了两刀,还要再砍,属下和卓坛主尝试阻拦,但实在拦不住,只好由坛主留着拖延,属下来请天王……”
狄一轻轻叹口气,眼神里不知是叹息还是无奈。
狄九却是神色微微一凛,目中再也掩饰不住怒意,也再顾不得在别人面前给傅汉卿留面子,想也不想,就低骂了一声:“白痴。”
想是这一句骂的实在是大家的心声,也是代卓云鹏把想骂不敢骂的话骂出来了,卓云鹏的脸色竟也好了许多,这才能正常说下去:“教主拿着刀递给左明月,说,不管他们受了多少伤,都可向教主双倍索回来,不论他们受过什么样的凌辱和伤害,也可以同样施展到教主身上,只要能赔偿他们所受的伤害,请他们不要再生气,以后此事扯平,不要再冤